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可靠渠道

　　安萍儿让秋娘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了一段话，然后她带着这张纸回到了县衙。不出意料，魏捕头和刘先生此时也都聚在县衙的书房中，正跟周远良研究着案情。比较少见的是二喜也在屋内而不是通常的那样守在门口。

　　倒不是周远良不让二喜在屋里旁听，只是二喜对探案的事没什么兴趣。他认为听大家跟这颠来倒去地研究案情还不如站在门外聊天嗑瓜子呢，那才是他的兴趣所在。

　　现在二喜不但在书房内，而且就站在周远良的书桌边，貌似要参与今天的案情研究工作呢。安萍儿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向周远良施礼后坐在了魏捕头旁边的椅子上。

　　周远良他们先前研究的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于是在安萍儿落座后他就问：“情况怎么样？从秋娘那里问到了什么？”

　　安萍儿将谈话内容复述了一遍，然后将那张纸递给了周远良。“大人，我看着秋娘写了这些字，可以跟昨天取回的那个记录本比对。如果字迹相同，至少证明关于记录本的事秋娘没说谎，那其它的事也有可能是真的。”

　　“嗯，你做的很好。”安萍儿处理事情时考虑得比较细，周远良对此表示满意。

　　安萍儿当时让秋娘写一些字，但没要求她必须写什么。反正只是辨别笔迹用，写什么都一样。但秋娘直接写了记录本中的一段原话，比对可知不但笔迹相同而且内容完全一致，证明她所说的是真话。

　　“聪明的女人。”屋里人达成共识。所谓的聪明，一部分是说秋娘明白安萍儿要核对笔迹所以就写上一段原话来证明自己，另一部分是说秋娘有商业头脑会赚钱。

　　“秋娘不但是个聪明的女子，而且敢抗争。”周远良对二喜说：“把你知道的有关秋娘的事讲一下吧。”

　　“好的。”二喜开心地准备讲。但发现安萍儿、魏捕头和刘先生都一脸迷惑，于是他很得意地解释说：“我通过可靠渠道获知了一些秋娘未出阁之前、以及她来了福阳县之后的事。”

　　安萍儿被二喜的可靠渠道给唬得一愣。

　　“咳！”周远良很有少爷范的咳嗽了一声。

　　二喜的气势顿时矮了一截，乖乖地给大家解释说：“我听李嫂说的，李嫂是少爷雇来给我俩洗衣服、收拾房间的人。她本是金蟒县人，后嫁来了福阳县，她家离郝二柜家挺近的，算是街坊邻居。今早她来收拾房间的时候给我讲了一些他们那条街上的热议话题，包括郝二柜他们家的事。”

　　噢！这可靠渠道原来也是街坊邻居传闲话呀，只不过是前因后果知道得多一点而已。安萍儿终于不用为县令家书童的可靠渠道而仰慕了。

　　“李嫂讲的跟安姑娘问到的结果很印证。秋娘的爹挺聪明能干的，白手起家，用了十五年时间买了田产、开了商铺，成了附近公认的殷实人家。而秋娘当年因为美貌在金蟒县也挺出名的。所以他们金蟒县的一家富商就看上秋娘了，想娶为儿媳。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富商家退婚、秋娘急匆匆地嫁到了福阳县。”

　　能不急吗？再过两个月就显怀了。

　　“虽然大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可以猜嘛，很多人都说跟栓子有关。当年秋娘家还贫穷时跟栓子他们家是邻居，秋娘和栓子是一起长大的。虽然后来秋娘家搬走了、秋娘她爹娘已经不再跟老邻居来往了，但秋娘显然还是在意栓子的，曾经有人看到过他们俩在上元节时愁眉苦脸地坐在一起。”

　　这时应该是秋娘得知自己被许配给富商家、抗争不被许可后找栓子商量办法的。安萍儿非常肯定秋娘都想不出办法时栓子更没招，两人就只能坐在一起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了。

　　“李嫂早几年就嫁来了福阳县，这些事都是她听娘家妹妹说的。而秋娘嫁给郝二柜后住的地方离李嫂家挺近的，当时李嫂就猜到秋娘八成被逼迫不得不嫁给郝二柜的。”

　　周远良微微抬了一下手，示意二喜暂停。他提问：“李嫂说没说她是怎么得知秋娘是被迫嫁给郝二柜的？”

　　二喜赶快转头给他家少爷作解释：“娶秋娘的时候郝二柜家很穷。他们家本就没什么家业，而郝二柜的爹和哥哥都好赌，郝二柜赚到的钱都被他们俩拿去输没了。他一直没成亲就是因为家里有这么两个无底洞、外加郝二柜本人长得不怎么壮实，福阳县里没哪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他。秋娘家蛮富裕的、秋娘又那么漂亮，如果不是被迫的话绝不会嫁给郝二柜的。”

　　李嫂的这个猜测蛮合理的。虽说莫欺少年穷，但穷少年家如果有两个嗜赌如命的人的话，千万不能嫁，那就是个火坑。看来秋娘他爹也不是很了解郝二柜的情况，或者是他急着要把秋娘嫁出去而根本就没想着了解一下亲家的情况。

　　甚至有可能秋娘她爹就是恨极了这个不听话的女儿，所以直接把她推进了火坑。

　　“我听李嫂说，秋娘刚嫁过来时跟郝二柜租住在临街的一间小屋子里，经常能听到郝二柜他爹、他哥来吵闹要钱。尤其是秋娘刚刚生完孩子还没出月子那次最严重，俩赌鬼一起去他们家闹，骂秋娘家小气、嫁女儿只给那么点嫁妆，还骂郝二柜没用、娶了个穷鬼回来吃闲饭。郝二柜这人有点小聪明，干活麻利、有眼力见，但为人懦弱，自幼就不敢跟他爹、他哥对抗。最后听说是秋娘把自己的私房钱都给了那俩人才消停的。”

　　“靠！这是什么奇葩人家呀！”安萍儿很替秋娘惋惜。

　　魏捕头呵呵一笑，对安萍儿说：“没事，秋娘不用忍耐太久。”

　　安萍儿歪头看着魏捕头，等待他的下文。

　　“四年前的一个清晨，在城东一家赌场的门口，两名通宵赌博的人刚刚走到街上就被一群蒙面的人围住。这俩个人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乱棍打死了，行凶者逃逸，至今没破案。来，大家猜一猜这两个当街惨死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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