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二（二十二）：特别的感觉

芸清玖拼命挣扎着，却又挣脱不开红绫的束缚，她满脸焦急，转头看向凌月潇

“凌月潇你放开我！我得去帮沐诗白！”

“说得好像你打得过似的，那是慕夜的人，你惹不起”

凌月潇依旧闭着眼，语气冷淡，丝毫没有要松开红绫的意思

“我不管！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掐死！”

芸清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睛死死地盯着沐诗白的方向，双手用力拉扯着红绫

凌月潇微微皱了皱眉

“你去了也只是送死，别添乱”

“那也总比在这什么都不做强！”

眼神中满是倔强，哪怕知道自己可能不是对手，也不愿就这样袖手旁观

凌月潇轻轻吐出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平静地看向芸清玖

“放心，他死不了…与其说这些，不如我们谈个交易？”

凌月潇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没等芸清玖回答，凌月潇歪歪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语气更像是在威胁

“不然我就把你喜欢布娃娃的事散布得人尽皆知”

另一旁，正当沐诗白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之时，叶辞手上的劲突然松了

沐诗白艰难地喘着粗气，抬眼一看，是后面站着个沐浱潇，那锋利的剑从叶辞后背径直刺穿

叶辞白眼一翻，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沐浱潇抽出剑，蹲下身，满脸关切地看向沐诗白

“诗白，没受…”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落在沐诗白脸上和脖颈处的伤，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沐浱潇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举起剑就要给叶辞补刀，又被沐诗白赶忙拦住

“别别别…我还想问他几句话呢”

沐诗白气息微弱，但语气急切

“啊？哦…”

沐浱潇一脸茫然，手中的剑缓缓放下

沐诗白看看沐浱潇那呆萌的样子，虚弱地笑笑，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

“还好你来了，再晚一点，我可真就去见阎王了”

“抱歉…我来晚了，让你遭罪了…”

沐浱潇的声音充满了愧疚，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看着沐诗白

沐诗白摇摇头，努力站起身，沐浱潇赶忙扶住，却被沐诗白轻轻推开，刻意拉开了安全距离

“诗…诗白…”

沐浱潇心中满是失落和不解

“还不熟呢”

沐诗白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刺扎在沐浱潇的心上

“…哦…”

沐浱潇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双手紧紧握着剑鞘

沐诗白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禁一软，但还是没表现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平衡，目光转向昏迷的叶辞，思考着接下来要如何从他口中获取有用的信息

沐浱潇默默地站在一旁，时不时偷瞄一眼沐诗白，欲言又止的样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沐诗白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强忍着不适，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过了一会儿，沐诗白终于打破了沉默

“先把他弄醒吧，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沐浱潇连忙点头，走上前，有些粗暴的将叶辞弄醒

叶辞悠悠转醒，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

沐诗白盯着叶辞，冷冷地质问

“说吧，为什么要对我们动手？”

叶辞冷哼一声，别过头去，闭口不言

沐诗白皱了皱眉

“你以为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叶辞依旧沉默不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沐浱潇见状，忍不住举起剑，威胁

“再不老实交代，可别怪我不客气！”

叶辞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还是不肯吐露半个字

沐诗白沉思片刻，半蹲下身

“你是慕夜的人，应该知道慕夜的手段，组织有规定，无非特殊情况，是绝对不允许把身份暴露的，而你已经暴露了，你觉得，如果我把此事上报给你的上司，他会怎么做？杀人灭口还是折磨一顿再灭口？”

听到“慕夜”两个字，叶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但他还是强装镇定

“如果你乖乖配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沐诗白补充

叶辞没有回应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芸清玖挣脱了红绫的束缚，跑了过来

“沐诗白，你没事吧？”

芸清玖满脸关切地问

沐诗白摇摇头

“我没事，你来的正好，你觉得，他干嘛要做这种事？”

沐浱潇看到芸清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敌意

他刚碰一下沐诗白的胳膊，却被沐诗白躲了过去

沐浱潇看芸清玖的眼神更可怕了

但他又什么都没说，只是紧咬着牙关，双手握成拳

芸清玖无视了沐浱潇那能杀了她的眼神，朝沐诗白身旁靠了靠

“沐诗白，我想，他这种行为，大概是因为副本的隐藏规则”

“是什么？”

“凡是这大厦内的副本，都有个隐藏规则，当副本内某个人亲手杀死或间接杀死其余所有人时，副本会默认这个人很有实力，虽不能保他 100%出副本，但 99%会大幅度降低副本难度，并且直接保证这个人活着出去后，他所在的组近一年内不会有被刷下去的危险”

芸清玖认真解释

“刷下去了会怎么样？”

沐诗白追问

“会死，组会消失，里面的人也会死，死的很彻底，无论人在哪，都会以各种莫名其妙的方式死去”

芸清玖的声音压低了些

沐诗白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叶辞

“老子真想一刀捅死你”

叶辞嘲讽地笑笑

“无所谓，大不了一起死”

沐浱潇听到这话，怒火中烧，直接冲上去掐住叶辞的脖子就要送他上路

被沐诗白敲了脑袋

“唔…”

“别闹，乖，一边玩去”

“诗…”

沐浱潇还想说些什么

“去！”

沐浱潇一脸委屈，缓缓松开了手，站在一旁，眼神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叶辞，仿佛只要沐诗白一声令下，他就会再次冲上去

“沐诗白，你至于对人家那么凶吗？”

芸清玖调侃道，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挑衅般朝沐浱潇吐了吐舌头

沐浱潇气炸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可一想到沐诗白不让他揍芸清玖，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只能在原地干跺脚

“行了，芸清玖，你别逗他了”

沐诗白无奈地摇头

芸清玖点点头，收起了脸上的俏皮，恢复正经

“还是先想想怎么从叶辞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吧”

沐诗白微微颔首，目光重新落在叶辞身上

沐浱潇则在一旁气鼓鼓的，时不时瞪芸清玖一眼

叶辞倒是一脸休闲，靠在墙边，满不在乎

“就算你们杀了我又怎样？我照样有办法让你们死”

芸清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你是什么组的？”

叶辞也不藏着掖着

“浮生组”

沐诗白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

自己就进了俩副本，都见着几个浮生组的人了

这浮生组的人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芸清玖看了一眼沐诗白，继续问

“你们浮生组到底在谋划什么？为什么总是出现在这些副本里？平均十个副本十八个浮生组的人”

叶辞冷笑一声

“哼，想知道？你们还不够资格”

沐浱潇忍不住向前一步，怒喝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叶辞斜睨了他一眼，依旧嘴硬

“有本事你们就动手，反正我什么都不会说”

沐诗白拦住沐浱潇，沉思片刻后道

“你不说，我们也有的是办法查清楚，但如果你现在配合，或许还能给自己留条活路”

叶辞不屑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沐诗白看了眼芸清玖，眼中带着询问之意

芸清玖叹口气，无奈地摆摆手

“没办法，只能来硬的了”

沐诗白点点头，侧身让开道，冷冷地下达指令

“干他”

芸清玖拽着沐诗白快步走向客厅，似乎不想听到接下来餐厅里可能会传来的残忍声响

不久，餐厅传来叶辞的惨叫，那声音很是凄厉

沐诗白和芸清玖在客厅里坐着，脸色凝重，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不知道这场残酷的逼问最终能否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对了，沐诗白，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芸清玖的语气有些迟疑

“什么事？”

沐诗白抬起头，目光中带着疑惑

芸清玖看向沙发上坐着的凌月潇，凌月潇正无聊地揪着花瓶里的花，花瓣散落一地

“她想加入我们”

芸清玖说道

“…很突然，有什么目的？”

沐诗白皱起眉头，满满的警惕

凌月潇闻言直起身，看向两人

“我能有什么目的？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我没必要算计你们”

沐诗白沉默片刻，上下打量着凌月潇，试图从她的神情和姿态中找出一丝破绽

“这种地方，每个人的行为都不得不让人多留个心眼，你得给我们一个足够信任你的理由”

凌月潇面不改色，从容地回答

“我知道的很多，只要你们答应合作，作为交换，我可以回答你们任何你们想知道的问题”

沐诗白暗自思索片刻，自己确实有挺多疑问无处解答的，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你想要什么？”

沐诗白问道

“很简单，我是新人，第一次进副本，需要人带，另外，我只会回答你们最多三个问题，说多了，我会死的”

凌月潇的表情依旧冷淡

沐诗白转头看向芸清玖

“你答应了？”

“你答应我就答应”

沐诗白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可以，不过，我们不能保证你可以活着出去”

凌月潇唇角勾起一抹笑

“成交”

沐浱潇从餐厅里缓缓走出来，脸色阴沉，身上还带着未散去的戾气

沐诗白看向沐浱潇，急切地问道

“问出什么了吗？”

“死了”

声音低沉而冷漠

“…让你干他，没让你杀了他”

沐诗白皱了皱眉，又气又无奈

“啊？”

沐浱潇一脸茫然，似乎没料到沐诗白会是这样的反应

“我…我下手重了”

沐诗白无奈扶额

“这下好了，唯一的线索断了”

沐浱潇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嘟囔

“我以为…”

“算了，事已至此，再懊恼也没用”

沐诗白摆摆手，沐浱潇在一旁垂着脑袋不敢吭声

沐诗白转头看看餐厅里那些吐血晕过去的人

“救得了吗？”

沐浱潇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瓶子，拿在手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

“应该可以试试”

“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沐浱潇点点头，走向那些伤者，略显粗暴的掰开他们的嘴把药瓶里的药丸塞进去

副本内的时间似乎越来越快了，这并非仅仅是一种感觉上的错觉，而是实实在在地、缓慢却又肉眼可见地在加速流逝

就好比原先规定的 24 小时被悄无声息地缩短为 23 小时，那少去的一个小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地抽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变化愈发明显，起初还不太引人注意，但渐渐地，每个人都能清晰地察觉到，那消失的时间在不断累积

夜晚来得太快，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推了一把，急匆匆地就降临了

那黑暗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让人觉得极为不适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憋闷和不舒服

沐诗白站在原地，眉头紧皱，满心的懊恼，他甚至没来得及再去三楼问问伊萨关于那支笔的事，这突如其来的夜幕就将他的计划打乱了

芸清玖似乎察觉到沐诗白的疑惑，缓缓开口解释

“副本内，往往越限制的死的时间，往往更会在不经意间压缩时间，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肆意摆弄着这里的时间规则，丝毫不顾及我们的感受，它越是想要加快我们走向死亡的步伐，就越是迫不及待地压缩着所剩无几的时光，这种情况，在以往的经历中也时有发生，只是每次都让人措手不及，难以应对，说不准你感觉只是过了几个小时，副本内实际已经过了一整天”

沐诗白听着她的解释，眉头皱得更紧了

···

熟悉又寂静的夜，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沐诗白和沐浱潇在床上坐着面对面，周遭的安静让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你不是应该干完事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吗”

沐诗白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沐浱潇微微垂下头，头发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我…我哪里比不上她了…”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甘

“哈？你这是啥意思”

沐诗白完全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字面意思…”

沐浱潇的声音依旧低沉，带着几分倔强

“你和一个女人比什么啊？”

沐诗白有些哭笑不得，不理解他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沐浱潇抿抿唇，没说话，只是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像是在跟自己较劲

“…诗白…今天是我疏忽了，才让你陷入危险…你罚我吧，怎么罚都行”

沐浱潇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愧疚与自责，直直地看向沐诗白

沐诗白挑挑眉，带着几分疑惑看向沐浱潇

“怎么突然提这个？”

“我…我办事不利，理应受到惩罚…”

沐浱潇的声音微微颤抖，心中也显得有点不安

沐诗白撇到沐浱潇下半身挂在胯两边的裤腰，不禁问

“第一次见面那会我就想问了，你为啥穿这么露？”

“我…我觉得舒服…”

沐浱潇的回答有些底气不足

“会影响战斗吧？”

“不会…我没有没事找事过…”

“别畏畏缩缩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没有…我只是想…”

沐浱潇欲言又止，话语堵在喉咙里

沐诗白歪歪头，脸上带着一丝调侃

“想被惩罚？你不会是什么受虐体质吧？”

沐浱潇被说中，不自然地撇开头

“才没有…”

他的脸上泛着薄红，仿佛被人看穿了心底最隐秘的想法

“行吧，你说，怎么罚？”

沐诗白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怎么罚都行…”

沐浱潇咬了咬嘴唇，语气坚定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沐诗白看着沐浱潇那样子，耸耸肩

“怕是这惩罚到你身上就不是惩罚了，是‘奖励’吧？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沐浱潇轻轻点点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满满的全是失落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或许在沐诗白看来有些奇怪

沐浱潇不是喜欢被惩罚，他不是受虐狂

但如果对方是沐诗白的话，他想，他会接受

无论是什么样的惩罚，只要是来自沐诗白，他都愿意承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沐诗白有着这样特殊的情感

虽然就目前为止还一次都没有过，但他的内心深处却一直渴望着能与沐诗白有更深刻的联系，哪怕是以惩罚的方式

夜晚的风轻轻吹过，撩动着窗帘

沐浱潇偷偷看了一眼沐诗白，月光下，沐诗白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赶紧低下头，害怕自己的心思被发现

而沐诗白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两人的心思都在这寂静的夜中飘荡，不知飘向何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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