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地下通道

　　走下一条幽闭细长的阶梯，他们就来到了地下的隧道里。这条隧道远比Dunkel想象地要来得宽敞，连面具人那么高的个子站在里面还有一个脑袋之多的空余。而c.c给Dunkel的“火把”虽然火焰看上去恨柔弱，但是发射出来的光线穿透力极强，一直能照到他们的视野所不能及的地方，以致Dunkel一时间都产生了看到尽头的幻觉。他细想一下，这一条可是贯穿了整片森林的隧道，如果那么早能望到尽头的话，那也太笑话了。

　　宽敞归宽敞，隧道里尽是交缠盘绕着的树根从两边和顶上的泥土里延伸出来，很是密集，不过让人能通过的空隙还是有的。

　　面具人走在最前头，一看前边这么难走就不由地停下了脚步，似乎很犯难的样子，Dunkel倒觉得这个通道之所以能保存得如此完好，全靠地底的这些树根作支撑。面具人没有要从树根间钻过去的意思，而是再次把手摸上了腰间那根能发出黑暗之鞭的细柄，看来他是又要大张旗鼓地开出一条路来。可是他这一次最终没能出手，因为在后边的c.c将他劝止了下来。

　　“我劝你还是收手吧，你难道就没个概念吗，这条路有多长你就不会想像一下吗，就算你把黑暗力量用尽也无法把一整条路都开出来。还有，不要说我没警告你们这些契约者，　森林里有很多树是可以净化你们身上的黑暗力量的，就跟上次我净化掉那一片黑暗是一个道理。”

　　面具人也算是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出手，选择压低了身子，从前边的一大丛树根中间穿了过去。

　　“呵呵，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假面的男人低头。”后边的巫师笑着说。

　　“你是说他从来不低头？”Sieglinde很是关切地在一旁问道。

　　“嗯，从不低头或弯下身子，就是站在国王面前，他都是站得笔挺的，反正我是从没见过他有别的姿势。”

　　只见Sieglinde两眼直直地盯在面具人的背影上，Dunkel看着她就感觉她好像有什么话要对面具人呼之欲出似的，一直到她注意到Dunkel投过来的目光时，她才回过神来，当即就低下了头去，一声不响地接着往前走。Sieglinde的这一番表现的确很让Dunkel在意，但是他就像本能似的，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多想Sieglinde的事，当Sieglinde从他身边经过时，他都控制住了自己没往她身上看一眼，他有理由相信他是不会再在Sieglinde的身上存有留念的了，因为现在浮现在Dunkel脑海中的正是他在被Scott架持住的时候，Sieglinde拿剑对着Gutrune的情景，其他有关Sieglinde的记忆他可能会忘记，但是惟独彼时彼刻，Sieglinde的一举一动，说的每个字词他都不可能忘记。

　　即使有很好的照明，通道里还是显得比较潮湿和阴暗，而且由于是废置了很久的缘故，通道里并不好走，主要是纠结的树根阻碍到了他们，当遇上路口完全被闭塞时，他们只能耐下心来一层层地拨开交缠在一起的树根，而当碰上顶上渗水的地方，他们又只能加快脚步，以求快速地通过，　虽然这些路段都有木结构的加固设施，但是这些毕竟是千百前安置的东西了，谁也不能保证其究竟还能支撑多久。不过Dunkel还是少不了感叹开凿这条隧道的人，并且附加地感叹他们的后代的悲惨下场，这两个事放在一起看的话，只能说矮人这一种族也太具有讽刺意味了。

　　也不管外边是白天还是黑暗，他们几个人全都是闷声不响在隧道里穿行着，一般来说，只要c.c说累了他们才会停下来休息，至于吃饭的问题，Dunkel有从tenebricosa公国带来干粮——由于老人是亲自走过这条通道的，所以她为他们几个人准备的食物很是充分，只是她没把Gutrune他们考虑进去，所以考虑现在同黑暗帝国是同盟的关系，Dunkel也会大方地分给Gutrune和巫师食物，还定时地会给所有人烤上一顿烤蘑菇吃，用以弥补干粮储备的不足，在这树根的世界里，蘑菇随手就能摘取到。俗话有说，就算是敌人到了饭桌上也能成为朋友，说得大概就是现在Dunkel他们这种情形了，在分享食物的同时，Dunkel甚至能和巫师打得火热，其实只要巫师说话不提着尖细的嗓音，Dunkel还是不讨厌他的，毕竟他为人也够实在。只有那个面具人至始至终都没给他们表示出任何的好意，他也从没加入到他们的聚餐中，始终与其他人包括Gutrune与巫师都保持着很远的距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的，这一路上他都独自走在最前头，为了他们走在后头的人开路，不管面具人是怎么在看待问题的，反正这倒为Dunkel省下了不少力气和担心，毕竟前边有什么危险谁也不知道，他还不如好好地把身体修养好，把披荆斩棘开路的工作交给他的对手。除了没见着面具人吃过东西外，Dunkel也没见过他有好好地躺下或坐下来休息过，每次他们休息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站得老远，然后始终保持着笔挺的站姿，顶多有时候见到他稍稍地背靠在墙上，而且就算是背靠着墙边站着，他是高高地仰起着头，情形跟巫师所说的没一点差错——他真的是从不低头——除了要从树根间穿过去，也就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

　　按照巫师的计算，他们进入通道后有整整八天了，而参照c.c对圣树的感应，估计他们走了差不多有总路程的一半了，在他们前边的后半段路程显得要好走多了，这主要是因为这里的树根c.c能控制得了，这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进入到了真正的rosenbergii森林内了，也就是进入到了长老的灵魂的保护圈了，不仅如此，后边半段的隧道也建设地相对好一些，比如说两边和顶上有很多加固的设置，走到后来两边和顶上都成了岩壁了，每隔一段路都会出现一个明显是供人休息的地方，那地方会加宽很多，墙上有专门安置火把的架子，地上有几张高出地面的台子，上面要显得稍微干燥些，估计是给人休息用的，幸运点甚至还能找到专门的蓄水池，这样他们就不用费力去树根处收集从地表渗透下来的水了。

　　估计在他们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有一次，在其他人都睡下之后，Dunkel独自起来就跟前几个晚上一样仔细地在他们所休息的地方观察起墙上描绘着的各种彩画。其实Dunkel在黑暗中能看得见这一能力始终没有消退过，反倒是在不断地增强，所以他不必借着火光就能看清楚墙上的图画。那些所谓图画画得其实很简单，都是些简单的线条，不过画面很是精致，比方说树林这种最常见的题材就被描绘地很精致，人物这些就更不必说了，由于描绘出来的细节很多，所以尽管构图简单了些，但看上去仍能让人感觉很逼真，加上绘图的人所用的颜料很特别，经过这么长时间都还保持着鲜艳的色泽，这就不得不能叫Dunkel称奇的了，也难怪有人说人类绘画和雕刻的本事都是跟矮人族学来的。

　　虽然Dunkel见识到的都是令人惊叹的绘画，但是目前为止，他还没见到他所想见到的画面，他所见到的几乎都是描绘四肢短小的矮人和各式各样的应该是rosenbergii森林特有的生物，而就是找不到一幅描绘有长老的图画。当他开始注意隧道两边石质的墙壁有着矮人留下来的绘画时，他第一个浮现在脑中的想法就是他或许能找到一幅长老的画像来，只可惜到目前为止他都还没能如愿。其实他早在从c.c那里听说到精灵族长老的事迹后，他就想象着能见识一下这位选择拿自己的灵魂来守卫自己种族的长老，而且她守卫的方式也有点让Dunkel难以接受，为什么她会想到要把精灵同人类隔绝起来呢，难道她是预感到了自己的种族会受到来自人类的威胁吗？

　　就在Dunkel看遍了四周的墙壁，仍旧一无所获的时候，他注意到了狭长的通道里，在他们休息之处的出口那里，有传来人的说话声。他顿时提高了警觉，手扶上了失而复得后就再没离过身的Eule之剑，他印象中面具人是独自一人站在那边出口的通道里的。可是等他靠近了之后，听到的居然是Sieglinde的声音。

　　“求你了，求你跟我说说话吧，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而已。”

　　Dunkel听到Sieglinde这样说着，就蹲下身来，伏到出口的边沿上，微微地探出头去，朝通道里边看，那里他先是看到Sieglinde背对着他站在老远的地方，在她的前面则是面具人，面具人同样也是背对着她，两个人还是保持着一个相对谨慎的距离。Dunkel没见到面具人有什么动作，也没听见他对Sieglinde回应什么。

　　这之后过了一些时间，Dunkel又听到Sieglinde接着说：“我知道我这个样子很傻，我们应该是敌人才对，可是我真的很想听听你的声音，因为你跟我一个很重要的人很相像。”Sieglinde在这里顿了顿，仿佛她接下里所说的话对她来说很重要：“那个人是我的父亲，没错，你跟我父亲太像了，他也跟你一样，从来不在人面前弯一下腰，低一下头的，好像他的身体生来就做不了这样的动作，除非是躺下来睡觉，否则的话，他是绝不会做出什么看上去会比人矮一截的举动来的，除此之外，他还有很多地方跟你很像，他也是没有床或是椅子的话，就宁可一直站着，而且他只吃煮熟的食物，从不像穷人那样吃过夜的食物，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都到上顿接不了下顿的当口，他就是饿上几天也不会碰过夜的或邋遢的食物。

　　我父亲是真正的贵族，当今世上再也没有哪一位贵族能像他那样看重荣誉的了，但是他生前从没有人承认他，也没人承认我们家族，他们都以为龙骑士已经是传说故事里的人物了，我们家根本就存在得不恰当，但是我父亲从没放弃过要振兴家业，而且他是真正的光明卫士，每当国家或教会一有事，他都会首当其冲，第一个站出来作响应，也不管有没有人认同他，或是这样做将会背负的后果……”

　　Sieglinde自言自语地说着，声音渐渐地哽咽了起来，以至于最后Dunkel听到了哭泣的声音，这一过程里，Dunkel还是没见到面具人有什么动静，这也是在Dunkel意料之内的事，面具人有反应那才是Dunkel该关注的呢，可是就在Sieglinde已经是口齿不清，但还是呜咽着把她父亲的事迹讲完之后，过了不久，一直是反背着双手，背对着Sieglinde的面具人突然发出了一个声音：“够了，你别再说了！你父亲的事我也听说过，他是条汉子，跟他交过手的契约者都很尊重他，如果你真的想要继承他的意志，那就应该将我打倒然后取得炎龙之剑，而不是在这里哭鼻子。”由于戴着面具，他的声音完全变了样，就像是从一个空洞里吹出来的一阵风，但Dunkel仍然能感受到这声音很浑厚很凝重，有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的味道。

　　“真的是太像了，连教训我的口气都一模一样，谢谢你对我说这个，也谢谢你能这么看待我父亲，我现在总算能认清现实了，我不会再把你假想成我父亲了，毕竟我父亲就算是死也不会做出对不起光明的事来。”说完这一句，Sieglinde就转身跑了回来，Dunkel急忙躲闪到一边，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这是Dunkel第一次听到面具人开口讲话，先前他曾半开玩笑似的问过巫师，面具人是不是也是一个哑巴，但是却得到巫师无奈的回答，他们帝国的人可不敢拿面具人开玩笑，连这样的想法都不敢有。虽然现在Dunkel对面具人的突然开口有点惊奇，但是他心里更多得是对Sieglinde说起她父亲时的口气有点不是滋味，那是带着哀伤却又充满自豪的口吻，Sieglinde也只有在说起她那已经死去快要满两年的父亲时，才会有自豪的口气。

　　这晚之后，Dunkel就没再见过Sieglinde对面具人有表现出有特别留意的样子，倒是他，开始时不时地往Sieglinde身上瞟，其实他也是没注意到自己的感受，那就是他对那次Sieglinde跟面具人说的话是很在意的，不管他对Sieglinde抱着的是怎么样的看法，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对于Sieglinde来说，只有她的父亲才是她心中最为看重的人，这远不是陪伴在她身边的任何一个活人所能比及的。

　　根据巫师的掐算，他们在地下走了已经将近有半个月的时间了，这会儿他们似乎也快走到尽头了。他们所走的通道两边从泥壁变为石壁，再继而出现了砌上了砖石墙壁，隧道活脱脱地成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廊道里不光是边边角角打磨得很光滑平整，两边的墙上更是雕刻满了大幅大幅的石刻画，这些石刻的图案没有涂上染料，全是直接在砖石上雕刻出来，而且石刻所描绘的图案更加精美，更加细致，有些甚至都刻出了凹凸感，从这些方面看，他们便可以断定，他们一定是走在隧道的最后一段路程上了。令Dunkel扫兴的是，一路上Dunkel还是没有找到他苦苦寻求的长老的画像，这边路段上的墙画依旧是重复着森林内的各种族群生活的场景，与Dunkel先前所见的没多大的区别。不过有一幅画倒是足够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幅展示出森林上空同时出现两个太阳的画面，Dunkel开始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了，以至于他停下了脚步，举起了火把，并把脸凑到了墙跟前，才算是确认了下来，那上面的确有两个太阳，都是一个圆圈的周围划出了呈放射状排布的象征光线的直线条，只不过左边的太阳要明显小很多。

　　Dunkel自顾自地搜寻起了附近的墙壁，看看能不能找到相似的图案，其他人因为他的缘故也都停了下来。

　　“觉得奇怪是吧？天上怎么会有两个太阳。”巫师在一旁说道，“左边那个其实不是真的太阳，只是森林里的人都把当做太阳罢了。”

　　“你这什么意思，这世上难道还有能被当做是太阳的东西吗？”Dunkel对巫师又换上了尖细口音觉得不爽快，尽管他对巫师所说的话很感兴趣。

　　“我们绝顶聪明的Dunkel少爷怎么也有这般缺乏想象力的时候，你不是见识过黑龙了吗，如果黑龙可以与整个黑夜相比较的话，那么能和太阳相比较的又会是什么呢？”

　　“你是想说这墙上的另一个太阳是指长老的坐骑——那条金龙？”

　　“呵呵，什么叫那条金龙，你这样说有些人可是会生气的。”巫师说这话时，眼珠子像气泡一样在左右飘荡着，像是另有所指的样子，但是Dunkel没能注意到这一点，他是真的被巫师吊起了胃口。

　　“没有错，我指的就是金龙，不过它的价值并不是只是长老的坐骑而已，它所具有的价值三件神器合起来都无法比及，所谓的最强的神器炎龙之剑，也只是冠了它的名才有这般地位的，这你知道吗？”巫师边说边笑，像是他自己都觉得意犹未尽的样子，没给Dunkel提问的时间，巫师就接着往下说，“呵呵，看来你还没什么了解，那么就让我来给补上一堂神话课吧，精灵族一直被认为是除辛梅且安族人之外与神最接近的种族，而由于他们对神格外的虔诚也使得神特别宠爱他们，所以神为了让他们多享受光明远离黑暗，便指派了金龙作为长老的坐骑，让长老能驾着金龙在黑夜时分翱翔在森林上空，以便把森林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森林的上空会出现两个太阳就是这样来的，这样你总明白了吧，金龙是由神直接创造来作为太阳的替代品的，这样的地位难道是仅仅是几件作为存储光明力量的容器能比较得了的吗？”

　　“那金龙后来怎么样了，我是说长老死后，它怎么样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说不定到了森林里就能知道。”

　　巫师看在Dunkel身上诡异地笑笑。Dunkel也懒得去在意巫师和其他人的目光，他对能找到长老画像的信心增加了许多倍，于是就欢快地迈开了脚步。但是当经过面无表情的c.c面前时，他还是收敛了下来，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对自己所持的这份执着产生了怀疑。

　　c.c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她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也是免不了的事，只是这一次涉及的是她最敬奉的长老，为此她也不能对Dunkel提出意见吧。不过话又说回来，c.c从tenebricosa公国那边出来一直走来这里，她的脸色都没有好看过，心情也不见得能变得多少好，平常很少开口跟Dunkel的谈话，就算Dunkel先对她开口，她也是回应得有气无力，一路上，Dunkel跟c.c所讲的话都没跟巫师和Gutrune所谈的来得多，Dunkel也不好意思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只能认为她是因为将要回到森林里，将要面见那株主圣树，将要跟Dunkel在圣树下交换誓言而感到紧张，现在他们离出口是越来越近了，Dunkel想他也是时候收敛一下一心想见一下长老真面目的心情了，为此他便转而把心思放在安慰c.c身上。Dunkel最终是在经过c.c身边时，挽上了她的手臂，与她并排并缓步往前走，这之后，Dunkel就没再往墙边上瞄一眼。而c.c也是感受到了Dunkel的心意，拉着Dunkel的手臂，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当照射在前头的火光突然从前边反射回来时，Dunkel他们都经不住伸手用手臂遮挡在了眼睛前边，但很快他们就都拿开了手肘子，，努力地睁开了双眼，因为前边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欣喜不已，让他们全然顾不上反射回来的刺眼亮光了。在他们的正前方立有两扇表面打磨光滑地石门，石门上边就跟镜子一样光滑，火把的光亮会反射回来就是因为这两大扇石门。

　　面具人不受光线的影响，径直走到石门跟前，然后停下脚步站在门前，像是在打量着什么。Dunkel跟上去后，发现两扇石门之间根本就没有缝隙，门的顶上和底下也没留有缝隙，要不是有左右对称的花纹图案和一副门环，还真看不出前面是道门而不是一面严实的石墙。面具人打量了好久，突然抬起手来做了个手势，领会过来的巫师急忙在后边叫Dunkel往后退。Dunkel还没抬脚，面具人那边就已经做好拔鞭子的准备，但是c.c冲上来前来，喝住了他。

　　“等等，这门是用自然力量封印住的，凭黑暗力量是绝对打不开的。”

　　“是矮人留下的吗？”Dunkel在旁边问。

　　“我看不是，门是从里边被封上的，应该是有人不想让外面的人进去。你们都退开去，不要靠上来，我来负责把封印解开。”说着c.c张开了双臂，把手掌贴到了石门上，一并低垂下了头，估计她嘴上又是在默念着什么。

　　没过多久，两扇石门中间就开出了一道缝隙，火把光照进去只能感受到里边是漆黑黑的一片，没法看出个什么来。

　　石门自动打开到能容许一个人轻松进去这样大的位置就停止了下来，c.c转回头来，对着Dunkel及其他人说道：

　　“里边我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封印，我先进去查看一下，在我没出来之前，你们就在外边等着。”话一说完，c.c就朝门缝里一脚踏了进去。

　　“你一个人去会不会太危险了。”Dunkel正要上去跟她商量，但是不知c.c是在生气还是太过心急了，Dunkel还没把话说完，她人就消失在了门对面的黑暗中了。

　　这之后，Dunkel是等了很长时间，直等到他都开始担心起来，就没差立刻冲进去看个究竟了，但最终沉重的石门还是自个儿徐徐地完全开启了，c.c从开启的门扉后头走了出来，对着Dunkel露了个笑脸，说道：“可以了，里面的封印全给我解除了。”

　　c.c说得很轻松，完全没了刚才还挂在脸上的凝重神色，即便是如此，Dunkel还是上前深情地抱住了她，伏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道：“以后别一个人冒冒失失地走开去，行不行？”

　　这一下，c.c就显得更高兴了。她手摸着Dunkel的脑袋，颇为自信地说道：“这个森林就如同我自己的身体一样，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对我构成威胁的。”

　　就在这时，Dunkel注意了门里面被火把光线照到的地方，闪烁着金色的亮光。Dunkel觉得好奇，便率先往里走了进去。门后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Dunkel感觉有如走进一个闪亮的殿堂里，里面每一寸地方似乎都能反射光亮。首先进入Dunkel视野里的是在里边整齐地排列着的几根超大号的大理石柱，粗得Dunkel的身躯相比较之下都跟细柴杆似的，柔和的火光照在上面映照出来的却是惨白的光辉。地面更是光滑得有如结上了一层冰一样，估计也是由跟外边的石门一样的石料铺成，然后经过了相同工序被打磨成如镜子一般的光滑，Dunkel踩在上面都不敢用力生怕把这个地面给踩碎。光滑的地面与粗大的石柱Dunkel只是用余光打量着，真正吸引他目光的是这里面的穹顶。正是在他头顶上的那一面穹顶，Dunkel见到了金色的闪光，那是一层涂满整个穹顶的金色粉末发出的金色光辉。绝不是火把光反射回来的，而是粉末自身散发出来的。如果单就是发光的粉层，Dunkel倒还不会被如此吸引，关键就在于这层金粉构成的图案，那顶上分明是由金粉描绘着一条龙，那不正是一条金龙吗？

　　画面上的金龙收拢着翅膀，显得很安静的样子，但是它的头低俯着头，一双绿色的眼睛盯着门口这里，也就是Dunkel的身上，这让Dunkel从中感受的气势比起当初碰上黑龙coco在他面前从黑暗中显现出来时还要有震慑力。在龙的口部，似乎还有一层由其他的材质绘制成的龙的鼻息，龙身上的鳞片也被用凹凸层叠的方式表现得异常细致，只要眼睛适应了来自穹顶上的这层光亮，Dunkel便有感觉，金色的光泽其实也蛮柔和的，先前所见到的颗粒状的闪光也消失不见了，金龙的整一副形象就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了Dunkel的面前，Dunkel已经不能用什么言语来形容眼前所见的这番画面了，他先前所见识过的艺术品都无法与这一幅壁画相比。眼前的金龙壁画，使得Dunkel免不了拿来同黑龙作比较，如果前者是精致到了极致，那么后者就是模糊到了顶点，两个一个是纯粹的光明，另一个是绝对的黑暗，真的是两个极端啊。

　　Dunkel想着这些并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将视线缓缓地往金龙的背上移过去——穹顶上的画面实在是太过庞大了，Dunkel的一个视野根本无法看全——在他接下来看到的景象里，足够能让他的情绪跌落至谷底了，那是因为画面里金龙的背上的那一部分穹顶竟然被从顶上延伸出来的树根给分割德支离破碎，从上边残存的一些颜色痕迹看，原先那里应该是还有一个画像的，而能出现在金龙的背上的也就只会是长老的画像了。Dunkel还在龙脖子上发现了一只纤细白嫩的手，这就更加让他确定长老的画像的确是存在过的，只是那该死的树根就好像跟长老有仇似的，不偏不巧地就在那一块区域里长了出来，还把长老的画像破坏得有够彻底的，而且只破坏到了金龙身上为止，在金龙的背上形成了一条鲜明的界限。Dunkel不敢相信他会碰上如此倒运的事，也没法一下子接受眼前的这个事实，他在当时就感觉像被人愚弄了一样，分不清个所以然来，只是长久地盯在穹顶上那块破碎的地方，单单是在脑海里想象着长老的形象。

　　这时，c.c来到了他的身后，说：“这上面画着的又不是美女，怎么你也会看得这么入迷呢？”

　　c.c的话免不了有挖苦的意思，但Dunkel听着总觉得她有那么些得意的意味。他对c.c的话没作什么表示，而是走到了被树根破坏了的穹顶的下方，蹲下了身察看起了堆积在那里的碎土块，令他吃惊的是，这些碎块好像还很新鲜的样子，而且碎块的体积普遍很大，Dunkel看着这些碎块就感觉它们不像是经过被树根长时间的**而脱落下落的。他随手捡起一块，掂在手心里，竟然发现石块上竟然吐着一层有银色光泽的染料，与金龙身上的色泽反差很大。Dunkel正纳闷时，被身后传来的巫师的声音给打断了思绪。

　　“看来这里就是矮人们的神殿了，没想到隧道竟然会通到这里来。”没有得到Dunkel的回应，巫师干脆就是干咳了几声，等到Dunkel抬起头来看向他时，他就用他的那个骷髅手杖指指穹顶和c.c的脑袋，对Dunkel说：“观察了这么久，难道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吗？这上面用来描绘金龙的染料跟我给你夫人用来染头发的染料是同一种。你可不要小看了这种染料，它里面可是封存了光明力量的，所以才能够在黑暗中发出光来，这种染料的配方是矮人族最为自豪的智慧结晶，原材料也是超乎寻常的珍贵，我为了收集到原材料和找到配方，花费的精力可不是只有缺胳臂断腿能相提并论的。”

　　巫师像个孩子似的吹嘘起了他在c.c头发的所作所为，像是在谈起一件功绩一样，让Dunkel可是狠狠地厌恶了一把，但是c.c却听着很觉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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