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苍溟用琴弦劈开木屋门锁时,指尖凝着的霜花簌簌落下。
苏嘤望着他冻得发青的指节,突然想起他用灵力强行撬开铜锁,而他的修为因为孱弱是身体已降至冰点。
此行简直是赌上了他的未来。
破旧的猎人木屋透着霉味,苍溟抖开包袱的动作牵动肋间伤口,闷哼一声。
半块干饼滚到草席上,他弯腰去捡时,一缕白发从肩头滑落,混着未干的血迹黏在颈间。
"吃吧。"他将饼掰成两半,大的那块塞进苏嘤手里,"明日我去采些茵陈蒿..."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慌忙转身时,袖口扫落了窗台上的积雪。
苏嘤捏着饼没动。
月光从破瓦缝漏进来,照见地上未干的血脚印——他背着她翻过两座山,靴底早被冰碴割穿。
山间的春来得比城里迟。苏嘤用最后一支银簪跟猎户娘子换了半袋糙米,回来时看见苍溟在溪边劈柴。
晨雾笼罩着他单薄的身影,青竹篓里新采的茵陈蒿还带着露水,他总说这药清肺热,却每次煎好都推给她喝。
"当心手!"苏嘤冲过去夺柴刀。
苍溟腕间淡青的血管在阳光下像冰裂纹瓷器,劈开的木桩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沫。
他下意识把手藏到身后,却忘了衣襟上还有咳血的痕迹。
"不过是旧伤裂了..."话音戛然而止——苏嘤已经扯开他衣领。三道箭伤横贯锁骨,最深的那个还在渗血。
她指尖发颤,突然狠狠咬住他肩膀。
苍溟僵着身子任她咬。直到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苏嘤才松口,把脸埋在他颈窝里闷声道:"你说过不骗我的。"
他低笑着用下巴蹭她发顶:"嗯,下次一定记得先擦干净血。"
夜里他们围着火塘煨粥。
苍溟突然背过身去咳嗽,帕子上绽开的红梅血渍被他飞快卷起。
苏嘤假装没看见,往他碗里多舀一勺山菌:"今日猎户娘子教我做荠菜团子,明日..."
箭矢破窗而入时,苍溟正握着她的手教认星图。粗糙的《紫微斗数》是他用炭笔在树皮上画的,苏嘤的指尖跟着他划过北斗七星,突然听见弓弦震颤声。
"小心!"她反身将苍溟扑倒在地。
箭镞穿透肩胛的瞬间,她看见窗外雪地里闪过玄铁甲的反光,是二皇子的私兵。
温热的血浸透苍溟的白衣,她下意识一把抱住了他,将自己暴露在窗口附近。
玄风踏着满阶松针而来已是三日后。
药箱铜铃惊醒昏睡的苏嘤时,她正梦见炎烈化作流火的场景。
箭头剜出的剧痛中,听见玄风冷笑:"为个活不过三年的痨病鬼拼命,值当么?"
"他咳血时总背过身去..."苏嘤望着窗外。
苍溟正在劈新柴,每挥一下斧头都要停顿喘息,却坚持把最粗的树干留给自己,"前日采药摔下山崖,还骗我说是露水打滑。"
玄风突然摔了药瓶。
苍溟端着药碗进来时,草席上滚动的瓷片正巧停在他脚边。
屋里霎时静得可怕,只听见玄风最后半句飘在空气里:"...极寒之气已侵入心脉,至多再撑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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