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潘洛斯阶梯的断层

孩子们嬉戏的声音吵的我无法继续入睡，我从公园的长凳上慢慢爬起来。

无法回到家中的原因是昨天的数学测验没有拿到良好的分数，要是今天回家的话等着我的一定又是一顿打吧。

所以我选择了在公园的长椅上发呆，然后理所应当的，我睡着了。

“你不去和他们一起玩吗？”一根手指指向了正在玩耍的孩子们。

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可我没办法属于他们。”

“不是不想属于，而是没办法属于吗？”我这才看见了一张年轻男性的脸，“真是抱歉，问了你这么难的问题。”

“那我换个问题吧，”男人微笑着向我伸出了手，“如果接下来我要开始伤害你，你会哭吗？”

伤害。

我眨了眨眼睛，发出声音：“没有做错任何事也要被伤害吗？啊……妈妈说我只是个出气筒。”

“大概就是那样吧，”男人笑眯眯的摸了摸我的头，“但是在被伤害的时候，衍生出杀意也是可以的，若是忍受不了就越过「人类」这道分界线好了。”

然后他向我伸出了手。

“我会伤害你，没有理由的伤害你，所以你会杀了我吗？”

充满了期待的声音，我仿佛听见了妈妈对我异常高的期待一样，明明昨天拽着我的头发向墙上撞去，今天早上却还是微笑着希望我考出理想的分数。

然而我并没有做到。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知道我把自己的手放到了男人的手心上。

“哈啊，”男人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直至你越过「人类」界限的那天前，会被不停的伤害，别那么早死掉哦。”

对于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到十年的我来说，死亡是个遥远的词汇。

将老师父母的警告全然抛在了脑后，一种从未有过的澎湃情绪从心底涌出，仿佛是我很期待开着车驶向郊外的男子之后会做的事。

我从未祈祷过自己一成不变的生活会发生巨大的转折，如果有了这样的机会那我绝对要好好把握住。

窗外的风景从熟悉变得越来越陌生，人影也稀少到几乎看不见，一座红瓦房伫立在空旷的地平线上，廖无人烟的寂静包围着我们。

“夏夜，欢迎来到非人的世界。”

——

与往常一样，今天也是个被疼痛包围的日子。

大脑传来的疼痛讯号让我的表情扭曲着，男人拽着我的头发，像是在观赏动物一般。

“夏夜，你长大了呢，”他眯起了双眼，“虽然表情还是没有变化。”

离那一天，过去多久了呢？

尽管这是在不知不觉之中的事，但从手腕能够活动的范围变窄来看，我确实长大了。

“老师，”我如此称呼他——某一天他在我失去意识前这么命令我，“杀人犯法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男人饶有兴趣的停下了动作，疼痛也随之减少了不少。

“因为我想杀了老师。”

“哈啊，”他如释重负般的呼出一口气，“你终于想杀了我吗？”

不，不是终于。是从某一天突然想到的，而且这个意志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痛觉正在消失。

我的大脑意识到了这样异常的情况，无论男人如何摆弄我刚注射完药剂的身体，疼痛总是会迟缓的到来，而且在随着时间消逝。

老师的表情看起来很急躁，调着新试剂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嘴中在嗫嚅着什么话语。

“对了对了，”老师终于提高了音量，“今天会有意外的惊喜，嗯，应该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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