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有人在抚摸的我后脑勺,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姐姐。可当我转过头的时候,惊讶的发现竟然是严懂。严懂面带微笑,对我说:“你的气色比昨天好多了。昨夜一定是做了个美梦吧。”严懂的这番话倒是有些把我给说蒙了,我怎么可能还奢望做一个美梦。这样平平安安的睡上一个晚上就十分知足了。但说我气色好着一点倒是真的。因为现在我的头已经不再晕了,意识也十分清晰。我便对严懂说:“倒也没有做什么美梦,但至少也没做什么噩梦。感觉好像比昨天强了一些。”严懂说:“那就太好了。看到你心情有所好转的确是一件令人即开心又放心的事。惜落,首锐给你准备了些早餐,先吃些东西吧。”我的胃反应比大脑还要快,一听到早餐,马上就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我点了点头,说:“等一下,我先去换一件衣服,之后再和姐姐......”当我说道“姐姐”二子的时,候突然之间注意到姐姐不见了,我便立刻问严懂:“我姐姐呢?”严懂说:“之前首锐和你姐姐出去了,得等到晚上才能回来。”又是张首锐,我心中的怒火又一次烧了起来,想必张首锐支开姐姐是想让我和严懂独处一段时间,之后让我一点点接受严懂吧。但至少也得跟我说一声吧。我一气之下,立刻站了起来,两三步就跑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次我没有用尾巴带上门,而是用后脚用力的踢了一脚,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巨响。估计是我用力太大了,估计如果不是我家门质量好的话,早就已经被我给踢碎了,就连门框也得坏掉。同时我也希望楼上和楼下的人不要来我家,说我扰民才好。
我一抬头,眼前的景象又一次让我惊呆了。雨竟然已经停了,虽然天上还有成片的乌云,但已经是一滴雨都没有了。天上的大怪兽也已经消失了。这当然也是一个好兆头,也许我不应该再去想张首锐了,因为那实在是自寻烦恼。反之我因该去想想我的早餐了,因为我的胃又开始叫起来了。我变成了人,脱下了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从衣柜里找出了一件粉色的戴帽子的毛茸茸的睡衣。虽然我现在不是去睡觉,但这件睡衣很厚很柔,特别适合在家里穿,尤其是现在,温度已经很低了。我拿起了梳子,梳齐了我的长发,照了一眼大衣柜上的镜子,我发现我的脸色今天还算是好。而且这身打扮显得好可爱。虽然我很少拿“可爱”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但别人总是喜欢用这个词来形容我。不过我确实觉得现在的我真的很可爱,同时我又有了另一个想法;我家实在是太小了,在我变回老虎的时候根本就动不起来,又不敢吼叫,生怕被邻居听到了。也许今天我真应该去森林里玩玩了。
这时严懂敲了敲门,问我:“惜落,衣服换好了吗?”我说:“好了,我马上出来。”之后我便走了出来,严懂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之后感叹道:“惜落,你真漂亮,实在太可爱了。”我听到最严懂这么高度夸我,有些害羞的说:“谢谢。”之后和严懂一起走到了餐厅。
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有虾饺,烧麦,馅饼(我猜是肉馅的吧,如果是韭菜馅的那就得扔掉了。),烧鸡,煎鸡蛋,豆腐,皮蛋瘦肉粥。一股香气迎面而来。我没有犹豫,坐下后便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满满一大盆的粥被我一大口全都喝了下去。顿时感觉胃里暖暖的。之后又吃了些别的东西。直到把我的胃全都给占满。我环视一周,发现东西都快吃没了,也没给严懂留下一些,希望严懂不要生我的气才好。严懂看我吃的这么香,自然也没有生气,只是像玉哲每次问我的语气那样问我:“好吃吗?”我点了点头。但他没有问我有没有吃饱。也许答案是明摆着的吧,所以他才没有问。
之后严懂一直看着我,看了好长一段时间。看得我有些不大舒服。之后严懂伸出了他那只大手,直接去摸我的脸,我本能地往后一缩。他却没有停住,而是一下子就把他的大手放到了我的脸上,并且轻轻地抚摸着我。现在我害怕极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做呢。他的手热乎乎的弄得我好不舒服。但我又不能拒绝,更不能发火,虽然我还没有同意嫁给他,但至少我父亲同意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什么结婚证一类的也只是一张纸而已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了。既然我父亲已经同意了,我又没有说反对。所以现在他对我做什么事情都不算过分。但我真的很不喜欢他这么做。严懂说:“惜落,你实在是太可爱了。看到你仿佛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我无奈的点了点头。希望他快点把手松开。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继续抚摸着我的脸,并且欣赏着。
我无奈之下只好伸出舌头,在他的手上舔了一下。这时严懂好像略微明白了一点我的意思,放开了我,并笑了笑。我用带有责备的眼神看着严懂,即表明我抗议他的做法,也表明现在我已经有些生气了。但严懂好像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只是又看了我一小会儿,之后又要伸手去抚摸我的脸。这次我没有躲避,而是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严懂对我突如其来的反应感动有些吃惊,我猜他一定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我和他保持这个姿势几秒钟,我无奈的说:“严懂,我们出去透透气吧,屋子里的空气实在是太沉闷了。”我也不知道这句话能否化解这个尴尬局面,我知道可能性不大,只是别生我的气就好。但结果比我想象好多了,严懂放下了胳膊,点了点头,说:“好啊,现在正好雨已经停了。”一听到这话,我就松了口气,终于把这个尴尬局面给化解了。我刚想起身要走,可谁知严懂又伸出了胳膊去摸我的肚子。这回我真的有些生气了。他到底有完没完啊,都已经说了现在出去透透气的,竟然还要摸我,就算真的喜欢做的话,至少也不至于没完没了吧。严懂对我笑了笑,说:“刚刚吃了那么多,肚子胀得鼓鼓的,正好出去消化消化。”我皱起了眉头,点了点头,立刻站了起来。严冬好像也看出我现在有些不高兴了。但并没有表现出不好意思一类的表情,只是也站了起来。
我径直走进了我的卧室,严懂跟在我后边。进屋之前我摸了一下我肉乎乎的大肚子,吃饱后确实变得鼓鼓的了,把我身上这件毛绒绒的睡衣都给顶了起来,摸起来的确十分的舒服:大肚子摸起来软绵绵的,睡衣也十分柔软。难怪严懂会忍不住要摸一摸我的大肚子,肉嘟嘟的肚子上裹上一层毛绒外衣,我自己看了都想摸一摸。但无论怎么说,这样还是不能打消我心中的怒气。
进了卧室,我生怕严懂会嘲笑我把它弄得跟猪窝一样乱,便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卧室走到了窗口。我打开落地窗,让严懂先进去,这样他便没有机会再多看一眼我的“猪窝”了。我在他出去后也紧接跟着他进入了观景台,并且让落地窗保持着敞开的状态,这样便能让我卧室的空气变得清新一些了。
我站在观景台上,感到外边的空气竟然是如此的清新,雨后的空气竟然是如此的湿润,而且还带着浓浓的泥土味。清风一阵阵地向我吹来,吹到了我的脸上,真让我有一种清风拂面的感受,同时把我的长发也给吹了起来,实在是太舒服了。我估计外边的温度也就是十二三度左右,虽然有些凉,但我身上的这件毛绒睡衣已经是足够厚了。我放眼望去,小区外边是一条很宽的马路。我调整了一下眼睛的焦距,便能清晰地看到马路上基本没有车,只是昨天晚上被暴雨打下来的树枝和树叶随处可见。马路外边是一片杨树林,杨树林包围着同心湖。像卫兵一样守卫在那里,即笔直又高大。同心湖的水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几艘小船在湖面上滑行着,真给人一种十分宁静的感觉。这时,一个十分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天空之中的乌云裂开了几个大洞,灿烂的阳光从洞中像金子一样撒落了下来。照在了大地上,湖面上被阳光照到的地方变得波光粼粼。顿时给杨树林和马路增添了光彩。上午的阳光本应该是白色的,可现在却偏偏是金色的,而且是如此耀眼的金色。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但我知道这是一个好兆头,一个不同于昨天晚上的场景。一个看了后让人感到豁然开朗的景色。
我被眼前的景色深深地吸引着,但我不知道严懂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我便抬起了头,看了一眼严懂。可结果和我想的恰恰相反,他只是一直看着我,根本就没有欣赏过这美丽的景色。我和他的眼神对到了一起,我对他刚才没有欣赏到这美丽的景色表现出了一种十分惊讶的表情,而他却一点都没有。
严冬伸出手搂住了我的腰,把我靠在了他的身上。当他的胳膊靠在我的后背上时,我感觉好像是有一根很热的铁棒碰到了我的后背上。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在只有十二度的天气里他只穿一件短袖却感觉不到冷了,虽然我对他这么做感到很不高兴,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反正生气也没用,现在我即无法拒绝他,又没有人能来帮我。如果我顺从了的话,至少有很多人会感到高兴,也不会再出现刚才那样尴尬局面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倒是一副即高兴又满意的样子。之后严懂看了我一小会儿,对我说:“惜落,咱们刚认识不长时间,我对你也不够了解。你能够告诉我一些你平时生活的事吗?比如说你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听了严懂的话,虽然之前向自己保证过不再生气了,但现在还是有些忍不住有些生气,原来他还知道他才刚刚认识我不到二十四小时啊,竟然就像现在这样对我做这样的事情了。我努力保持微笑,不让他看出来我已经十分的生气了,之后我对他说:“关于吃的东西吗,如果把我喜欢的东西全都列举出来的话,那么一整天我什么都不用做了”严懂笑了笑,之后问:“那你不喜欢吃什么呢?”我说:“这个......有鸡蛋果,辣椒,全麦面包,干吧棱子炒蔬菜。别的一时间就没有什么了。至于喜欢的东西有很多,比如洗澡,吃好吃的,逛街,看电影一类的。不喜欢的也有很多,比如说晚自习,竞赛辅导课,军训,被老师说等等。”
虽然之前的事我真的不喜欢,但我没有提及到我最不喜欢的,甚至深恶痛绝的事——每次爸爸来看我后我必须和爸爸说再见的时候。昨天晚上发生了那件事,我现在真是连想都不敢想,生怕回到昨天晚上的那个最糟糕的时刻。所以我才没有提及。我说完后对严懂点了点头。之后严懂问我:“你喜欢在这里透气吗?”我想了想说:“平时我总是喜欢把一张小床放到这里,之后躺在上边听音乐或者是吃些好吃的。”严懂说:“听起来很有趣啊,那你平时总喜欢和你姐姐在一起吗?”我说:“基本上是的,我和姐姐的房间是门对门的,平时在家里我喜欢和姐姐一起说话,或者是一起玩,而且晚上有时候我就和姐姐一起睡。”严懂说:“听起来挺有意思的。你和你姐姐吵过架吗?”我说:“不是很多。”严懂点了点头,之后问:“你从出生开始就一直都住在这里吗?”我说:“不是了,我家以前住在南关区,我九岁那年才搬到这里来。”严懂接着问:“那你喜欢这里吗?”我说:“算是喜欢吧,这边算是郊区了,和市中心比起来,很安静,而且风景也很好。只不过这个房子有些太大了。一百九十平米的地方只住我和姐姐两个人。”严懂说:“其实房子大一点没什么不好的啊。你今年多大了?”我说:“十六。”严懂问:“那你每天早上几点起床,几点睡觉呢?”我回答了严懂的这一大串子问题后真的感
到有些疲倦了,便说:“这样好不公平,你都问了我十多个问题了,我也得问你几个问题,这样才公平。”严懂说:“那你都想知道些什呢?”我问道:“你家以前住在哪里?”严懂皱了皱眉,说:“对不起,我不想说这个。”我接着问:“那我问个别的吧,你有兄弟和姐妹吗?”严懂说:“这个问题我不能告诉你。”我撅了撅嘴,继续问道:“那你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严懂说:“这个我更不能告诉你。”我说:“凭什么我问你什么你都不说,而你问我什么我都如实回答了你。这太不公平了!”我生气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反应。严懂沉思了几秒后叹了口气,说:“我回答你的下一个问题,但得看你下一个问题问的是什么。”听了他的话我即生气又无奈。既然不是所有的问题他都能回答我,而且只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问他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你今年多大了?”严懂松开了他那皱在一起的眉头,说:“二十三。”听完这句话我的心里倒是松快了不少,现在至少知道了他的年龄了,估计他应该是出生在一九七七年吧。严懂伸出了他的另一只手,我以为他要去摸我的脖子。但他并没有那样做,而是摸了一下我脖子上的那块宝石,之后问我:“这是你父亲送给你的?”我点了点头,并说:“在我五岁那年我爸爸送给我的。”严懂点了点头,之后说:“这种宝石我还是第一次见过。它真漂亮。”听到严懂在夸我的宝石漂亮,我还真的很高兴,不再像刚才那样难受了。他之后说:“白宝石应该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一样东西。”他的话让我有些发蒙,便问:“什么意思啊?”严懂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只是听说白宝石是只有神族才能拥有的宝物。而你......长得和神仙一样的漂亮,有白宝石也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现在我更蒙了。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前半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时他问我:“你喜欢宝石吗?”我用力的点了点头,说:“当然,尤其是那种特别大的,比如二百零八克拉的死亡之神,九十八克拉的绿野之源,六十四克拉的黄金殿兰,五十一克拉的皇家之心,四十二克拉的红缘。”严懂问我:“真心喜欢?”我又点了点头。严懂这时松开了我,对我说:“来,跟我走,我有样东西送给你。”严懂拉着我的手离开了阳台,我又被他给弄蒙了。在离开阳台的前的那一瞬间,我又回头看了一眼窗外,景色依然是那么的美丽。从天空乌云中大大洞依然继续洒下了金色的阳光,照在大地上,使大地变得无比的美丽。严懂拉着我的手,一直带我走到客厅。我坐到了沙发上,严懂则是在一个大皮箱子里找东西。那个大皮箱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估计是严懂带来的吧。过了几秒。他从中拿出了一个十分精致的木盒,木盒上刻着我看不懂图案。从盒子的外表来看,这个盒子应该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吧。严懂坐到了我的旁边,打开了盒子,把盖子放到了一边。盒子里的东西让我惊呆了。盒子里边是用蝉丝做成的底座。底座上是一个巨大的项链。项链上有着一颗黄色的大宝石,它的大小和我的手心差不多。在那颗黄宝石的四周,有着十二颗我指甲大小的绿宝石,并用黄金镶嵌在了一起。我看到后大喊了一声:“黄金殿兰!”严懂见我惊喜的表情,显得很高兴,并问我:“你以前见过它?”我点了点头,说:“以前在珠宝店见过,不过......那是个假货,标价才五十元。”严懂说:“这个是真的,你喜欢吗?”我用力的点了点头,说实话,如此巨大而又漂亮的大宝石有谁能不喜欢呢?严懂伸出手拿起了黄金殿兰,对我说:“带上试试吧。”我点了点头。严懂伸出了另一只手,想把我脖子上戴的那块宝石摘下来。我立刻伸出了手,抓住了严懂的手,说:“这块宝石我爸爸不让我摘下来。”严懂一开始有些惊讶,之后笑了一下,说:“那好吧,不摘就不摘了,来,我帮你把它带上吧。”我点了点头。之后严懂把这块大宝石带到了我的脖子上。我感到这块宝石沉甸甸的。严懂看了我一小会儿,说:“惜落,你带上它实在是太漂亮了,为什么不去照照镜子呢?”听严懂这么一说,我还真忍不住想要去照照镜子,于是我马上站了起来,起身走向了卫生间。
我走进了卫生间,打开了灯。卫生间的灯是黄色的,在黄色的灯光的照耀下,黄金殿兰中间的那颗大宝石反射出了无数道耀眼的光芒。如果说那块大宝石在灯光下像一大块黄金的话是再形象不过了。但我觉得也不是十分的合理,因为它是透明的,而且比起一块黄金,它要更美丽更高贵。正因为它是透明的,仿佛它有生命,像一只小精灵一样。就算是抛开这些不说,最重要的是,它可要比同体积的黄金要昂贵得多,可以说是价值连城。周围的十二颗绿宝石在明亮的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无数条耀眼的光芒。但与中间的那块大宝石不同,他们所发出的光线倒是更给人一种幽邃深远的感觉。他们所发出的光与中间的那块大宝石所发出的光交织在一起,互相映衬着。我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出它到底有多美了。如果硬要让我去形容的话,我只能说它实在是太美了,完美到了极致,没有半点的瑕疵。看到它之后,我的眼睛里浮现出了绿色的草地,在草地上是金碧辉煌的宫殿,阳光不断地洒在绿色的草地上,辉煌的宫殿上。至尊的美丽全都显现了出来。让人觉得它真不愧被人们称为“黄金殿兰”。也只有“黄金殿兰”这个名字才配得上它。这时我却觉得我倒有些配不上它了。
我被黄金殿兰深深地吸引住了,我双手抚摸着它,久久不愿意松手。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严懂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他在我的面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这时我才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到了我的身边。我的脸“刷”的一下变红了。也许是因为他刚刚亲了我一口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但谁管他呢,我虽然不喜欢严懂这么做,可我此时此刻又能怎么样。只能陷入拿人手短的尴尬局面。更准确的说就算不是因为拿人手短,我也根本就什么都不能做啊。我抬起头看着严懂,他道又是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严懂问我:“惜落,你觉得它好看吗?”我点了点头。严冬也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搂住了我的腰,在我的面颊上又亲了一口。我现在又能够怎么样,所有能做的只不过是假装很高兴。但我实在是不希望他再来第三次了。于是我迅速离开了卫生间,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适可而止吧。严懂跟着我走到了客厅,也坐到了沙发上。我摘下了黄金殿兰,又看了他一眼,之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盒子里并盖好盖子。严懂好奇的问我:“惜落,你怎么把黄金殿兰摘下来了,不喜欢吗?”我怎么可能不喜欢,黄金殿兰这样的好东西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宝贝,于是我连忙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非常的喜欢它,只不过,它实在是太沉了,带上一小会儿就感觉脖子发酸了。”严懂听了一下子笑了出来。他伸出手轻轻地捏了一下我的后脖颈子,说:“没事的,带习惯了就好了。”我无奈的点了点头,真是希望他别再摸我了。这时严懂看着我,沉默了一小会儿,我也没有说话,只是在等他说话。最后他拿起了那个木盒子,放到了我的手上。我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握住了盒子的底部。严懂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它,那就送给你了。”严懂的话让我太吃一惊了,这么宝贵的东西就这么送给我了。我想推辞,但严懂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想法(我真的好希望在其他的时候他也能够这么容易就看出我的想法),他坚定地对我说:“收下吧。反正我留着它也没有什么用。你带着真的很合适。真的。”我没有再过多的推辞,我也没有心情再去推辞,更没有必要,既然爸爸都已经同意我们结婚了,那我收下也算是合情合理。我便说:“那真的谢谢你了。”
严懂点了点头,之后问我:“惜落,你接下来想要干什吗?是继续在阳台上继透气,还是干些别的什么?”我说:“我想出去散散步,去......森林里边。”严懂问我:“你经常去森林里边散步吗?”我点了点头,说:“一有时间,我就喜欢去。”严懂说:“我也非常喜欢去森林里散步。即安静,空气又新鲜。听他这么说,不难推测出他也是一只老虎精了,其是我早在昨天晚上就应该猜到了。虽然我还没有见到他变成老虎的样子,但估计那得要比现在长得还要吓人吧。我说:“今天我想一个人去,因为.......”还没等到我说完话,严懂便打断了我,并问:“为什么不让我陪你一起去呢?”我说:“因为......我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去的,你陪着我的话我感觉有些不适应。”严懂说:“一点点会适应的。”我说:“好吧,但从下次开始好吗?你在家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严懂微笑着说:“好,我等你。”
我长叹一口气,因为终于可以一个人清静上一小会儿了。我起身便要走。可我刚走到门口,严懂叫住了我,同时对我说:“惜落,你真要穿那件睡衣出去吗?”我低头看了一眼我身上的睡衣,便承认严懂的担心是应该的。穿着这件衣服出去可就闹出大笑话了。我说:“好吧,我换一件。”之后立刻跑回卧室,关上了卧室的门,生怕严懂又跟过来。之后我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红色的外套和粉色的内衣,换上后唯一的想法便是快点冲出家门。但当我刚刚冲到防盗门前的时候,还是又一次的被严懂给叫住了。我无奈的把头转向了严懂。严懂对我说:“惜落,你穿上这件衣服真是好漂亮极了。”我说:“谢谢,再见了。”严懂也说:“再见。”我轻轻地点了点头,之后立刻走出了家门,并一把关上了防盗门。
走到了楼下,一阵阵的凉风迎面吹来,冻得我浑身发抖。看来衣服还是穿少了。我四处环视了一周,发现那辆路虎车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被张首锐开走了吧。我叹了口气,因为刚一出来就失去了一件能够分散我注意力的好东西,我真好希望能够盯着它看上一会儿,之后把我的注意力全都给吸引过去。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我便失望地往前走了几步,但我突然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我,我猛地一回头,发现严懂在阳台上看着我。对此我也没有感到太奇怪,我早就应该猜到会是这样的了。我没有向他招手,只是向他微笑了一下,也算是回应他了。之后我便转过身,大步地走出了小区。
出了小区后往西走了不长时间便到了森林。这个森林很大,往西一直通到内蒙古,往东一直通到朝鲜,往南一直通到辽宁,往北一直通到黑龙江甚至是俄罗斯。很快我来到了森林旁,感到森林里的空气十分清新,并且夹杂着雨水和泥土的味道迎面而来。一场大雨过后森林里的泥土变得十分的松软,看来雨水还没有蒸发掉太多。现在我脚上穿的帆布鞋是前几天新买的,十分的干净,上边还一丁点泥土都没有呢!我生怕把它给弄脏了。便在我进森林之前,回头往马路上看了一眼,马路上基本上没人,便立即变回了老虎。我先是浑身上下活动了一下,之后大步向森林跑去。我很喜欢这样,因为变回了老虎之后,身体就变得十分的灵活,而且十分的听使唤,做出一系列的动作也是十分的流畅,就算是一连跑上半个小时,也不会感到累。可当变成人类之就完全不一样了,身体总是不听话,干什么都是笨手笨脚的,跑上几分钟就感到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而且大肚子上的肉总是晃来晃去的。
我逐渐加快了我的速度,在森林里飞奔了起来,虽然森林里的树木很茂密,但我从没有撞到树上过,过了一小会儿,我便到了一个小湖边。湖面上漂浮着一些树叶和树枝,估计是昨天晚上下雨的时候被打下来的吧。我停下了脚步,走到了湖边。从湖面上我能够看到自己的倒影。但我不是来这里照镜子的,我只是感到有些口渴了。因为从早饭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喝过一滴水呢。我把身体前倾,把投放到水面上,伸出舌头,把舌头弯成勺子的形状,贪恋地喝了起来。喝饱后我抬头看了一眼此时的天空。依然是乌云密布,就连刚才那几个可以撒下金色的阳光的大洞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之后我绕开小湖,继续跑了起来。过了好半天,最后我来到了一片草地上。大约是一千平米没有树的地方。这种地方不是很多,只会出现在背光坡水分很少的地方。我走到了草地中间,这时一阵阵的冷风向我吹来。但在一层厚毛发的包裹下只会感到很凉爽,却无丝毫的寒冷之感。我非常享受这一时刻,便停下了脚步,趴在草地上,感受着初秋凉爽的微风的吹拂。
我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空变得昏暗了不少,应该是下午或者是晚上了吧。我站起身,想继续往森林深处走走。但我刚走出两步,在我视线的左上角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出现了。森林里除了黑色的土地还会有黑色的东西吗?我十分的好奇,便转过了头。眼前的景象真的让我惊呆了,因为那是一个背对着我穿着长袍的人。我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之后调节了一下眼睛的焦距。当我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他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他竟然——是我父亲。我父亲怎么可能在这儿?难道他还没有走吗?我的心跳马上加速了,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当我闭上了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他依然在那里。我的泪水夺眶而出。现在我唯一的想法便是马上冲过去,进入爸爸的怀抱。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后脚用力一蹬地,飞奔了过去。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爸爸,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我心跳也变得越来越快。最后只剩下了十米了,我已经等不及投入父亲的怀抱了。我便纵身一跃,直接跳了过去。我想大喊一声:“爸爸。”可顿时间感觉我的嗓子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就在这个时候,父亲头也没回的往前跑了起来。当我正好落到他之前所站的那个位置的时候,爸爸已经跑出了五六米远了。我不理解我爸爸为什么要跑。难道他不知道我在这里吗?就算我喊不出声,说不出话,我爪子打到地上的声音他也应该能够听得见才对。我用尽了全身上下最大的力气,以我最快的速度去追他。但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如何也追不上,而且我们之间的距离一直都没有变,总是五六米远。过了好半天,我惊讶的发现此时我是逆风,但我却闻不到我父亲的气味。我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去做什么。我还应该继续追爸爸吗,还是应该停下来?我犹豫了半天,最后见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们之间的距离都没有半点变化,我便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怎么的,爸爸也停了下来。我泪流满面地着他。这时爸爸渐渐转过身,我的心脏跳得更快了。马上,我看到了爸爸那熟悉的面容,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我爸爸。我走上前去把头埋在了爸爸的怀里,这次爸爸没有跑而是伸出了双手抱住了我的头。轻轻地抚摸着。
泪水不断地涌出,我的心还激动地狂跳,久久不能平静。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此时的天空已经变得漆黑了,雨水打在草地上,小草都低下了头,树木都在不停的摇摆着,天上不停的有闪电出现。雨水淋湿了我的毛发,我还趴在地上,只是父亲不见了。我长叹一口气,真的是一场好奇怪的梦啊。其中唯一能够说清的是我睡着了,一直睡到很晚,而且现在又下雨了,不比昨天的雨小太多。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觉得应该是回家的时候了。我沿着来时的路线往回走,当走到小湖旁边时,我看到了一只小鹿正在湖边饮水。我心想放过它吧,反正回家后也有晚饭吃。于是我继续往前走了两步,但转念一想,如果我回家吃饭的话,就必须得在严懂目不转睛地注视下吃了。与其那样倒还不如现在就饱餐一顿,之后一连两三天都不用再吃东西了。反正这个森林里有上万只鹿呢,也不少它这一只。于是我飞奔了过去,没有绕过湖,因为湖水深还不到一米。我从湖的中间穿了过去,那只鹿看到我后转身就逃,我追了大约三百米后撵上了它,之后我伸出了前肢的爪子,一把抓住了它,并把它翻倒在地。我张开嘴,一口咬住了它的喉咙,四个大虎牙一起扎了进去,最后用力一撕,便把它的喉咙给撕碎。它也便不再挣扎了。鲜血从他的喉咙里涌了出来。如果是姐姐看到了这个场面一定会被吓哭的,所以我从来都不当着姐姐的面这么做,但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就无所谓了。我活动了一下胳膊上的肌肉,虽然只跑了一小段,不会太累,但我还是有一点,但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因为追它的时候精神高度紧张的原因吧。我等它彻底不再挣扎了之后,把它翻了过来,让他仰躺在地上,之后一口把他的肚子撕开。我不大喜欢肉上有雨水的味道,我便迅速的吃了起来,先是吃完了五脏,又吃了一些其他部位的肉,最后吃饱后,整只鹿基本上就只剩下一副骨架了。我在嘴边舔了一圈,把脸上的鹿血全都给舔净。但我还是怕不够干净,便到湖边用湖水洗了洗。洗完后,我抚摸了一下已经胀得鼓鼓的大肚子,心想这样差不多四天都不用再吃东西了,便放心的沿着回家的方向走了回去。
我刚一出森林,就看到了那辆路虎。张首锐看到我后对我说:“玩够了?玩够了就回家吧。”虽然我不希望在这里看到他,更不想和他一起回家,但一想到还下着大雨,不坐车的话衣服可就全湿了。我只好变成了人类的样子,张首锐帮我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我坐了上去。他帮我记好了安全带,我自己关上了车门。
回到家,我的大脑又一片空白,姐姐已经回来了,并把照片放到了别的地方。姐姐当然给我读了张首锐给我写的那封信,信里当然都是些我不愿意听的话。我拿起我父亲给我的盒子,但一看到它就伤心,便没有打开,只是把它放到了床底下。严懂倒还算是好处理,只要装着和他在一起很高兴就可以了。睡觉的时候只要装成自己是玩具熊就没事了。但有一件事还是无法解决,那就是玉哲。我不敢去学校见他。每天的事都由姐姐来处理。我真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一晃一个星期就过去了,又到了星期天,今天虽然没有下雨,但出奇的冷,天空出奇的阴。我根本就不想出门了,但严懂说想出去。我也没有极力劝阻,最后张首锐开着路虎车,送我和严懂。我和严懂坐到了后排。
这次行程的目的地是南湖,车从小区里出来后穿过了西环城公路,不一会就上了西解放立交桥,车快速地行驶在工农大路上。一小会儿便到了长春市最繁华的十字路口——工农大路与红旗街交汇处。这个路口的四角全都是大型综合商场。也不知是怎么的,一到这里我就想起了玉哲。也许是因为以前一有时间玉哲就喜欢带着我来这里转一转。也许是因为每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都是我最高兴的时候,这也正好与我现在低落的情绪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总之不知为何,到了这里,心里感到无比的澎湃,对四面拔地而起的高楼充满爱和敬畏。
当车子开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当我们前面的辆奥迪车刚刚越过斑马线的时候就变灯了,这样我们只能在十字路口等上两分钟了。我也正好有时间四处欣赏一下了。亚细亚的那块大LED屏幕正在播放着最新的日本化妆品,欧亚商都楼上一块块十几米高的广告板盖满了楼面,巴黎春天也是一样。万达广场的那数十层的高楼依然耸立在那里。最后我的目光从上转移到了路面。路面上的景象倒是让我大吃一惊。平时星期天这里的车应该很多才对啊,可今天在这里却没有几辆车。但之后的事真的把我给吓蒙了。停在我们斜对面的,斑马线后边的那辆车竟然是玉哲的宝马X5。车前窗被拉了下来,透过玻璃,我能看到玉哲正在往我们这边看。难道玉哲已经看到我?或者说是已经盯着我看了好半天了么?玉哲此时的面色无比的苍白。这时一股内疚夹杂着恐惧的感受从我心底涌了出来。我实在不敢再往玉哲那边看一眼。我飞快的整理了一下我的头发,让头发全都垂下来,像一堵墙一样挡住了我的脸。我希望玉哲刚才只是看了一眼这辆路虎车,而没有看到车里坐的是谁。我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玉哲没在看我,玉哲没在看我,我只是太敏感了。”并且我心中焦急的想:“快变灯啊,快变灯啊!”可是等了半天车子就是不动。这时一个可怕的记忆涌入了脑海。上星期天姐姐就是坐着这辆车去玉哲家的,那也就是说,玉哲认得这辆车是谁的了。而且现在挡风玻璃还没有上膜,是无色的,那么玉哲能够清楚地看到车子里边坐的是——我!
一想到这儿,我的心就更加平静不下来了,我猛地把头发扒开一个小缝。天哪!玉哲竟然从车子里走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此时我的心揪到了一块。我一下子大脑又是一片空白,不知道现在到底该做什么了!最后只是像石头一样僵在了座位上。过了两秒,一个大约七岁的小女孩从马路的一侧跑了过去,朝着玉哲的方向。在她的后边跟着一个大约三十三四岁的中年妇女。突然一辆拉着数根十几米长的水泥管子的大卡车飞速向小女孩开了过来。因为大卡车的前方是绿灯,所以此时大卡车的车速出奇的快。当卡车司机看到前方的小女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刹车了,便猛地一转弯,车头开向了别的方向。但载着沉重的水泥管子的车尾的反应却远没有车头那么灵活。车尾在马路上甩出了很大的角度,最后因为速度太快,上边的一个水泥管子飞了出去。正好打在了玉哲的宝马X5车的尾部。
宝马X5的车头向玉哲转了过去,狠狠地把玉哲撞飞,飞出了七、八米远,玉哲倒在了马路中央,正好是小女孩的正前方。我看傻了,这一切是真的吗?怎么这样。此时我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去救玉哲,因为这次玉哲一定是伤得不轻。我刚要打开车门,却听到“当”的一声,之后车门便打不开了。我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张首锐把车门给锁住了。一切他都已经看到了,现在他不想让我过去。我大喊:“开门!”张首锐没有理我,而是开始踩油门了。现在应该已经变灯了吧。我用拳头往玻璃上用力的打了两下,可车玻璃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是我肉嘟嘟的小手给弄疼了。我又看了一眼玉哲,他出了好多的血,把马路都给染红了。那个小女孩一动不动的站在马路中间,那位中年妇女则是弯下了腰,抱住了那个小女孩。大卡车撞到了绿化带上,车上的水泥管子掉下了好几根,把整条马路都给堵上了。玉哲的车玻璃全都碎了。我更加着急了。现在我所坐的车已经完全不再是一辆豪华的越野车,而是一个监狱。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越狱”。 于是我抬起了胳膊,用尽所有的力气,用胳膊肘猛撞车玻璃。一声巨响,整块车玻璃全都碎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痛,但我已经无心再去管那些了,我把手伸出窗外,抓住门把手,用力拉了一下,们便打开了车门。我刚要往出走,严懂一把拉住了我胳膊,用一种不解和关心的表情看着我,我对严懂怒吼了一声:“放开我!”严懂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立即把滚烫的手缩了回去。我一脚踹开车门,,朝玉哲的方向飞奔了过去。这时一阵寒意向我袭来。我感到脸上出奇的凉。这时我才注意到我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我飞奔到玉哲的身边,伸出颤抖的双手,想扶玉哲起来,但我的右手刚一碰到玉哲,一阵刺痛涌了出来。估计是刚才打碎车玻璃的时候受到的冲击力太大了吧。但我觉得还不至于到把骨头给撞碎的地步吧。我没有时间再去理会那些了,忍着剧痛托起了玉哲的头,把玉哲扶了起来。当我清楚地看到玉哲的面色时,我的心揪得更紧了。玉哲双眼紧闭,嘴里吐出了好多的血。我此时的内疚和恐惧达到了极点。我张开嘴,想叫玉哲的名字。但我却发现我的嘴已经不好使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咽下了一口口水,鼓起勇气,用尽全力气,说了一声:“玉哲。”我原以为我的声音会很大,但结果我发现我的声音小得就连我自己都听不清,玉哲自然也没有睁开眼睛。我更加的着急了。我又一次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声:“玉哲!”这一次的声音比上一次略微大了一点。玉哲仿佛听到了我的声音,渐渐睁开了眼睛。一看到玉哲睁开了眼睛,一瞬间,不知道有多少的泪水一次性全都涌了出来。玉哲看到了我,但并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倒更像是一种欣赏,玉哲的嘴边微微泛起了一丝的笑容。我含着泪水,对玉哲说:“对不起,玉哲,真的对不起。”玉哲伸出手,把手放到了我的脸上。我感到玉哲的手湿漉漉的。上边已经占满了鲜血。玉哲依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面颊。我能够看出此时此刻,玉哲十分的享受这么做。我也很喜欢他这么做。只是我觉得此时此刻我已经没有什么资格再去谈什么喜欢了。玉哲伤的这么重,我的心已经是彻底的碎了。从小到大,弄坏了不少东西,都让我感到很伤心:在我五岁的时候,弄碎了一个小储钱罐让我伤心了好几天;九岁时一个大玩具熊在搬家的时候从车上掉了下来,结果被车压成了两节,我当时哭得死去活来;十四岁时,我刚上高一,父亲刚给我买的帆布鞋才刚穿上一天就被铁钉给划坏了,我半年都没有忘......但这一次比哪一次都要伤心得多。那些东西坏了的可以再换个新的。可玉哲不一样,那可是玉哲啊!这个世界上我仅有一个玉哲啊!玉哲就是我的生命,没有了玉哲我根本就活不下去。玉哲张开嘴想要说话,但还没有说出来就咳了两下,咳出了好多的血。我被吓蒙了。这时我才想到打一二零。
我把手伸进了衣兜里,摸了好半天也没有摸到手机,这时我突然想起我的手机在家里充电呢。我把头转向了另一边,看到刚才的卡车司机也受伤了,他的头被撞破了,流了血,现在已经昏倒了。只有那个小女孩和她的妈妈仍然还在刚才的位置。再一次看到那个小女孩,怒火马上就涌上了心头。是她把玉哲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真想变回老虎,一口咬下她的头。但当我看到她母亲紧抱着她的样子,仿佛是在阻止一切能够伤害到她的东西时,我的心便软了下来,不忍心再去那么做。于是我只对他们大喊了一声:“快打120!”小女孩的母亲好像是被吓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又大喊了一声:“快打120叫救护车,要不然就来不及了!”那个小女孩的母亲像是一个石雕一样一动不动。这回倒是那个小女孩有反应了,她从她母亲的包里拿出了手机,按了三个键。我猜她一定是在打120了,便相信她已经是在叫救护车了。我也便把头给转了过来。
玉哲用一种十分沙哑的声音对我说:“惜落,你仍然和以前一样的漂亮、可爱。就算是阴雨连绵也无法遮挡住你的面容,就算是......”听了玉哲的话,我越发地忍不住心中的疼痛。泪水如注地涌出来。我知道玉哲这么说即不是在指责我,也不是想让我伤心。只是太想我了,我也的确太想玉哲了。玉哲的话像一把尖刀不断地刺入我的心脏。我实在没有勇气去接受那种痛苦。我只是说:“求求你,玉哲,别说了。一切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痛苦。但你不用担心,救护车马上就会来。省医院离这里只有几百米远。你会没事的。”玉哲又继续抚摸了几下我的面颊,之后对我说:“惜落,我现在真的感受不到痛,皮肤上的伤痛只是暂时的,心中的伤痛才是钻心的痛。惜落,现在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了。只是求求你,惜落,以后别再那样对待我了。我真的无法离开你。因为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我想说话,但此时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玉哲确实无法离开我,我也无法离开玉哲。可我怎么可能一时间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释得清啊。内疚与无奈就像是两把箭一样一齐射向了我。我低下了头,只能含着眼泪对玉哲说:“对不起,玉哲,真的对不起。”
我低着头,心理难受极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向玉哲说。过了几秒,玉哲说:“惜落,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生你的气,更没有一丝一毫埋怨你的意思,真的。因为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难处。为什么不说呢,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我听了玉哲的话后,心里边倒是略微舒服了一些,至少知道现在玉哲不生我的气了。但反倒更加的难堪了——玉哲想要知道真相,但我却不能跟玉哲说,这种感受真是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难受得多。我抬起头,对玉哲说:“对不起,玉哲,我现在还不能和你说。但我向你保证,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无论发生什么。你知道我是离不开你的。”玉哲点了点头,表示相信我刚才所说的话,并对我说:“惜落,我也离不开你。自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已经注定了一切。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所珍视的。”我点了点头,对玉哲说:“玉哲,过一段时间后,我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你。但现在不行。你能等等吗?”玉哲微笑了一下,说:“当然,多长时间都可以,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我点了点头,说:“玉哲,我当然会和你在一起,永远也不会离开你。”说完我把脸贴近了玉哲,把我的脸和玉哲的额头贴在了一起。这样能够让我感到很舒服,心中很暖和,就算是外边的温度只有零上几度,我也不会再感到寒冷了。
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玉哲一直用手抚摸着我的面颊。我在玉哲的抚摸之下,感到很安心,很舒服。仿佛忘了痛苦,忘了周围的世界,忘记了一切。现在的世界只有我和玉哲。此时此刻的感受,已经胜过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我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幸福。但片刻的幸福终究还是片刻的。突然玉哲的手从我的面颊上滑落了下来。我心中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大喊一声:“玉哲!”玉哲此时闭着眼睛,微微笑了一下,说:“惜落,我没事,只是有些困了,我想先睡一小会儿。”我的心再一次揪了起来。我发现现在玉哲的衣服已经全被染成了红色。玉哲现在一定已经失了很多的血。我记得失血过多就会发困,甚至是昏迷。并且一旦睡着了就相当的危险,马上有生命危险。一想到这儿我的心揪得更紧了,我立刻对玉哲说:“玉哲,你现在不能睡觉。”玉哲说:“惜落,我保证就在你的身边,哪也不去。但我现在实在是太困了,求求你让我睡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突然“如果睡着就会有生命危险”这句话在我的脑海中又一次的闪过,其中“死亡”二字尤为深刻,难道玉哲现在真的要死了!?我真是无法,也是没有勇气去接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再也没有勇气,也没有脸再活下去了。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便是我害死了玉哲。我对玉哲大喊:“玉哲,不能睡觉,求求你别睡了。”玉哲摇了摇头,说:“我真的是太困了,惜落.....”刚刚止住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而且比任何时候哭得都伤心。我一边流着泪水,一边大喊:“我求求你,玉哲,别睡。可能你现在真的很困,因为你现在失了很多的血,但你一但睡着了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再也没有办法看到我了,我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我求你了!”玉哲好像是听进去了我的话,慢慢睁开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看到了玉哲睁开了眼睛看着我,我也稍稍送了口气。但我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我知道现在无论是对玉哲,还是对我来说,都十分重要。但过了这么半天为什么救护车还没有到。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在我们旁边的小女孩。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已经走到了我们的旁边。当我转过头的时候,他对我的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我大声责问道:“你刚才有没有打120?”他一脸委屈,小声说道:“姐姐,我刚才已经打过了。对不起姐姐,我不该那样过马路的。”听到她已经打过了,我便放心了,对于她的后半句话,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分文不值了。我于是飞速把头转了回来,看着玉哲。我对玉哲说:“看着我,玉哲,你现在一定要集中注意力啊,救护车马上就到。”玉哲点了点头。我看着玉哲,目不转睛。玉哲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心中像有一把大火一样。虽然我对玉哲说不要着急,但实际上我比谁都要着急。但我知道我不能够表现出着急的样子,因为这样能够让玉哲多坚持一些时间。但我无法止住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泪水。
好像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玉哲的呼吸和心跳都将近停止时。我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块木头,不能动了。一道蓝光照到了我和玉哲的身上,这意味着救护车到了。我微微斜了一下眼睛,我们被围了好几圈。一辆救护车停在了人群的中间。车后门被一名身着白色衣服的人推开。四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抬着担架往我和玉哲的方向飞奔了过来。看到后仿佛一块大石头落地了一样。我把目光转向了玉哲,想和玉哲一起分享一下此时的喜悦之情。但此时玉哲的目光中却看不到半点的生机。我猛地把我的耳朵贴到了玉哲的胸前。我一下子就吓傻了,玉哲此时的心跳已经微弱到了极点。难道玉哲已经死了吗?我真的是无法,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勇气去接受这个事实。我便一边大哭,一边大喊:“玉哲,玉哲,你能够听得到我的声音吗?”玉哲的表情僵住了,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我又大喊了一声:“玉哲,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刚说到一半嗓子好像又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玉哲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此时玉哲的手都已经硬了。玉哲真的死了!看来救护车来得太晚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放下了玉哲,站了起来,抬头看着天空。天空之中乌云密布,没有丝毫的生机。大雨如注,在没有丝毫的准备的情况下,刚刚还是没有一个雨点,这一刻,却一次性的落了下来。瞬间淋湿了我的衣服,并且无情的打在了我的脸上。也不知是怎么的,我现在竟然笑了,是一种冷笑——笑我自己太愚蠢。我不恨我旁边的那个小女孩,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玉哲。这场大雨是对我的惩罚。很快我就听到了医生们的叹气声。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我像个僵尸一样,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下去,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个方向走,更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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