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蚂蚁”横行的十二道马路,赫老二站在保镖们新安装好的落地窗边,隔着玻璃窗他还是觉得阵阵恶心,即使已经套着黑色大号塑料袋被安全打包送到家了,可这要命的玩笑让他一夜无眠,便溺的湿滑感让他忍不住从水床上跳起,踹掉整套床单被罩,连枕头都踢进了浴缸,拿了R.P的钱,心里真像是压了三座大山。见人被带进来了,赫老二的手伤得很全面,让保镖用棉纱包裹成了拳击手套,洗澡靠风干,上厕所靠卫洗丽,这会他要想发泄点情绪,只能是用虎口夹起放大镜。
赫老二:“房子找了?”
朱三峰:“还在看,暂时没定。”
赫老二:“嗯,尽量离公司近点。你们是赶上了好时候了,我刚来北京的时候住的地下室,饭都吃不起。在校学的什么专业?”
“会计。”真坐到了老板面前,朱三峰谈笑风生不起来了,他不住用拇指抠手心——缓解酸痛。
赫老二:“那你是跨行业啦,怎么想起来投导演简历的呢?”
朱三峰:“在老家干过一阵子会计,您也知道,A城那就巴掌大的地儿,真正的大企业也没几家。在那当会计,不会有发展空间的。”
赫老二:“恩,无用武之地。小朱,你算是醒悟比较早的,不像我年轻那会儿,走了很长一段弯路啊。”
朱三峰:“冒昧问一下,您的专业不会也是会计吧?”
赫老二:“我学的土木工程,可我真心是喜欢文艺。那时候搞文艺不能当饭吃啊,没钱就没资格实现梦想,只能老老实实干本行。老老实实一辈子又能挣到多少钱呢?做图纸,客户不满意就不给钱了,等于就是白做。辛苦几个月就拿个基本工资,可我还是努力把自己拉近梦想。一天就买两馒头,除了交房租就是买书。对,还有防雨布,房间小,我又买不起书架,看过的,近期不准备看的就打捆。堆地上就该长毛了,只能委屈它们在防雨布上呆着,周末有太阳就拎到地面上晒晒,一边晒一边翻翻,很惬意的一天啊。”
朱三峰:“您住了几年?”
赫老二:“八百一个月,我干了三年,地下室住了三年,没有梦想的日子很煎熬的小朱。梦再美,不实现就是白日做梦。要干自己喜欢的事,就得能吃苦,就算没钱也值得。你看我,我起步可比你差远了,可你再看看我现在。你只要想干,下定决心干,坚持干,就一定能干成,没什么好怕的。条条大路通罗马,平台起点都是一样的,谁能吃苦谁就能成功。”
赫老二用胳膊肘碾碎一片粗粮饼干渣,来回糊棱,均匀得铺在窗台上。
“看一个城市的发展潜力以什么为标准?当然是房价。房价就是资源配置的风向标。北京已经宣布了,市属行政单位四套班子搬通州,预计能带动四十万人口的外迁。你知道,就这消息一出,通州二手房涨了多少?你敢不早点买?”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朱三峰有些不信,虽然已经想过了以后可能要当北京人了,可他根本没想过北京的房价是多么容易受到各种因素的“干扰”。
朱三峰:“光是一些办公部门搬过去,就真能带动人自己往外走?”
赫老二:“你不信?不信也没用,如果是一家这么涨,有可能是造假,可是你出门看看,北京哪里不在涨价,城里的老北京人,哪个不是百万富翁啊?北京人凭什么这么有钱?靠得就是北京高度集中的优质资源,这么强大的硬实力当靠背,你能不服气吗?必须服气!无利不商,再压都挡不住涨价。你管,你管得了吗!”
赫老二越说越得意:“涨,是大趋势也是必然的,政府再压也是管不住的,这就是形势!要不说这房地产,完全没有高科技含量的产业,普通老百姓,三辈子的家底才够在北京买一间‘鸽子笼’,这是什么概念?哪里有钱可挣哪里就窝着人,哪里有蜂蜜哪里就会有‘蚂蚁’‘苍蝇’撞破头了往里挤,这就是现实。”
“是啊。”朱三峰有点蒙圈,不得不承认现实。一辈子只能买一次房子,不在北京买又能在哪呢?
赫老二一脸戏谑得给对方出考题:“二零二二冬奥,三个举办地,没有一个在东北,你说冬奥为什么不在东北举办,那天然的大冰雪,满街的冰凌雾松,哪哪都不要人造雪那么费劲,为什么不在东北办?”
“这个,距离太远了,交通不便吧。”朱三峰并不关心体育,他心里只关心老板到底要他怎么样才会留下他。
赫老二:“是消费能力,办大会不挣钱办了干嘛,开公司不挣钱开了干嘛,拍电影不挣钱拍了干嘛,都一个道理。北京的房价为什么永远只涨不跌?因为它有旺盛不衰的需求,源源不断有人往里涌,想留下。你看着吧,再往后推个五到十年,有能力的高薪消费群会像滚雪球一样聚在北京,到时候三四线城市就会疲软成为空壳,因为它没有吸引优秀人才的产业支持,你盖再多楼也没人去住,只能荒着空着,最后沦为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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