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讲台上踱着步子,像是寻常老者那般点到殷宁的名字,若是不知道他暗地里做的事情,大概连殷宁都会以为,他只是慈祥的老人家。
四周的同学都在幸灾乐祸地笑,她冷淡地走上前去。
按照授命长老所说,她将灵气运转了一周。
授命长老缓步走到殷宁身后,像是在指点,但其实暗下拿出了一个法器。
殷宁和课室中的同学,都没有察觉,只有仞寒因为坐在殷宁身边,视野比较偏,但也只能看见他似乎做了什么手脚。
殷宁也戒备着他发难,但没想到自己识海却先疼了起来。
“主人,是殷明曾经用过的精神力法器。”
玥昭的声音响起,殷宁却无力理会。
她面色一白,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进阶精神力二阶的时候,识海一片混乱,精神力不受控制,脑袋胀疼地几乎要昏厥。断断续续的回忆,也在侵蚀她的记忆,都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幻境。
仞寒眼神一厉。
殷宁腿膝一软,差点跪地。
身后有人将她拦住,耳边有人说话,她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长老,她似乎不舒服。”
原本站在她身后示范的男子搂住殷宁,对着授命长老说道。
授命长老瞪了他一眼,暗骂多嘴。
可他稍稍分神,便发现那法器竟然这般无征兆地坏掉了。他眉头紧皱,又将灵力注入,这次法器倒是有了反应,可却是将他的灵力绞尽,让他心中大骇,闷声喷出一口血来。
见形势不对,他马上将法器藏起来,装作被人偷袭的样子,指着殷宁骂道:“这人是妖女,竟然在演示的时候,残害长老!”
众人见他嘴角流血,都对他的话信了一半。
扶着殷宁的男子和仞寒却不认同。
“爹,你……”
“混账!”
原来这男子竟然是授命长老的儿子,他见授命长老受伤,便将殷宁交给上台来的仞寒,自己去扶授命长老。
授命长老却将他的手打掉。
“你这个不孝子,竟然帮着妖女!”
那男子看了昏迷不醒的殷宁一眼,皱眉道:“爹,在你受伤前,这位学生就已经昏迷了,怎么会对你下手呢?”
授命长老看着他那张正直坦然的脸,连连叹息。
他这么个精明的人,为何会生了这样一个死脑经的儿子啊。
“这位同学说得对,在长老您吐血之前,殷宁似乎就已没有意识了,怎么会谋害你呢。”仞寒言笑晏晏地说道。
殷宁此时已缓过气。
她微微睁眼,看见那年轻男子正和授命长老争辩,知道方才正是他将她扶住的,一时好感剧增。
“长老说我要谋害你,可有证据?”
她挣开仞寒的怀抱,冷眼问道。
那男子见她醒来,微微一笑。
殷宁回以微笑,示意自己没事。
仞寒看着两人眉来眼去,一阵气恼。但比他更甚的,是授命长老。
他之前就受了殷家的好处,要将殷希收进云中塔,可没想到殷宁这么狠,直接将殷希给废了。殷明倒也没怪他,而是让他好好收拾殷宁一顿。他本想,云中塔怎么说,也是他的地盘,想要怎么收拾她,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但现实实在打脸!
“你……你这个……”
授命长老没有证据,只能狠狠瞪了三人一眼,扯了那男子一起走了。
殷宁身体不适,便由仞寒将她扶进住处。
只是刚关上门,仞寒便寒了脸。
“今天帮我解围的男子,你可认识?”殷宁先去桌上灌了杯水,而后问道。
仞寒点了点头,却是眸色冷淡,像是在生气。
殷宁不懂,有些懵地问道:“你怎么这幅样子?”
“呵,那人不过是帮你一把,你倒是将他记得牢。”
殷宁听着他带着些醋味的话,瞪圆了眼睛。
“你今天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殷宁几步走到他跟前,用手量了量的额头,“莫不是发烧了?”
仞寒静静看了她一会,半饷道:“好久没检查你的实力了。”
他的话才说出口,便抬手攻了过来,殷宁勉力抵挡。
“你今天怪怪的。”
她一边应付,一边不忘抱怨。
仞寒冷笑,动作越发狠厉。
殷宁几乎招架不住,却也发现,他的手,越来越不规矩了。
原先还是漫不经心地抹过拂过,到后面,便成了揉揉捏捏,殷宁不堪其扰,总想将他不规矩的手打掉,结果便是两人粘粘糊糊地打了会。
比起试探,更想是在玩!
“你快住手!”
殷宁忍无可忍,抬手将仞寒意图抚上腰的手拦住,却不料将自己整个送到了他跟前。仞寒望着她微恼的表情,却没有一丝愧疚。
“怎么,意识到自己学艺不精,想要讨饶?”
“才不是!”
殷宁梗着脖子,怒气冲冲地看着他,道:“你是被登徒子附身了吗?怎么这么没脸没皮?你若是生气了,就说出来。光拿我撒气,算什么男人!”
仞寒听她质疑,险些气笑了。
“我是不是男人?”
仞寒也不知自己哪根筋不对,竟然抓着她的手,就要往下摸去。
殷宁见他面上邪笑,顿时绷不住了。
他想要做什么,她能猜到。只是,仞寒从来只是在嘴上手上滑流氓,如今真刀实枪……她真的,接受不来!
殷宁的挣扎越加剧烈了,仞寒不放。
两人在不大的房间里争执,撞得家具叮当响,最终殷宁破釜沉舟,竟然意外将仞寒绊倒。
正是男上女下的姿势。
殷宁一张脸红透了。
仞寒看着有趣,手劲便松了。
本就因为之前的比试而脸色泛红,现在更是比得上红透了的番茄,让人胃口大增。眼中混杂着愤恨幽怨委屈,泪水转了一圈,让她本就乌溜溜的眼睛,更显可怜娇媚。双唇微启,目光扫过时,还颤了颤,显得那显露的一丝红艳舌尖分外勾人。
仞寒望着,不由低头,想要尝尝那红唇的滋味。
门口被人敲响,传来迟疑地询问声:“殷宁姑娘,你没事吧?”
殷宁被一番动作给吓蒙了,听见询问,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立时将仞寒掀翻,整了整衣衫。
“没事,你是?”
仞寒就懒散地坐在地上,看着她将自己整理得能见人,唇角勾笑。
“我是今天课堂上的做示范的……师兄。”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想到当时站在她身边的仞寒,不由借用了师兄的头衔,“我名叫云清风,在云中塔修行五年了。”
仞寒闻言,冷笑:“修行五年,还没出师,简直废物。”
幸好他声音低,又隔着门板,没被云清风听见。
殷宁却瞪了他一眼,伸手道:“坐在地上作甚,起来。”
仞寒挑了挑眉梢,没动。
“见了新人,还不赶紧去讨好,瞧着我做什么?”
殷宁闻言,顿时失笑。
“你这样子……”怎么这么像吃醋了啊?
话险些出口,却被她拦在嘴边。
她知道什么玩笑可以开,有些却是要过分的,她有自知之明。若是她要表明心迹,至少要比白洛兰厉害,否则,她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
见她面色突然一正,仞寒还想开口调戏,却是门口的云清风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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