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试炼谷的青铜兽首吞吐着血色浓雾,宫尚角玄衣上的昙花纹路已被汗水浸透。
他单膝跪在蚀心环境的阵眼,佩刀插进青砖三寸,刀身爬满蛛网状的裂痕。
宫远徵:"哥!"
宫远徵的银丝撞上结界屏障,迸出刺目火花。
年奚死死抱住他渗血的手腕。
年奚:"不能放血破阵!长老说过这阵反噬......"
宫远徵:"放开我!"
宫远徵震开少女,腰间暗器囊炸出毒针暴雨。
淬毒的暗器却在触及阵法的瞬间化作铁水,浇在地面腾起腥臭青烟。
阵中的宫尚角忽然仰天长啸,眼尾迸裂的血线蜿蜒如毒藤。
他反手拔出佩刀劈向心口,刀刃却在半空被拦下。
青蓿不知何时突破了结界碾碎了满地机关齿轮。
让围观众人都大吃一惊。
青蓿:"宫尚角!这里没有悬崖...没有死亡..."
她拥住近乎走火入魔的宫尚角。
青蓿:"这里只有你不敢醒的梦。"
年奚的赤金铃铛突然脱腕飞出,不偏不倚卡住阵眼机关。
青蓿回头冲她嫣然一笑。
蚀心阵的红光骤然暴涨,吞没了未尽的话语。
宫尚角周身暴走的真气突然凝成漩涡,青蓿的翠色裙裾在罡风中片片碎裂。
青蓿:"以吾残躯,祭尔新生。"
她最后看了眼宫尚角紧蹙的眉峰,整个人化作金粉散去,血色阵法中飘起青色灰烬。
宫尚角破阵而出的瞬间,试炼堂四十九盏长明灯齐齐炸裂。
他玄铁护腕被灼得通红。
宫尚角:"青蓿......"
年奚的泪水砸在宫远徵手背。
少年僵立如石像,指尖还捏着半枚未射出的毒针。
他忽然被年奚攥住前襟,少女的哽咽混着血腥气灌入耳膜。
年奚:"你方才若死了......"
檐角铜铃忽起悲鸣,宫尚角的佩刀"当啷"落地。
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宫门二把手,此刻正将额头抵在青蓿消散的阵眼处,肩头颤抖如风中残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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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药庐弥漫着焦苦味,宫远徵盯着案上青蓿遗留的银簪。
簪头里藏着小粒朱砂,正是他当年为防无锋细作特制的蛊毒。
宫远徵:"她始终没服解药。"
宫远徵:"即便知道这蛊会让她听命于我哥......"
年奚将热茶搁在案角,赤金铃铛缠着褪色的红绸。
宫远徵突然碾碎朱砂,毒粉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金。
可他不知道,就算没有这蛊毒,青蓿依然会为了宫尚角赴死。
这就是天道的安排。
他扯过年奚手腕按在胸口。
宫远徵:"若换作是你......"
年奚:"我会吞十倍的量。"
年奚的指尖抚过他心口旧伤。
年奚:"然后日日缠着你讨解药。"
窗外飘起今春第一场雨,宫尚角的玄色身影仍立在试炼堂废墟中。
雨水冲刷着他掌心的灰烬,那些青蓿存在过的痕迹,正随着血色阵法一同消弭。
宫远徵忽然将年奚按进药柜阴影里,发辫银铃缠住她腰间禁步。
宫远徵:"听着。"
他喉结滚动的声音混着雨声。
宫远徵:"若哪天我......"
年奚:"那我就把你的毒铃融了,打成九百九十九根银针。"
她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朱砂痣。
年奚:"日日往这儿扎,直到阎王都不敢收你。"
药圃传来九死还魂草绽放的轻响,赤金花朵在雨夜里舒展如凤凰尾羽。
宫远徵的银针盒翻落在地,淬毒的暗器与少女的玉镯纠缠不清。
檐角最后一枚铜铃坠地时,宫尚角终于弯腰拾起附着青蓿最后魂魄的碎玉。
雨幕深处,无锋的号角隐约可闻。
但此刻的宫门寂静如斯,唯有年奚腕间毒铃与宫远徵的心跳,在湿冷的春夜里谱着生涩的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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