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不用,针头堵了……”
姐姐用抽烟的姿势夹起小指粗的注射器。
她朝挂在椅背上的毛领大衣伸过手去,老旧的毛领簇满硬毛。
姐姐舔湿手指,轻巧的拔下一根。
她用毛来通针头,
搓着搓着就成功了。
……
“你去客厅看电视吧,”姐姐说,“暂时不要管我。”
“我能在你旁边吗?”
“不能。”
“……我知道了。”
姐姐居然要给自己打针……
“你不怕疼?”
姐姐脱掉外套,秀肌肉似的折了折肘窝子,“疼会过去。”
看样子姐姐真的很决心。
她说她已经好久没有买到药了。
药很重要。
好多人没有药就活不了。
“这么严重啊……”
我一感概姐姐就左右摇头。
“严重什么呀,这明明很正常。”
姐姐说大家都是这样。每个人都要靠着一些东西才能活下去,有的人是工作,有的人是爱情,有的人是自己,还有的人是这玩意——
她晃了晃跳跳糖闪闪的包装,包装荡出沙锤一样的声响。
每个人都要靠一些东西。
姐姐又说我听不懂的话了。
不过我很喜欢她把我不懂的事讲给我听。
说明她没拿我当小屁孩。
我觉得我也该讲点特别的话,以显示我也很有想法。
可事实上我好匮乏。
……
说真的。
我不是特别相信这些包在跳跳糖里的东西。
药怎么可能装在糖里……
“这个真的能治好你的病?”
“短期可以。”
“那不短期呢?”
“不短期啊……”
姐姐把垂下的额发捋到脑后,露出额头和眉毛,
“不短期会让我死掉。”
说死掉的时候姐姐在笑,语气里有一种看不到源头的炫耀。
这份炫耀让她的话像个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玩笑。
真的吗。
一直打针就会死掉。
我一想就发现矛盾了——
“你刚才还说好多人没有药就活不了,现在又讲用下去会让你死掉……”
“事情就是这样嘛,”
姐姐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被驳倒,她说你记好,所有支撑我们的活下去的东西都会慢慢的杀死我们自己。
“而这只是其中很小的一条。”
她又晃了晃手上的小包。
“去看电视吧,”她转过我的肩膀,拍了拍我的屁股,“遥控器在沙发上,要是没有就到沙发底下去找。”
我走出姐姐卧房。
“记得把门带好。”
……
老旧的门轴吃力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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