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小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又近一年伊始。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花不同。他笑笑不言。

闹钟闹醒了他。今天要早起，他揉开眼望见一片黑沉，时间是五点，夜依旧深沉。嗯，好久了，睡了好久了。

他站起身，来到窗户边，眼眸深沉。有人想我了吧？因为想我了。

游戏开盘，老鼠和猫，反转开始。

一一一一是为楔

“小年快乐。”

她的祝福犹为在耳。多久之前的事竟然忘不掉。

睁眼，一片暖阳照在房间。

好吧，忘不掉就忘不掉，认了。

手机铃声响起，男人回神拿手机，一串陌生号码，不认识的人打来电话干嘛？打错了？迟疑一瞬按下绿键。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声不甚明朗的轻笑，那人说道：“先生，好久了。”

男人听不出来那人的声音，只能清晰感觉到对方是个男人。“你是谁？”愣神之际脱口而出。

“不认识我？也是。你是不认识我，毕竟我俩不熟，只在几年前一面之缘点头之交。但我认识你。”那头声音轻挑带着笑，刻意拉长尾声打个勾。

男人沉默一阵，小心翼翼问他，“你知道我？”

“不仅知道，见过面。不知先生记否？”

好久之前的一面，想来忘了。“印象不深。”

“我对你倒是印象深刻，一眼看中。”

“你有我电话？”男人沉默一阵再次说到，他感觉一种不可思议，有些东西太奇怪。

“一直都有，只是现在初次拨。”男人笑了一声，“我一直不忍打扰先生。”

“你到底是谁？”

“自报家门吗？好吧，陆军人，是我。”

这句话没说明白，电话挂了。匪夷所思。

再次回拨竟然是个空号！

男人一颤，拨了个电话。

“喂，***，怎么了？”

男人心神不宁，“帮我查个号码，有人给了我一条线索。”

“是他吗？”

“不知道。”

“很急吗？我正要出门相亲呢。”

“不急，有空帮我。”

“嗯，***，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啊？”

“诚实可靠吧？”

“哥，借我点钱吧。”

喊哥必开口要钱。

“欠钱不还还想借？”

“嗯，帮个忙。”

“多少？”男人心软，松了口气。

“二千九。”对面的人得寸进尺，狮子大开口。

“多少？”男人确认问到

对面的人叹了口气，语气软绵绵的，“二千九啊。”

“你到底在干嘛？”男人怒道。

电话那头的人依旧语气软软的，声音更低了三分，“很急，付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穷光蛋，一个钱都没有。”

男人迫有一种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你买了什么东西？”

“别问，兄弟的幸福靠你了。”

男人转了二千九给那人。说二千九就二千九，多一分都不行

男人看见对面楼下的理发店，想起今天是小年应该去理个发的。男人打算先吃早餐然后剪个头发，头发有点长遮眼睛。

吃完早饭，理发店里人不多，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理发师是个中年男人，正给个小姑娘打薄头发，有一茬没一茬聊。

“小姑娘上初中了吧？在哪里读啊？”理发师老春亲和地问。

小姑娘有些怕生，声音不大，“初三，豫北中学。”

“我有个女儿跟你一般年纪也在豫北中学读，不过她爱玩，学习不好，你成绩还可以吧？”

“还可。”小姑娘谦虚道。

***进来随便找了个座位坐。“小陆，你回来了？”老王亲热问。

“嗯，前两天回来的。”

“回来好，回来好，还是老样子？”

“嗯，剪短一点。”

“你这小年轻，好是好，只是话少了点，今晚在我家吃饭吧。”老春发出邀请。

“只怕不好吧？嫂子不喜欢我。”

“小春喜欢你，上次你教她自行车现在她满街区遛，这小孩，玩性大。”

“玩性大好，活泼。”

“不给我惹事就算好的，那小丫头就是个麻烦精，上次老师叫我去学校，说她聪明是聪明，就是不好好学。”

“聪明的孩子都这样。”

“我可为她操碎了心，可她倒好，该玩的照样玩，每天开开心心的。”

“是该这样。”

小孩子嘛，爱玩正常，天性不应该被打压。

“我倒希望她乖一点，少惹麻烦，那小丫头喜欢死你了，你也是太宠着她。”

理发店门口响起一阵呤当响。叮当落地。“爸，我回来了啊。我刚去转一圈回来…”女孩看见坐着的男人，一惊，喜上梢眉，“陆哥哥。”

***露出一个文雅的笑：“小春在家听爸爸话吗？”

“听的，我可乖了，是不是？爸。”女孩话里带几分撒娇意味，“陆哥哥，我现在车骑得可好了，我带你去兜兜风？”

“我来理发顺便看看你。”

女孩有些失望，“哦，我帮你理吧？我手艺不精，所以不收钱。”

“会理吗？小兔崽子。”老春问。

“不会可以学嘛，我一学就会。”

“嗯，小春学东西是挺快的。”***说。

“陆哥哥夸我啦。”

老春叹气，“小陆，唉，你就宠她一辈子吧。”

小陆笑笑，“我愿意。”

“我好感动，哥。”

老春说：“你真把她当妹妹了。”

女孩这才看见打薄头发的小姑娘，喊了出声，“李兰佳，你来我家理发？”

老春说：“小春，这你同学？”

女孩乐呵傻笑：“我朋友，老爸免费啊。”

老春也乐呵，“好啊，听你的。”自家女儿说的都对。

小姑娘脸有些发红，“我付钱的。”声音弱弱的。

“没关系，自家人嘛。”女孩对小姑娘说完又转头向老爸说，“李兰佳，我给你说过的，年级第一，我朋友。”

“这么厉害啊？刚才问你怎说成绩还可？”

“她谦虚着呢。”女孩笑了，“兰佳，等下我送你回去。”

“这可不能收钱，小春朋友，还这么厉害。”老春坚持不收钱。

小姑娘有些不知所措。老春若不收钱总些心不安。小春看出她的不好意思，“兰佳，你考年级第一，请我吃东西啊。”说着，推着她走门，“爸，我送送她。”

“下次到我家吃饭啊，兰佳。”老春亲热喊。

一阵自由的风吹过，“陆哥哥，我去去就回。”女孩的声音在空中回响。

她是自由的，也是快乐的。她是小开心果。

***回了一声，老春嘀咕一句，“小开心果天天这样，疯死了。”

***小声说，“你宠出来的。”

老春瞪了他一眼。女人让***先剪，***谢过。

老春笑了笑，“你可有钱了。小春偏不舍得你花钱。”

“在理，她心疼我。”

“小兔崽子，不亲我。”

“我的钱不好挣。”

“这世道，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老春叹息。

“嫂子呢。”

老春叹了口气，“在医院。”

“别担心，会康复的。”

老春说：“她病了好久了，今天晚上见见她吧，小陆。”

今天冬天抗过去，到了春天，不晚。

只怕，抗不过。

***说：“好。”

老春手艺好，每年小年这个时候小陆都来理发。照顾生意也为感受关心。

理完头，小春也回来了。“陆哥哥，晚上到我们家吃饭，你还没吃过我烧的菜呢。”

认识这么久，第一次上桌吃饭是在这年小年。“好啊。”

“我家丫头菜烧得可好，每次我都能吃两大碗。”

“能吃好，身体健康。”***说，“老春，小年快乐。”

***说，“小春，祝你年年开心岁岁幸福。”

小春扬起头看剪过头的陆哥，露出一个烂灿笑容。“陆哥也要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好，谢谢小开心果的祝福。”

***说，“我晚上再来。”

“嗯。”小春很用力的回答，两眼闪着星光。

***回到家，有电话打过来。

白澜告诉他，那个电话号码是个空号。死人的，没用了，打不通的。“十几年前的，也不知那里捡的。可以确定啊，打电话给你的人超级危险。”

“哦。”

白澜问，“你没事吧？你哥托我照顾你，你若有事，你哥黄泉之下也不会放过我。”

“没事。”能有什么事，不过多心了面已。“不要告诉别人。”

“你一个人生活也挺辛苦，一个人也要好好儿活。我好歹有爸有妈有妹有女朋友，你是真…孤家寡人一个，可怜兮兮你哥要见你这惨样要心痛坏了，啧啧。”

“你同情我？”

“嗯。”对面认真说。

“那就好好说话，说些有用的。”

***讨厌空口大白话，因为不做数，所以格外讨厌。

***带了礼物登门拜访老春一家。一盒巧克力让小春着实高兴了。给了小春一个红包，小春乐呵呵喊哥。红包里包了200元随礼。

“陆哥哥对我最好，我最喜欢陆哥哥。”

春婶笑着给小陆盛了碗排骨汤，“这娃，小嘴真甜。”

老春说，“小开心果可不是白叫的。”

其乐融融，和谐相处，仿若一家。

***很开心，久违地发自内心笑了。他吃得不多。白澜约他饭后见面有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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