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间休息的时候,Dunkel想起了一个事,便借口跟其他人分开了。他在一个廊道里碰上了一位看上去就感觉老实巴交的仆人,便问了随同他们一起过来的jubula在哪里。他先是有些支吾着说不上话来,在Dunkel说了是大公让他来找 人的,大公自己有事走不开,那人立即给Dunkel指出了jubula所在的房间。
Dunkel来到了jubula房间门前,推门进去之后,如愿地找着了jubula。当时他一脸困倦地坐在案台前,想什么东西想得很深,Dunkel走到他面前他竟然都没有察觉到。当察觉到时,他自然显得很惊讶。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来看看你也不行么?”
“我没有那个意思。”
“跟你开玩笑的呢。”
见jubula低头不语了,为了避免气氛变得尴尬,Dunkel赶紧接着说:“我们明天就出发去地下城,你什么时候走?”
“也是明天早上,这是父亲先前交代的,我也没有办法,可惜了我不能随你们一起前去。”
大概是料到了他的长辈会对Dunkel他们说起他的事, 他也很坦然地跟Dunkel实说了。
“须要那么急吗?你就不想知道我们从冥界带回来的消息吗?”
“哦——”jubula的眼神在这个时候飘忽了一下,“这个的话,sororcula会派人告知我们的,如果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对我说,我会立即带人过来支援你们的。”
“呵,这个倒不必了,你回去就对你父亲说,现在对付ninox国也是同样重要的事,我们这里他就不用操心了。对了,还有一个事想问你,这里的大公跟你们关系这么好,你们两家到底是属于什么关系?”
“我父亲跟他算得上是表亲了,他们有个共同的爷爷,而他们的那个爷爷就是当年的ciccaba国王室幸存的后代,当时Eule屠灭王室全族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为此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你有统一北方的想法就是因为你们家是ciccaba王族后代的缘故吗?”
“说是这个原因也没错,但是我的话主要是受我父亲的影响。他的话对于光复ciccaba王室这个事真的是一心一意的。我们这边的那位亲戚你也见识到了,我父亲因为看不惯他的行事的风格和做人的态度,还经常跟他闹矛盾呢。
现在北方认同光复ciccaba国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而且我们国家的实力也是与日俱增,今后一旦你们寻找到神器,整个瓅玄都开始动员起来的时候,我希望我和我父亲能代表一个完整的北方之国协助你们完成对黑暗大陆的征讨。”
“但愿如此!”Dunkel只能淡淡地说这么一句。他越来越有感觉,感觉此时的jubula像极了另外一个人。
Dunkel尽量不显得那么黯然地离开了jubula所在的房间。
家族,又是一个家族吗,Dunkel也只能在昏暗的廊道里苦涩地笑着。他缓缓地从屋里逛到了屋外。此时此刻,天地似乎是针对着他的内心颇为贴切做出了反应,刚刚还是狂风大作的一片天,转眼之间却下起了雪来,整个天空和大地都没有留有一丝声响,一切都跟归结为虚无了一样,静得让人连思考的余地都没留下,只能眼看自己傻愣愣站立在野外。
在他的家乡,也会有这样的下雪天,那是受对面的黑暗大陆影响的缘故,只不过雪不会下得跟这里的一样大。
Dunkel在露天站着,雪花纷纷叠叠地下着,很快就积满了他一身。Dunkel没敢抖落身上的雪,只是静谧地呼吸着此时外面冰冷的空气,他倒是很乐意将此时他的大脑冰冻起来,省得再有多想的余力。他想不到的是下雪天对于去除烦躁的效果竟然如此之好,一时间他的脑袋里像是被消去了一切的思维能力,整个脑袋里空荡荡的,眼前也变得跟一片空白了似的——他能明白的是大地还没那么快被雪覆盖上,他眼前所见只是他的幻觉而已,不过现在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难怪有人会说雪是神洒向地面的眼泪,不但可以净化世上所有的污秽,也能让人的心境纯正。
Dunkel身后突然响起的一阵开门声,却是实实在在地打乱了他的难得酝酿出来的空无一切的心境,只因为他感觉到了身后的那个气息熟悉却又陌生。
“这雪下得比老家那里要厚实多了。”
声音传入耳中,Dunkel却仍然跟处于梦中一样,什么思绪情感也产生不来,心里就蒙上了厚厚的一层雾,他怎么也没办法抹去,甚至都没办法记起这个熟悉的声音是属于谁的,如此这般,他只能用眼睛将所看见刻入到脑袋里,使得自己那有如沉睡了一般的灵魂苏醒过来。
是Hunding,他转过身后看到的是Hunding。
Hunding一只手的手肘子撑在门框上,另一手插在腰间,整个人就斜靠在门边上,身上的披风还斜斜地披在肩上。他的目光慵懒而又无力地停留在远处,这让Dunkel感到轻松许多,因为至今Dunkel他都没有做好与Hunding目光直视的心理准备。
Dunkel注意到Hunding嘴角歪斜着,似笑非笑地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着:“记得以前一到冬天你就住进我家里,每到下雪的时候,你就管自己一个人跑到外面去瞎逛,每次我奶奶都硬把我从床上拉起来让我出去找你。”
Hunding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些许伤感的神情,不免让Dunkel心里一阵悸动,他从没见到过Hunding会有这样子的眼神,就好像此番他的神情完全不适合他一样。
“老家那里的大人都以为一直以来是你护着我,其实我也有帮你收拾烂摊子的时候,只要你哪天兴致来了,一个人跑掉半天不见踪影,还不是我帮你在大人面前圆谎。记得有一天我家里唯一的一件大衣让你给穿去了,我穿着件单衣就出去找你,结果第二天手和脚就跟报废了一样。”
Hunding说着就把自己叉腰的手伸到了面前,看着手上当初长冻疮留下的痕迹。Dunkel自然是不会忘记那次Hunding手脚上的冻疮烂得厉害使得他手脚上至今仍留有冻疮过后的疤痕。
“我们那里下雪比较难得嘛,我也是忍不住想去看看。”
面对Hunding独自一长串地发话,Dunkel竟像个羞涩的姑娘家一样心里慌乱了起来,但是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毕竟他和Hunding之间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方,他面对Hunding也是迟早的事,就算两人之间有着说不明白的纠葛,也至少得趁着当下里这个清净的环境之下,把心结都坦白出来,此时Dunkel是真真切切这样想的。
“你这人就是那么古怪,从小说话做事就不正经,可是大人们哪个不是袒护你,责怪我的。我真的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造成了我跟你之间的差距,明明从小到大不管是什么事,我都做得比你好,可我和你受到的待遇却有着天差地别,而且……而且一直都是这个样子……”Hunding说着竟然话语哽咽了起来,Dunkel不免也为此受到了触动,但在同时他也坚定下了目光以迎接与Hunding的对视。Dunkel自然明白,轻柔的安慰对于Hunding是完全无效,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让Hunding坚强起来。
“在我们身上发生的事是谁也预料不到的,就算是预言,你以前不是常说正因为未来是不可知的,这个世界才会显得美妙。”
“哼,你不觉得这样安慰我是对我的一个讽刺吗,谁不知道我们正在的做的就是一件已经被预测了的事。”
“就算是预言,难道可能预测的到我们明天会怎么样吗?你说我是古怪的人,那么我要说的是你又何尝不是呢,从小到大只要是让你认定了的事,哪一件事你不是做到底的,哪怕是挨大人的揍,你不照样管自己硬着头皮做下去吗,如果是我的话老早就放弃了。”
“呵呵呵呵……大概真的是神爱开玩笑吧,以前老是说我目光看得太远的你却拥有了我所希望获得的一切。”
Hunding接着走出了屋外,抬起头仰望不断落下雪片的天空来。
看到Hunding眼睛的下方闪动一条长长的泪痕,Dunkel心里感到被针刺一样的痛。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去体会Hunding一直以来的心情了,他除了更加自责之外其他的什么也不可能体会得出来。他想到了把自己的真实的情感让Hunding知道,让Hunding也能体谅一下他。
“如果你说的希望拥有的一切包括Sieglinde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能真正拥有Sieglinde,能完全拥有她的就只有她的家族和她那个死去了的父亲。”
Dunkel话一说完,就感觉到了嘴角有一股血腥味传来,再一看,自己竟然已经倒在了雪地之上,还没有更多的感知,他就被Hunding从地上拎起,被面对面地架在了他的面前。
“你这个小子,也不要太得意了,我在这里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一遍,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说她的不是,有那样的人就没有我,有我就不可能有那样的人。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害到她的话,我不管你是什么适合不适合的,就算我去做契约者也要把宰了你。”Hunding随即把Dunkel往地上一摔,自己则站立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刚刚打了Dunkel那一拳消耗了他很多体力一样。
Dunkel想爬起来问他身体究竟是怎么了,可是却被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他的眼神和表情都是Dunkel从未见过的恐怖的样子,近乎于到达了狂暴的状态,Dunkel甚至做好了迎接他第二波攻击的准备,可到最后Hunding还是收起了他那副要吃人的表情,临走前抛下了一句:“以前我就跟你说过,现在我再向你明确一遍,爱她,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你的。”
不知怎么的今天的天气真的对Dunkel来说太过贴切了,Hunding走后,雪几乎是疯了一样狂下着,Dunkel倒坐在地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连身体快让积雪埋没了也没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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