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恍惚惆怅

　　两天之后。

　　赵暄看着窗外，外面在下大雨，面筋般粗的雨柱倾力打到地上，把没有铺水泥和沥青的地面打的一团烂泥，而天空的颜色更是令人恐惧，就象灰蓝色的幕布，把整个世界罩的严严实实。

　　他有些心神不宁，坐在特护病房的沙发上，手里虽然是在翻一本财经杂志，但是却心不在焉，许久都未见动过一页。

　　庄碧琴发现了儿子的异常，她十分好奇的问儿子，“你在想什么？既不见你去公司，也没有其他的事应酬，敏珠叫你陪她去逛街，你又不肯去，干巴巴的跑到我这里陪着我这一个老太婆，你到底想什么？”

　　赵暄漫不经心的回答：“没什么，我只是想陪您多呆会儿。”

　　庄碧琴哼了一声，“听听你这话，我这是养了一个多孝顺的儿子啊，要是真孝顺，当初到大陆上大学时，怎么不见你常给家里打个电话？哪次不是我先给你打？放个假期也不回来看看我和你爸爸？”

　　赵暄眼神呆滞，忽然冒出一句话：“妈妈，当初小曼那个孩子如果还在，现在也该四五岁了吧？”

　　庄碧琴一下呆住了，这本来母子俩谈心谈的好好的，突然间他答非所问，扯到了这个话题上，而这个话题偏偏又是她的死结，她最不想提的话题。

　　她脸一下阴了下来，冷着脸把头扭到一边，不说话了。

　　赵暄忽然站了起来，他摔下手里那本财经杂志，拉门大步往外走。

　　走到六楼苏珉那个楼层，他急的已经心口暴裂，气都喘不匀似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这样的心情，苏珉是别人的老婆，可是他却这么迫切的想见她，就好象一个孩子，眼盼盼的用乞求的眼光看着一件可望不可及的东西，而偏偏大人不给他买，不允许他要这件东西，他没了办法就只能用哭，用哀求的方法，可是大人无动于衷。他就只能徒劳的看，却根本得不到。

　　他奔到苏珉的病房，这一看他心里倏的一空，病房里空空荡荡，很明显，她出院了。

　　他又立即奔到护士站前，焦急的问护士，“那个，特，特护病房的苏珉，什么时候出院的？”

　　护士告诉他：“刚走啊，还不到十分钟。”

　　赵暄心急如焚，他本想追到电梯里，忽然一想，他又改路，奔到了走廊尽头，隔着窗户往下看。

　　走廊的窗户下半部是封闭的，可能是怕有人会想不开跳楼，所以下半截是封闭的，上半截打开的，他透过玻璃窗往下看，很巧合，他看见了楚瑜的车子。

　　外面雨下的肆无忌惮，从天而降，把整个世界都湮的苍茫一片。

　　楚瑜打着伞，他让苏珉先在医院大厅等着他，他把苏珉的东西装到车后备箱里，来来回回有几次，终于把苏珉的东西都装了进去。关上后备箱后他又快步跑回去接苏珉，下雨天阴冷，风吹起来有些许的凉意，他把自己的西装套在苏珉身上，然后又打着伞拥着她上车。

　　赵暄在楼上往下看，他把手按在玻璃上，说不上是恍惚还是惆怅，他看见楚瑜把伞大半个都罩在苏珉的头上，紧紧挨着她，怕她淋雨似的，一路快跑和她跑回车边，打开车门让苏珉上了车。

　　车子开走了，灰暗的雨雾里，楚瑜的车尾灯幻明幻灭，终于驶离了医院。

　　赵暄终于忍不住，他把头顶在玻璃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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