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凉州城最为威严的知府衙门同样笼罩在黑夜的孤寂之中,唯有签压房内的油灯依旧有黄豆大小的光芒跳动着,显示着自己追求光明的执着。
作为一盏油灯,它可能永远也不能明白在黑暗中显示自己特立独行的下场只有被扑灭,被吞噬,然后被遗忘。
可如果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很聪明的人,那就很容易理解其中蕴含的道理了。
陆怀:这些天辛苦你了。
陆怀显然是个聪明人。可是聪明人都有一个坏习惯――钻牛角尖。故而这种人每钻一次牛角尖都会备足功课。譬如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又譬如把麻烦分担给每一个能承受后果的人身上。
书案上整齐的码着一摞摞的文案。竹简有之,丝帛有之,折子有之,大小不一写满字迹的纸有之。陆怀埋在这些文案之中,丝毫不介意突然出现在自己签压房的黑影自顾自地喝着自己才从挚友手里淘弄过来的高峰云雾。
洛君清:客气了,职责所在。
陆怀这才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女人。
昏黄的灯光下,一人独坐在太师椅上。一身捕快的行头,轮廓却是出奇的柔和。不至于让人认错了性别。
若不是约定好了此时述职,怕是不管多久也不会发现这里有人。
陆怀面色稍肃。
陆怀:情况如何?
洛君清:从其他州府借来的粮食够我们雍州半个月的用量了。若是控制一些,吃一个月不成问题。不过……
陆怀:不过什么?
这下陆怀终于看清楚女人的神色了――一种如释重负之后幸灾乐祸地看戏的神色。
洛君清:陆大人这次要对付的,可是您的恩师。姜家的人已经告到上雍去了。
洛君清:至于王、赵、钱三家,乐得你和姜家斗。虽然凉州城的商会因为受不得损失暂时答应和您合作,了也不是不受他们四大家族威胁的。刀子架在脖颈上,什么都从了。
腰间的匕首不知何时被她拿在手里把玩着,寒芒在陆怀眼前闪过,散发着阵阵寒意。
叮!
匕首穿过陆怀的脖颈处,钉在墙上。墙上除了匕首,还挂着一直镖。
陆怀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任由洛君清挡在他身前,而他则小心地向书架方向移动。
洛君清:一个,我去看看。
陆怀点头道――
陆怀:好,小心。
洛君清点头,闪身出了签压房,没入茫茫夜色之中。
陆怀叹息。
他没有习武天赋,也不羡慕满脑子杀伐的江湖人。可是偶尔也还是羡慕他们的,至少在遇到刺杀的时候不会那么狼狈。不过,也就是想想罢。
二十多岁就殿前奏对的陆大人相信,世界上大多数事情还是可以用脑子解决的。
另一边。
孤月清寒,可大抵还是不如冷风夹杂着的白雪令人冷彻心扉。
洛君清:深夜来访,有何见教?
厚厚的皮裘也挡不住铺天而来的寒意。那人身体并不好,即使握着手炉,面色依旧是病态般的苍白,不时还传来几声闷咳。
他拱了拱手道――
苏子桑:再下,苏氏子桑,想和陆大人做一笔交易。
茶水已备,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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