一路颠簸,车子在崎岖的道路上疾驰
夏芝雨在车后座随着车身的晃动而左右摇摆,不时地撞到车窗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不知过了多久,夏芝雨的酒劲儿渐渐过去了,她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和恐惧,醒过来的第一句就是
“她回来了…她回来找我了”
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方忆雪的身影欻一下划过滁渋的脑海,那一瞬间,恐惧如电流般传遍他的全身
然而,他咬了咬牙,尽力压抑住略微颤抖的声线,装作镇定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谁回来了?”
滁渋的目光紧紧盯着夏芝雨,暗暗握紧了拳头,手心里已满是汗水,但他依旧强装出一副冷静的模样
“方忆雪…那个婊子,她找我了…我那么对她,她不会放过我的!”
夏芝雨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带着无尽的恐惧
她的身体蜷缩在后座上,不停地颤抖着,仿佛正被极度的恐惧所笼罩
“我当初就不该那么狠,不该跟着你们一起折磨她,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的错,可她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夏芝雨语无伦次地哭诉,眼泪顺着她精致的妆容肆意流淌
滁渋的脸色愈发阴沉,他转过头,狠狠地瞪着夏芝雨,怒吼
“你给我闭嘴!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沐诗白在副驾驶静静听着,侧头看了他们一眼,又收回视线,表情依旧波澜不惊,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紧握的双手却微微泄露了他内心的一丝紧张,他也想听听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夏芝雨,你发什么疯?什么她回来了?她都死了她怎么回来?”
滁渋双眼瞪得大大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不…不…她已经找过我一次…不,很多次了…”
夏芝雨带着哭腔,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
“每一次我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她那张充满怨恨的脸…她在向我索命,她要让我不得好死!”
她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头发凌乱地遮住了她的脸
“你胡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都是你自己吓自己!”
滁渋大声吼道,试图用自己的声音压过夏芝雨的恐惧,也压下自己内心的慌乱
“不是的,不是的!她真的回来了,她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个人的!”
夏芝雨绝望地尖叫,声音在狭小的车内回荡
滁渋脸上的表情难以描述,但他确实有些怕了
滁渋确实有些怕了,尽管他一直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要保持镇定,可那种源自心底的恐惧却如同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他的防线
毕竟他昨晚才亲眼见过方忆雪的鬼魂,那场景至今仍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然而,他那强烈的自尊心和固执的性格让他宁可坚信那就是对手在给他施压,试图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让他屈服,是对方为了击垮他而精心策划的阴谋
他不断地在心里重复着这个想法,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阴谋,都是为了击垮我!
我滁渋怎么可能会被这种小把戏吓到!绝对不可能!
他在心里怒吼着,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乱糟糟的心情
“夏芝雨,别再胡言乱语了,这都是对手的诡计,我们不能上当!”
“这是你和他们打的赌!她为什么不去找你偏偏来找我…!?”
“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的错!你非要去招惹她,现在好了,她的鬼魂缠上我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夏芝雨继续声嘶力竭地怒吼着,滁渋被她这疯狂的举动激怒了,甚至想呼她一巴掌来让她安静下来
前座的沐诗白被这吵闹声搅得烦不胜烦,他偏头看向正在开车的陆景风,却见他还一脸轻松,仿佛完全没有被身后的混乱所影响
“你这家伙,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后面都快翻天了”
“让他们吵去呗,反正吵累了总会消停的”
“砰”
滁渋给了夏芝雨一记手刀
叫骂声戛然而止
前座的沐诗白和陆景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愣,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
夜晚的道路被昏暗的路灯点缀着,车子依旧在疾驰,没有丝毫要停歇的意思
现在换成沐诗白开车了,陆景风在一旁补觉
后座上,夏芝雨仍旧昏迷着,安静地躺在那里,滁渋双手抱胸,一脸阴沉地坐在旁边,脸黑得不成样子,紧皱的眉头、紧抿的嘴唇,无不显示出他内心的烦躁与不安
车窗外,夜色如墨,偶尔有几辆车从旁边呼啸而过
车窗突然被子弹击中,“砰”的一声,玻璃上裂了道缝
原本就精神紧绷的沐诗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彻底惊醒了,猛地看向面前玻璃上的裂痕,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给这车整的玻璃是防弹的,不然这一枪可就危险了
“风子,你继续开,我去看看”
沐诗白推醒陆景风,声音略带歉意
陆景风点点头,沐诗白推开车门,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陆景风丝毫不担心沐诗白会追不上车,他知道沐诗白的本事
待沐诗白完全消失在视线中,陆景风便踩下油门,继续前行
…
一颗子弹呼啸着擦着沐诗白的鬓角飞过,带起一阵灼热的气流
没有击中,反倒让沐诗白捕捉到了子弹飞来的方向,从而有了寻找袭击者的大致方向
身形一闪,朝着那个方向疾奔而去
…
另一边,一名狙击手刚刚换完弹夹,再次拿起望远镜,想要搜寻沐诗白的身,然而,无论他如何仔细观察,都找不到沐诗白的影子了
正当他满心疑惑,试图弄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手中的望远镜突然被一把夺下,沐诗白扬起落在一旁的狙击枪狠狠地砸中了脑袋,他甚至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眼前一黑,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直直地晕倒在地
沐诗白蹲下身,抽出狙击手裤兜里的条款,快速预览完毕后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将条款撕了个稀碎
随后,他把狙击枪的枪口指在狙击手的脑门上,连开两枪
都是空枪
“留你一命”
沐诗白冷冷说完,便丢下枪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
“蒋…蒋大哥,慕夜那家伙…找不到了”
一名狙击手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慌乱,向身旁穿着貂皮大衣的刀疤脸汇报
他口中的慕夜便是沐诗白,此时的情况让他感到无比的焦虑和不安
同样的狙击手有二十个,这一片有十个,分散在各处,要么因为所处位置信号太差,根本联系不上,要么则像他一样,无论如何都完全找不到沐诗白的踪迹
那位被称为“蒋大哥”的刀疤脸,一身貂皮大衣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扎眼
他眉头紧皱,脸上的那道刀疤此刻看起来更加狰狞恐怖
他是其中一个与滁渋打赌的人的老爹,受儿子委托,特意前来给滁渋上难度
“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
格外刺耳
“继续给我找,找不到他,你们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那凶狠的眼神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一般
狙击手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只能更加卖力地搜寻着沐诗白的身影,心中祈祷着能够尽快完成任务
刀疤脸走到旁边,掏出一根烟点上,刚抽了一口想缓解下心中的烦躁,却未曾察觉悄无声息从身后走近的沐诗白
只见沐诗白猛地挥出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刀疤脸后脑勺上
刀疤脸甚至来不及哼一声,就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而在不远处,那十个狙击手已经全部被放倒在地,失去了战斗力
…
不知过了多久,刀疤脸悠悠转醒,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在驾驶座上
后座是沐诗白,此刻正翘着二郎腿,一手插兜,一手转着车钥匙,神情悠闲又带着几分压迫感
“谁派你来的?”
沐诗白冷冷地问道
刀疤脸自知自己惹不起慕夜的人,若是瞒着沐诗白,自己的下场只会更惨,于是他咽了口口水,便全盘托出了
“是,是我儿子让我来的,他跟滁渋打赌,他想赢,他想要那五个亿,就让我来给滁渋上点难度,我,我也是没办法啊,慕夜大人,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沐诗白轻笑一声,站起身,手中的刀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着寒光,扬起,在刀疤脸脸上又添了几道
刀疤脸疼得龇牙咧嘴,却又不敢乱动,只能苦苦求饶
“慕夜大人,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放过我吧!”
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滴落在他身上那件貂皮大衣上
又是几刀无情地划上去,沐诗白在转了两下刀后,将刀猛地收回,刀身上沾染的鲜血在黑暗中几乎看不出来
“我可不是什么慕夜,你爹我代号诗音”
“是是…诗音大人…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刀疤脸已经被恐惧完全占据,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脸上的新伤旧痕交错,让他看起来更加狼狈不堪
沐诗白再次扬刀,手起刀落,砍断了绑住刀疤脸双手的绳子,然后把车钥匙丢给他,同时将刀架在他脖子
“开车,去枫城”
说完,他坐回后座,双手抱胸
“别想着耍什么小手段,后果,你承担不起”
仿佛是最后的警告
刀疤脸战战兢兢地握住车钥匙,启动了车子,双手不停地颤抖,额头上的冷汗如雨般落下
车子缓缓前行,他的眼神时不时瞟向后视镜,看看后座那个如恶魔般的身影
…
刀疤脸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紧紧握着方向盘,按照沐诗白的指示朝着枫城的方向驶去
一直到次日,刀疤脸的精力在不断地消耗,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皮沉重得几乎要合上
每一次意识快要陷入混沌,就会被沐诗白一针兴奋剂扎醒
尖锐的针头无情地刺入他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沐诗白的动作毫不留情,冰冷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别想着偷懒睡觉,给我好好开车!”
刀疤脸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他不敢有丝怨言,只能强打精神,继续专注地盯着前方的道路
沐诗白翻了翻装兴奋剂的袋子,里面只剩不多的几瓶
奇怪…难道忘在车里了?
…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们身上,却无法带来哪怕一丝丝的温暖
刀疤脸只觉得这一路仿佛身处炼狱,而身旁的沐诗白就是那个掌控他生死的死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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