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窃贼的纠结

深夜，狱卒提着煤油灯在深牢里转了一圈。见一个个滑不溜手的家伙确实没有逃跑的心思，便回去打盹儿了。

却不知身后一个个封闭的黑暗中，一双双瞪得圆滚的幽绿的眼。

那个看起来脑子有问题的土匪小心的滑动着手中的刀片，在他花了六个月时间细心打磨下将要断开的口子上来回摩挲。其实早在几天前就可以了。但是窃贼都能被捉回来的“好时机”对他来说并不完美。

如今……时机终于到了。

窃贼：我们就这样出去，会不会也被那些挨千刀的倭寇给砍了？

史书证明，地牢这地方在对抗外来入侵方面还是十分可靠的。

女匪：废物。

土匪：提刀子上啊，砍死一个够本儿，砍死两个赚一个。

窃贼无语凝噎。

他不想和满脑子肌肉的人说话。原先他还不信这美人儿是土匪，现在他已经无比肯定了。

扭头去看老神棍，这家伙居然睡得妥帖。丝毫没有像他们一样的蠢蠢欲动的心，不由得有些犹豫。

百事通：倭寇确实来了不少人，不过想要拿下凉州城却是不可能的。最多制造些骚乱罢了。除非……

窃贼：除非什么？

百事通：除非知府大人是个废物。

……

隔着千里他就知道新任知府大人是个怎样传奇的人物了。

女匪：把命放在别人的手里拿捏，也难怪你们会被带到这里来了。

窃贼：你不是也来了。

女匪：我自愿的。

窃贼觉得，自己又真相了。这女人身上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不过他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他只对别人的财产抱有一定的欲望，并且克制而警惕。

再三思量，他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不为别的，就为了看看那个老眼昏花的老头有没有把他所有藏着的宝贝都翻出来私藏了。

这老家伙眼睛贼亮。翻尸体的时候比自己眼睛还尖。他决定，如果自己的宝贝都丢了，他就去官府告这个老头。尽管十成的可能是自己先进来。

因为考量了片刻，所以当他从狱卒处经过的时候，发现狱卒早已被弄昏了。他还特地留意了一下，逃出去的兄弟有七个。

女匪，老神棍，和那个蓝袍书生都没有动。

这一瞬，他觉得自己的选择――

是错误的。

洛君清：好不容易出来了，回去做什么？

窃贼：我看这牢头偷懒，准备把他叫醒……对，叫醒。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女人都有一种老鼠见了猫一般的恐惧感。虽然每次抓他，把他带到牢里的过程并没有什么暴力的场面。

洛君清：呵……

窃贼一时只觉得汗流如瀑。

洛君清：这凉州城的牢狱，真当成养你护你的家了？不错。

窃贼艰难地扭了扭脖子。

他刚才分明看到那个老眼昏花的牢头在冲他笑了。他家里的宝贝八成是没了。现在又得罪了凉州城他最恐惧的女人。

他的人生真是……一片灰暗。

洛君清：给你一个可以离开这里的机会，要不要？

窃贼很想说不要。

但是看到女人平静的面容下威胁的目光，只好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

洛君清：那好，你随我来。

说罢，转身向出口走去。

窃贼这才发现，地上躺着六个兄弟。尽管昏迷着，但表情十分痛苦。

冷不丁打个寒颤，窃贼的脚步快了几分。

这时候他才觉得，老神棍对自己是真的好。

这女人……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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