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傀儡师（一）

　　古凰城。

　　亦作远古凰城，乃世外之地域，原是凤族栖息地，建筑物金碧辉煌，装饰光彩夺目，房屋更是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在外望去只是一小城，走进一观却别有洞天，层楼叠榭，丹楹刻桷，乃是一偌大的古城。

　　俞少初一行人走在城墙里，路过的行人皆用好奇而又谨慎的目光注视着他们，他们也是如此。

　　“这里的人为何都穿红衣，是因为习俗才如此吗？”木九歌瞧着若有所思的墨子清，不觉发问，“子清，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第一次杀人，虽是为替父母报仇，但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放心，官府那些人自然会明白的，再说这有什么，俞少初经常如此，你看他就没有这样的感受。”木九歌勉强微笑，略带一丝威胁，“是吧，俞大侠？”

　　“你……”俞少初懒得理她，心想着如果说没有，岂不是让她小瞧，他付诸一笑，点点头。

　　“奇怪，这里又为何如此之热？”木九歌越走越觉得闷热。

　　“热？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墨子清觉着疑惑，忽然发现手中少了一样东西，“哎，我扇子呢？”

　　良久，他们见俞少初都未曾说过话，俩人皆瞥向他，只见俞少初大汗淋漓，拿着扇子使劲扇风。

　　“你们看我干嘛？”俞少初扇着扇着，见他们都望着自己，“热啊，借你的扇子一用啊！”

　　“少初，你没事吧？”墨子清见状，觉得有些不对劲，走近他。

　　“没事，就是觉得好热，他们这里的人应该是在此地生活久了，所以已成习性了吧。”又顿了顿，“这扇果真是把奇扇啊，越扇越凉，哎？子清，你身上为何如此凉快？我还是跟着你走吧。”

　　木九歌听后，也向墨子清靠近，惊喜若狂道：“哎，还真是，我也要跟着子清走！”

　　俞少初本就厌恶木九歌，见状赶忙伸手推开她的脸，拉过墨子清走在她前面，“你走开，我同子清可是好兄弟！”

　　木九歌见自己这般被他嫌弃，心里极是气愤，站在原地直跺脚，嚷嚷着：“啊！俞少初，我跟你没完！”

　　他们最终选择在一家酒楼稍作歇息，酒楼外人声嘈杂，喧闹非凡，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景色极佳，雕檐映日，画栋飞云，来往的过客游人亦是甚多。

　　“火炎焱燚…酒楼，这名字好生奇怪，又不是五行，莫非阴阳师火之守护者在此？”墨子清看着牌匾，道出重点。

　　俞少初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边往酒楼里走去：“或许是吧。”

　　“子清，你就别多想了，听闻这里还有夜市呢，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时定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走吧！”木九歌兴奋不已，硬拉着他进去。

　　墨子清被拽了进去，也没再多想，还有夜市，心里也是极期待的。

　　原本是有宵禁的法令，每到黄昏城门闭锁，各居民区也封闭起来。

　　如无要事不得在街上行走，否则称为犯夜，要予以处罚，但没想到此地居然还有夜市，实在罕见。

　　夜市繁华，灯火通明，风帘赤幕，市场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珠玉珍宝，寻欢作乐的游客纷纷而来，络绎不绝。

　　大街上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酒楼里，酒家佣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哇，这种地方简直就是世间仅有啊，红色的灯笼，还有饴糖、梅子、果脯蜜饯，子清，我们去吃吧！”木九歌拽着墨子清，吵吵嚷嚷着要去。

　　俞少初朝她翻了翻白眼，心里还在暗暗抱怨，倏忽之间，他无意中瞥到了一抹熟悉的黄色身影。

　　灯火葳蕤处，女子一袭黄色曲裾深衣，头挽垂云髻，如云彩一般娴雅飘逸，身披米黄色披风，身姿曼妙，杨柳细腰，侧脸亦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只见她正从摊子的木架上，拿过一只精致小巧的红灯笼，想是已与摊贩协商买下。

　　俞少初愣怔半晌，直视着她。她拿过红灯笼，一抬眸不经意间亦瞥到他，凝神远望，四目相对。

　　他们沿着儿时的记忆，在世间中寻找彼此的身影。

　　当初始的感觉隐没在古城外，熟悉的白衣，还有约定的归期，还来不及说出那一句，人生如梦，一言难尽，独影阑珊。

　　“哎！俞少初，你怎么了？叫了你半天都没反应。”木九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俞少初回过神来，摇摇头，转身对他们说：“你们先去吧，我还有点事。”

　　“那好吧，子清，我们去吃吧。”木九歌见墨子清有所顾虑，“哎呀，走啦走啦，别管他了！”

　　俞少初见他们离去，便向那女子走去，那女子款款走来，故人相见，乱世重逢。

　　“多年不见，你可还好？”

　　“阿音甚好，只是边等边寻。”

　　“是我不好，我来晚了……”

　　“少初……”那阿音娘子欲对他唤儿时称呼，却住了住嘴，“并未来晚，今日正好是阿音的十八岁生辰。”

　　子时二刻，街道依旧灯火通明，仿佛意犹未尽，游客仍是如此，在街上来来往往，流连忘返。

　　“子清，快来快来，你说这里的人会不会一直把夜市开到明日一大早？”木九歌一直拉着墨子清到处瞎转悠。

　　墨子清则一副极累的样子，止了止步，“九歌，我们能不能回酒楼休息啊，现在已经子时了，你不累吗？”

　　“那俞少初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一晚上都不见人影，指不定在哪里快活呢，这里好不容易晚上凉快了，怎么能不多出来玩会儿！”

　　墨子清内心极其崩溃，找到一台阶坐下，说：“那你自己先玩会儿吧，我休息片刻。”

　　“那行吧。”她继而转身，随便找了一个老婆婆问，“婆婆，我想向你打听一下，你们这儿的夜市会到什么结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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