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烟雾中的反击

弑君者从来就没打算放过在这个时候还在切尔诺伯格活动的武装力量，而当她发觉到这个小队是隶属于罗德岛制药的队伍的时候，她就更没有理由放他们走了。

根据情报来看，罗德岛制药很有可能和她的仇人有着关联，她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即便罗德岛真是和乌萨斯毫无关联也不会主动阻碍他们的事业，即便首先发起进攻的是自己人，在她的眼里都早就无关紧要了。

“过来。看到那个穿得严严实实的人了吗？”

部下点了点头。

弑君者的声音依旧冷淡，“她是这支部队的核心，撕碎她。”

“了解。”部下行了一个礼便像是蛇潜入沙丘一样了无踪迹。这些人都是她一手训练起来的，在这片捉摸不透的迷雾中能够察觉出他们的人屈指可数；再怎么高级的术师也无法解开她的烟雾，至少目前还没有人能做到。她对她的能力有着这样的自信。

“……开始狩猎了。”她轻声呢喃着，身影再度潜入雾中。

————————

如果可能的话，阿尔甘这辈子都不想在烟雾里行动了。

天灾将至，现在正是他们争分夺秒逃离切尔诺伯格的最后机会，可眼下的烟雾却让他们寸步难移。博士边打边撤的思路是正确的，可眼下却需要先解决看不清敌人的致命问题。只要走出这个巷子便是汇合点——但前提是要活着出去。

敌人很明显有着极其高超的隐匿能力，而且现在所有人的视觉、嗅觉都受到了干扰，不想办法突围的话被逐一解决是迟早的事——这种用时间慢慢用恐惧感消磨敌人士气的手段是他闻所未闻的，但冷静地想想也能知道为什么他们迟迟不发动进攻了。

他们在等猎物自行崩溃。

藤蔓类植物的种子不多了。他手执长棍，试图利用长度和那些可能正盯着这里的猎人们周旋——至少他们直接冲上来的话就能很顺利地被尖锐的杆子刺穿。不过除非是他们看不见，这种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事就不可能发生。

“博士。”他尽量让自己不咳嗽，“您可以战斗吗？”

“……抱歉。”博士说，“我只会指挥。”

“阿尔甘先生，是这样的。”阿米娅说，“博士她其实状态不是很好，不过她的指挥能力是数一数二的……这您也看到了。请您和苏勒小姐尽量听取我们的指挥。”

“可现在怎么办？”他问，“我们已经被困住了。”

“总之先按照队列撤退。这条路你们应该闭着眼都能走出去吧？”博士说，“阿尔甘先生，你的源石技艺有什么限制吗？”

“种子的数量。”阿尔甘说，“我的能力就是让什么东西生长的‘概念’……您想怎么做？”

“把所有人绑在一起。”博士说，“我知道这样活动的限制会很大，可如果不绑的话会有人因为落单而被杀掉……现在就连我们这么近都快要看不清彼此了。”

“而且有你们的向导，我们也能够不去在意视野受限的问题直接跟着跑出去。”

没等阿尔甘回答，他便脸色难看地一棍刺向博士。

“阿尔甘先生？！”阿米娅急忙抬手，试图用法术击落阿尔甘的棍棒，可阿尔甘和博士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过近了；哪怕是早一点发动法术，她也没有办法在这短短一秒内确实地通过击倒阿尔甘来保护好博士——

……棍棒并非是如阿米娅所想的那般刺向博士，而是击向了博士的上空。

“呲啦！”

似乎是谁的衣服被尖头刺穿的声音响了起来，至少不是实打实命中人体的手感。阿尔甘也管不了那么多，藤蔓在一瞬间便四处蔓延，首先便把他附近的几个人拉到了他的身边。在这个距离下他就能依靠他的方法来判断敌人的方位，保护这几个最需要保护的人了。

“他们开始行动了，博士。”阿尔甘的一手握着长杆，另一只手拔出了他那把没有护手的恰西克长刀，转身面向那人落地的大概方位，“如果是暂时解开迷雾的话，我有个想法。”

“？”

“苏勒的源石技艺是把气流依附在东西上。”他一边试着将暗杀者逼退一边说，“您也看到她的那根六道木短棍了吧？那上面有处理过的‘源石’，本质上是个法杖；不过她一直不太会操控，充其量也只是把人‘吹飞’到店外的程度。”

“……也就是说，只要让她发挥的强度更大一些就好了？”阿米娅有些不敢抬起头来，一旦阿尔甘低头看看她的脸，恐怕就能发现她已经是一脸局促的模样，就连刚刚说出来的这句话都是勉强自己说出来的——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差点就犯下错误。

也许菲林族的医疗干员说的没错，一牵扯到博士的事情我就冷静不下来——她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着，试图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平时的水准。

“……我不知道。”阿尔甘明显没注意到阿米娅的小动作，他说，“这片烟雾是法术构成的，你应该早就发现了，要赌一把吗？”

“阿尔甘先生，你的意思是？”

“我们已经快到汇合点了。”阿尔甘笑着说，“再说的话敌人也能听到我们的计划……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嗯……可是果然还是……”

“啊，这样。”博士说，“阿尔甘先生，麻烦你们了。”

鲁珀少年随即喜笑颜开，“不愧是博士（Docter）——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博士还是医生，总之能理解到就好！”

几乎是下一刻，阿尔甘便随手一刀砍向自己的后方，挥舞出去的手臂连同摆动的身体像是水蛇翻身一样熟练地让人惊叹；雾中有谁发出了一声惨叫，紧接着便传来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那曾是一位男性的左手；在那只手的周围，有一颗种子正极速地生长起来。

“小子。”阿尔甘叹了口气，微微咧起嘴角。暗杀者隐约能看到他的身后似乎正涌起了黑色的兽影。恐怖瞬间如潮水般几乎在一瞬间便冲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你的杀意太明显了，白白浪费了你上司给你的机会。还有就是……”

“——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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