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占有欲

走廊的灯年久失修，不时闪一下，和鬼屋的灯有一拼。许亦祾嚼着面包，抬眸看着忽明忽暗的灯，眼睛也随着光一闭一眨。

感觉这样有些傻*。

许亦祾低下头不在看灯，专心致志的啃面包。

走廊很吵，准确来说是班级很吵。现在才7：15，离晚自习还有段时间，那群朝气蓬勃的少年们在教室里面聊天。炎热限制了他们的动作，但是没有限制他们的嘴。更何况，教室里开了空调。

许亦祾转身趴在窗边往自己班教室看了看，挺安静的，没有像其他班级那么吵。

“看来我这个倒霉蛋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许亦祾嘟啷着转过身，恶狠狠的瞪了蔚思雨一眼，提出要求：“我做出了这么大牺牲，你作为班长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这次放假你要请我吃火锅。”

蔚思雨没意见没表情，他平静的点点头，一副“钱财乃身外之物”的表情。

许亦祾没想到他能这么平静，挺意外。在他的认知里，像面瘫的人都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看来是他封建了。

最后一片面包也进入腹中，许亦祾下巴放在曲起的膝盖上，目光一直在蔚思雨周围游荡。他现在不着急回班，就算他想回班，蔚思雨也不让他回班。

“等头发干的差不多再回去。”

许亦祾想起他说这话的表情，不高兴的撇撇嘴。

面瘫就是面瘫，说句关心人的话会死啊？硬生生把关心说成命令，真是人才。

蔚思雨蹲在他旁边，略长的头发轻易的挡住了外人看他的目光，他却可以透过浓密的头发来观察别人。

比如现在他就透过头发在看许亦祾手腕上的红痣。

白嫩嫩的手臂让蔚思雨联想到他叔叔家摆着的白玉装饰。

两者都白嫩嫩的。

但玉石装饰是死物，白的死气沉沉。而现在在他眼前的是个活物，虽然白但是有温度。那颗红痣鲜红，像是朱砂点上去的，又像鲜血滴在那洁白的手腕上所留下的痕迹。

想把他占为己有，想把他整个藏起来，仅供观自己观赏。

想法一旦冒出苗头就很难掐断，甚至越掐越多。

蔚思雨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也被恶心到了。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冷白色的胳膊上瞬间红了一片。他迫使自己冷静，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不要产生令人讨厌的想法。

看来回去要刷一套试卷。这想法很危险。

许亦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然也不知道他旁边看似平静的人刚才冒出了一个令人发指的想法。他站起来跺跺蹲麻的腿，把手伸出来，说：“我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回班级吧。”蔚思雨明显愣了一下，没抬头也没伸手。

许亦祾感到奇怪，以为他不喜欢和别人触碰，准备收回手。

“走吧。”

蔚思雨的手很冰，和他的脸一样冰凉冰凉。许亦祾享受着手腕上的凉意，心里有些羡慕，他每天热的和火炉没什么区别，夏天别人但凡靠他近一点，他就觉得自己快挂掉了。

这难不成是面瘫的福利吗？夏天自己摸摸自己就能降温，真好。

“你身上好凉，”蔚思雨把手收回来时，许亦祾还有些恋恋不舍，“郑繁玉夏天抱着你降温吗？”

蔚思雨没看许亦祾的问题和写满羡慕的脸 ，自顾自的推门往班里走说：“回班，老师快来了。”语气很轻，脚步罕见的有些乱。

许亦祾挠挠后脑勺，不明白他在慌什么。手碰到了搭在头顶的毛巾，心思又被毛巾拽走了。他跟在蔚思雨后面 ，盘算着明天洗干净还给他。

班级还是很安静，没有人因为他们进来时发出的声音抬头，蔚思雨却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

他快步走回座位，把自己埋进了无尽的题海里。

许亦祾傻傻的跟在他身后，他不明白为什么蔚思雨这么慌，不明白他在慌什么。他坐在木质椅上，空调冷气吹得他脑袋昏昏沉沉，很快他就把疑问丢到一边，做题去了。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老芮抱着笔记本电脑准时踏进班级。

蔚思雨终于从题海浮出水面，他放下笔摸摸之前碰到许亦祾的那只手掌。

还有余温。

万年面瘫不动声色的抬眸瞟了一眼前面人毛茸茸的脑袋，回想起自己握住他手腕时的感觉。

很热，很烫，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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