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只会是她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拂冬依旧领着那两个小丫鬟进来收拾桌子。

燕笙端了清水给阡墨漱口，而后踟蹰着往方晴身边凑近了些，目光滴溜溜地在方晴脸上打了个转，语声里带着试探。

燕笙：“主子昨日说的话可还作数？”

方晴立刻便明白他指的什么，轻笑道。

方晴：“自然作数。”

燕笙眸中乍然一亮，当即高兴地险些蹦起来，眼中的期盼尽数化为了雀跃。

他下意识扭头看向阡墨，却在触及阡墨沉下来的脸时，瞬间收敛起所有的情绪，低着头规规矩矩地退到一旁，但那翘起的唇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阡墨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方晴看着这主仆二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方晴：“小孩子贪玩而已，只要心性纯善，以后慢慢教就是，更何况又没有外人在，你就由着他些，不必太过认真。”

阡墨看了她一眼，手在身侧慢慢握紧。

阡墨：“他已经不小了…”

燕笙比沐云岚年长一岁，夏初刚过完十五个生辰，若在穷人家里，已经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的确不小了。

可是方晴的观念毕竟不同，在她看来，未满十八岁就都还是孩子，就连阡墨亦是，这也是方晴始终无法对阡墨过分亲近的原因，她实在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儿。

洛尘：“主子…”

听到身后轻唤，方晴转身，目光落在洛尘脸上，同时抬手扶上了洛尘的胳膊。

洛尘瞥了眼她的手，神色间透着犹豫，也不知是因为她毫不避讳地亲昵举动，还是因为她要带他们去千机阁这件事。

方晴如何不知他的顾虑，不等他思付好，已先开了口。

方晴：“我已让姝画安排好了，也提前知会过婆母大人，婆母大人也是应允的，你就当是去游玩，无需担忧。”

说话间，扶着他走到软榻旁。

洛尘心中虽仍忐忑，但见她打定了主意，便也未再多言。

姝画端着茶盘走进来，将茶盏放置在三人手边，然后退开两步，轻声道。

姝画：“主子，车已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方晴：“好。”

方晴点头，下面的话还未说出，就听到一个声音急急道。

燕笙：“主子，我们还需要准备一下，烦劳主子稍等片刻。”

燕笙扯着阡墨的衣袖，也顾不上他的脸色有多难看，扬着一脸讨好的笑容，眼巴巴盯着阡墨，急得不行却又抑不住有点儿畏惧。

燕笙：“公子…”

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准备什么，但方晴被成功逗笑了。望着阡墨冷冽眼眸中的愠怒，方晴刻意放柔了声音。

方晴：“去吧。”

阡墨抬眼，触上方晴的目光，很快又移开，用力扯回衣袖，冷白的脸上仿佛覆了冰雪一般。

阡墨：“很快就好。”

阡墨转身往外走，方晴在他身后不急不缓地道。

方晴：“时间尚早，不用着急，慢慢来。”

脚下顿了顿。

阡墨：“嗯。”

阡墨低低应了声，遂抬脚出了厅门，燕笙冲方晴行了个礼，欢快地追上去。

方晴收回目光，转而看着洛尘。

方晴：“你们呢？是否也需要去准备一下？”

洛尘和子意互看一眼，一瞬间，有复杂的思绪在两人眸底闪过，似激动，似怅惘，又似透着莫名地感伤。

方晴不动声色地挑眉，她多少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

年少时的甜蜜回忆，最是让人难忘。

尤其…

那些懵懂情愫…

方晴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但过往如云烟，人活着总是要向前看的，不管之前洛尘经历过什么，如今陪在他身边的人是她，与他共度余生的人也是她。

而且，只会是她。

子意扶着洛尘站起身，洛尘低垂的眼睫遮蔽了眸底的思绪。

洛尘：“主子且稍候。”

方晴：“嗯。”

方晴送他出了正厅，转回身复又坐下，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清淡的茶香溢满了口鼻，让人心情舒畅。

不愧是姝画，煮得一手的好茶，方晴甚是满意。

绫𡛟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司琴。

司琴被派去专门盯着辛涟，她这时候跑过来，想必是那边有什么事，只是…昨夜才让他露了脸，今早便…

未免也太快了些…

司琴：“主子，湄小姐派了人去，要带涟公子出府。”

司琴跟着绫𡛟站定，飞快地瞄了一眼方晴，然后低着头说。

沐云湄？

方晴：“还说了什么？”

司琴：“湄小姐与友人相约在香熙雅舍小聚，让涟公子去作陪助兴。”

方晴：“呵…”

方晴轻笑出声。

她这位湄姐姐果然是个人精，这是有意帮她再添一把火，辛涟这一去可就全然没有退路了，接下去就看他够不够聪明。

方晴：“告诉辛涟，务必要让湄姐姐满意。”

方晴微勾了唇角，眼底寒光隐现，一时让人不敢迎视。

司琴：“是。”

司琴应了一声，慌忙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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