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个捕快

——〔唐〕杜甫《石壕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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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河镇，盘口村。

嘭！

一声巨响，村头一户人家的栅栏被身着黑色深衣腰配铁尺绳索的捕快粗暴的踹开。一行人鱼贯而入，踏着码得整整齐齐的菜地冲入四处漏风的一间茅草屋内。不就，便传来小儿止不住的啼哭之声。

老妇人：官老爷，这，这……这是怎么了？

没有人理会老妇人的茫然，他们粗暴地翻开这里一切可以翻开的东西，抱走了草席上的孩子，其中两人压着老妇，不让她随意走动。

老妇似无力般四处瞟着，看到其中一捕快抱着一个有些破旧的襁褓，嘶声道——

老妇人：我儿……我儿何辜？！你们放开他，把他给我！

老妇人的木簪已然在挣扎中被打落在地，灰白相间的凌乱发丝遮住了她一半面容，只剩下一双混浊的眼悲恸地看着眼前的一群人，无力地申辩着。

那捕快吐掉嘴里叼着的一根草，道――

王萧：老子饶了你，谁饶了老子？

王萧：老子可不想吃大人的板子。抓你，你跟着走就是。我们头儿仁慈，你若是真无辜，自是不会委屈了你。若是……

捕快眯起眼，老妇人的头不知何时已经低下去了……

那捕快飞快地弯下腰，侧身，然后猛地抓起老妇人的手腕腕儿狠狠一捏，只听见一阵脆响，老妇的手腕儿被诡异地扭曲了，一柄精致的小刀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铁之声。

老妇人的身体有些颤抖。

捕快斜睨了她一眼。

王萧：这么疼还能面不改色，佩服。

旁边的捕快看了那被缠住的捕快一眼，见对方点头才走到老妇面前，伸手去她的脸上摸了摸，然后猛地向上一撕――

一张有些苍白但是年轻而美丽的面容。

王萧：让我猜猜，你丈夫让我们头跑了那么远的路，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等着那些大户来找你么？

女子抬头，神色中不乏嘲讽。

王萧：……如果是那些大户，怕是早就灭口了。你和你丈夫一个是盗贼，一个是土匪，到底是谁，给了你们这个胆子，和官府作对？

王萧：李县令？王将军？不对……县令大人胆子小，王将军却最不屑你们这种人。既然不是他们，那这沧河镇，还有谁不惧怕官府呢？

王萧：听说，刘主簿的亲家是安德郡王的远亲……

女子笑了，笑容很复杂，似乎有那么一些快意，又似乎有些嘲弄。

吱呀――

院子里传来推门的声音。

只一步踏进这院子，原本有些杂乱的声音便瞬间安静下来了。

未见其人，却先听见一道清朗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洛君清：凉州城几万百姓因为你们的一己私利饱受极饥寒之苦，尔等不思悔过却还在这里干着那些栽赃陷害的的勾当。既如此，不枉你一番苦心，大人有令，一干涉案人等，统统彻查！

众捕快：是！

地上的女子抬头，却只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站在她不远处，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狼狈的样子，眸色寒意渐生。

那张虽然带着长途跋涉的风尘之色却依旧清丽的面容中氤氲着她看不懂的怒气与失望。

老妇人：你，是什么人？

沉默了片刻，她开口道――

洛君清：一个捕快。

不知为何，那捕头打了个寒颤。他今天是不是有点儿太放飞自我了？

王萧：……头儿

洛君清斜了他一眼。

洛君清：说得不错，继续。

原本兴致勃勃的捕快瞬间蔫儿了。这明明是头儿昨天说的话……

洛君清：以后再如此多话，我先赏你十个板子。

……他以后都把嘴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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