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记忆的苏醒

冰岛，雷克雅未克。

在经历了彻夜的狂欢之后，封印司的二人双双瘫倒在了酒店的房间里。等到旭日东升，明媚的阳光从房间的窗户倾泻进来的时候，罗杰拉睁开了眼睛。

酒精的麻醉感在经历了一夜之后荡然无存，罗杰拉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地毯的冰冷和坚硬，他这才意识到昨晚自己是在地板上昏睡下去的。

但是，头部和背部的感觉却有别于腰部和腿部，那种柔软和细腻比天鹅绒还要舒适。而且，罗杰拉能明显感受到背后在不停地颤动。

他坐起身来，向后看去，大吃了一惊。

那既不是什么天鹅绒，也不是什么高档的丝织品——甚至说它是枕头都很牵强。

映入罗杰拉眼帘的，是查洛那充满着柔软脂肪的啤酒肚。

查洛还在酣睡，但是令罗杰拉感到诧异的是，虽说查洛体态丰满，且人到中年，是一位典型的大叔。但是他却没有像很多其他中年人那样鼾声如雷，震天动地，而是安静地沉睡着，就连呼吸声仿佛也很谨慎。

这难道是由于他多年虚伪造作地为人处事而养成的习惯吗？罗杰拉并不清楚，而且这对他来说也不重要。对罗杰拉真正重要的是下一步的行动和自己计划的实现。

虽说他很想摆脱司长秘书这一身份，更加自由地达成目标，但是没有办法——这在他数年前刻意吸引查洛的注意从而当上秘书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他需要查洛作为圣杯战争的一员，充当自己的棋子，而查洛也需要他，作为自己可靠的秘书。

讽刺的是，在这种虚伪的伙伴关系下，二人却意外地很团结。

看着查洛那变扭的睡姿，罗杰拉叹了一口气，轻轻推了推自己的上司，让他醒来。而查洛也如他所愿地睁开了眼睛。

“早上好，司长。今天天气不错。”罗杰拉礼貌性地向自己的上司说道，他朝着邋遢的中年人微微一笑，以表示最诚挚的问候。

查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半躺在地上，伸了一个懒腰。他随即应和着：“早上好，罗杰拉，昨晚可真是糟透了。”

“出什么事情了吗，司长？”

“我做了个噩梦。梦里出现了那个Caster——邪恶的魔女。”罗杰拉发现司长冷汗直流，一滴一滴地掉到了自己那肥胖的肚子上。

查洛接着说道：“在梦里她一直用她的腿膝盖顶着我的肚子，把我牢牢地按在墙上，说着什么‘再不给我工资我就把你的整条手臂切下来’这么可怕的话，真......真是吓人，我现在还心有余悸。”

听着查洛支支吾吾地说着自己的梦境，罗杰拉微笑着说道：“关于顶着您肚子这件事，貌似是我做的。我得恳请您的原谅，不过您的肚子着实是世界上最好的枕头。”罗杰拉伸出自己的大拇指，希望能让查洛平静下来。

“呃，咳嗯。”查洛仿佛在掩盖自己的害羞，他轻咳两声，故意提高声调说道：“啊，这样啊，我就知道，不过你的脑袋可真够沉的啊，罗杰拉，我还以为自己的肚子会被压穿了呢！”

“这样的话，‘协会第一啤酒肚大王’的称号可就不是您的了，如果真是那样，那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罗杰拉也顺着查洛的话开着玩笑，好为了稳定查洛的情绪。

但在他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少句话都是在讥讽眼前这个拖欠下属工资的懦夫。

封印司司长看到自己的助手还和以前一样风趣幽默，也差不多暂时忘却了恐怖的感受，他整理好衣服，看向了窗外。

“真是美丽的蓝天。”查洛不禁赞叹着窗外的风光。

的确，窗外的天空如同一块纯洁无暇的宝玉，没有一点瑕疵，照耀着大地的太阳把一切造物赋予了金黄的光芒。

但罗杰拉并不喜欢太阳，不喜欢永恒的光明。

他本能地厌恶着这个平等地将光明带给世界的事物，也同样憎恶着平等本身。从自己的老师把自己最珍贵的研究成果化作碎片之后，他心中一切的一切就都变为了仇恨。

世界没有平等，太阳也只不过是一个虚伪的圣人而已。

为什么自己就无法得到自己应得的，而他却能轻松地从他人处掠夺呢？一想到这里，罗杰拉就恨不得将自己曾经的老师碎尸万段。

渐渐地，迷失在他脑海中的记忆被他自己情绪的波浪意外冲到了岸边，他看着窗外的太阳，那耀眼的金光，慢慢化作了空洞地纯白，又慢慢地堕落成极深邃的黑暗。

那颗黑色的太阳，在罗杰拉的心中再一次升起了。

我要——

我要————

我要——————

贪婪的凶兽在他的心中咆哮着，那凶兽的仇恨浸染着他自己的全身，迫使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发出低沉的嘶吼——

我要向圣杯许愿，得到我想要的宝石剑，然后，杀死宝石翁，和那个打碎我梦想的，真正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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