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瑶将李氏和小丫鬟安置在房间的榻上,又匆匆取来温水为两人擦拭额头的冷汗。
两个人除了有呼吸,除了眼珠子可以活动,两个人几乎和死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一定要等我,我这就去请大夫。"
安如瑶迅速从箱笼底层取出一个绣花荷包,倒出里面仅有的几块碎银——那是李氏偷偷藏起来的体己钱。
银两在掌心叮当作响,数量少得可怜,但请个普通大夫应该够了。
李氏双眼通红的咕噜噜的乱转,然而安如瑶急匆匆的并没有注意
李氏用尽吃奶的力气,想要发出声音,提示安如瑶不要自投罗网
只可惜安如瑶焦急的失了分寸,完全顾不上细细的思索
"安如瑶迅速将银子塞进袖袋,声音因焦急而微微发颤,"我这就去,哪能耽搁?我这就去请回春堂的刘大夫,他医术最好。"
安如瑶匆匆拢了拢散乱的鬓发,连镜子都顾不上照,只随手将一支松脱的银钗重新插好。
出门前,她回头看了眼榻上两个跟死人一样的两人,心如刀绞。
"一定要等我回来。"
安如瑶几乎是跑着穿过曲折的回廊,裙裾扫过青石板溅起细小的水花——方才下过一场小雨,地面还未干透。
她顾不上被泥水弄脏的绣鞋,一心只想着快些到门房,快些出府请大夫。
门房处,两个小厮正倚在门边嗑瓜子闲聊。
见安如瑶气喘吁吁地跑来,其中高个子的那个懒洋洋地直起身,挡在了门前。
"如瑶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
小厮嘴上恭敬,眼神却带着几分轻慢。
安如瑶急喘几下,勉强平复呼吸:"我有急事要出府一趟,快开门。"
"这......"
两个小厮交换了个眼神,矮个子的那个搓着手赔笑道,"姑娘,府里有规矩,未得主母的允许,女眷不得擅自出府..."
"人命关天的事,还讲什么规矩!"
是啊,人命关天……
安如瑶声音陡然拔高,袖中的手攥紧了那几块碎银
"李姨娘和一个小丫鬟双双中毒,再耽搁就要出人命了!"
高个小厮撇撇嘴:"姑娘说笑了,府里膳食一向精细,怎会有毒?莫不是吃坏了肚子..."
"你!"
安如瑶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李姨娘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分明是中毒之兆!你们拦着不让我请大夫,是要眼睁睁看她们死吗?"
矮个小厮被她凌厉的眼神逼得后退半步,但高个的却纹丝不动:"姑娘息怒,只是府规如此。不如您先去请示主母,得了对牌小的立刻放行..."
"等请示完人都没了!"
安如瑶再也压抑不住怒火,一把推开挡路的小厮就要去拉门闩,"今日我非要出去不可!"
"姑娘不可!"
两个小厮慌忙上前阻拦,高个的甚至大胆抓住了她的手腕,"您这样让小的们很难做..."
安如瑶猛地甩开他的手,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你们这些狗奴才!平日里作威作福也就罢了,现在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若今日是我嫡母病了,你们可敢这般阻拦?"
安如瑶的声音尖锐得几乎刺破门房的屋顶,引得路过的几个婆子驻足观望。
其中一个见状,悄悄往正院方向跑去。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一个严厉的女声从回廊处传来。
安如瑶回头,看见林秀身边的周嬷嬷正板着脸走来。
安如瑶如见救星,连忙上前将刚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周嬷嬷,可这两个奴才拦着不让我出去请大夫!求嬷嬷行个方便..."
周嬷嬷冷眼扫过两个低头哈腰的小厮,又看了看安如瑶凌乱的衣衫和通红的眼睛,淡淡道:"姑娘先回去照顾病人吧,老奴去请示主母。"
"来不及了!"安如瑶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她们已经..."
"姑娘!"周嬷嬷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府有府规。您这样大吵大闹,传出去对安家名声有损。"
安如瑶咬紧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好,好一个府规...若今日死的是你们至亲,你们可还会这般冷血?"
周嬷嬷脸色一沉,对两个小厮喝道:"还愣着做什么?送姑娘回院子!"
说完转身就走,显然是去正院请示了。
安如瑶被两个小厮半请半押地往外带,她挣扎着回头大喊:"你们会遭报应的!若她们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正院内,宋清和正悠闲地品着清和小铺新到的雨前龙井。
周嬷嬷轻手轻脚地进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哦?到这个份上了,还使得出银子?”
宋清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青瓷茶盏:"不必理会。一个庶女,也敢在府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做鬼也不会放过我吗?
好啊~我等着……
"可若真闹出人命..."周嬷嬷犹豫道。
"两个下人而已…"宋清和轻啜一口茶,眼神淡漠如冰,"死了便死了。正好让姐姐知道,这府里谁说了算。"
周嬷嬷神色一凛,马上会意,躬身退下。
唉:-(
宋清和轻叹了一口气,抄家是门手艺活
自己几次三番顺手牵羊,安如瑶竟然还有剩的银子可以拿出来!!
自己真的是太失职了!!
这样自己如何统管全家?
院外,安如瑶的哭喊声隐约可闻,却再无人理会。
安如瑶被强行带回院子时,已经精疲力竭。
她跌坐在榻前,看着李姨娘和小丫鬟再也忍不住,泪水终于决堤而下。
"对不起……都是我没用……"安如瑶握住李姨娘冰凉的手,声音哽咽,"我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窗外,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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