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的元旦,西安华府一片喜庆景象,华夏联合政府国防部部长华毕成的盛大婚典就要举行了。
华府门前的街道被辟成了一片停车场,华府门前右侧树立着一方高大的蓝田玉碑,四个大字赫然在目——杀倭保国!左侧同样的玉碑大书——功盖武穆!玉碑和后面的大门都结上了硕大的红色布花。进得大门后,华府正院是被打扫的焕然一新。
原先作为华毕成起居的小跨院已经扩建成一个几乎与正院同样大小的园林庭院,小池山石青松凉亭,显得幽静宽敞。对华府的改建,国防军总参谋长李艳涛和陕西省政府主席白硕两人一同负责的。
继山西之后,军政分立在陕西也很快实行,原30集团军副司令白硕,在全国武装开始统一整编成国防军后退出了军界,专心处理陕西政务。李艳涛告诉过白硕,华毕成从来不重视表面文章,更不会将自己的府邸弄的冠冕堂皇。但这是需要,国人民众认这些。
李艳涛如此安排也是煞费苦心,组建联合政府,华毕成大义凛然的将总统之位让给了蒋校长,可此举无疑让华毕成的声望被蒋校长盖过了一头。李艳涛是在想办法在这场婚礼上,帮华毕成找回失去的威望。
西安是联合政府的首都,各种官家显贵自然是人人亲赴华毕成的婚礼。甚至德国元首希特勒和苏联的斯大林也都发来了贺电,而国内大庆的蒋总统和不能到场的各派军政领袖的贺电更是如同雪片一般飞向西安。不管华毕成愿意不愿意,他的婚礼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改建后华府除了稍有扩大外,并没有任何名贵奢侈的排场,它的赫赫威势主要在于彰显战功与地位的那两方碑文。然则,这些东西是寻常人所无法擅自铭刻的,更不是谁的恩赐,那是华毕成带着部队从尸山血海中打出来的,有了诸如“杀倭报国,功盖武穆”这样的铭刻定论,国人能不振奋?民众能不知道,带给这个国家希望的是大庆的那个总统还是华毕成。
不过让李艳涛稍感意外的是,华毕成拒绝了西装婚纱,也拒绝了马褂旗袍,坚持穿汉服举行婚礼,还要在婚礼上演奏已经差不多被中国人忘掉的雅乐。
盛大的婚礼终于开始了,西安市民万人空巷,涌上街头目睹这位陕西抗日名将和川军将领杨森女儿之间的大婚。当杨文娜的送亲车队驶进西安城时,西安市民激动了!“部长夫人万岁!”的声浪竟然淹没了一切欢声笑语。
由于川军也正在改编成国防军,杨森就没有亲自来送女儿,只是派了一个副官。
当身穿红色状元袍,头戴状元帽的华毕成到来,伸手将头戴凤冠,红裙拖拽的杨文娜牵下车时,淳朴的关中人被眼前天神般的英雄美女的婚姻感动了,不知谁人带头,满街的人群都手舞足蹈地高喊着:“华部座大婚!天佑我华夏!”关中人将这场美丽高贵的婚礼看成了国运兴隆的吉兆,喜极而泣,如醉如痴。
军乐队奏起了宏大祥和的雅乐,伴着深沉明净的和声歌唱:
“风兮雅兮,国人将乐;
春雨颂兮,秋谷送子;
凤长鸣兮,美若琴瑟;
天兮顺兮,人道祥和。”
长街之上,不知道歌词的市民们也跟着学唱,祝福的歌声响彻了整个西安。由于华毕成的表率作用,之后国内的年轻人多摒弃了西式婚礼,华丽的汉服,古朴悠扬的雅乐焕发了新生,如同这个古老的国家即将重新崛起。
当一轮银月悠悠飘到西安城墙的箭楼顶上时,尽管夜市中还弥漫着西安市民相聚庆贺的喧闹,华府却早已是一片幽静了。
杨文娜在洞房中独自徘徊,她很兴奋,白天的婚典盛况和西安市民的虔诚祝福还在心中流淌,她也很惶恐,为自己即将面对崇敬久已的抗战名将竟不知所措。这桩婚姻虽然是父亲包办的政治婚姻,可杨文娜一点也不反感,反而十分期待。
华毕成这个名字在民国已经是万民景仰,在时下的中国女性心中更是国民丈夫的形象,正所谓国难思良将,这都是源自他指挥军队歼灭日军的数字。
杨文娜慢慢扯下覆盖在梳妆台镜子上的红绫,她端详着镜中红扑扑的脸庞,对自己做了个鬼脸,自语道:“他来了,我该如何?”
突然,身后响起了有力的脚步,杨文娜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敢回身。
“夫人,请先行歇息。我还要到书房办理几件紧急公文。”
杨文娜慢慢回过头来,看着平静如常的华毕成,恬静地一笑:“想不到抗日英雄和孔夫子似的,如此多礼?去吧,我等你了。”
华毕成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杨文娜信步走到庭院中散步,她端详着庭院中的池塘、假山、松树、凉亭。想象着自己将如何在这里做女主人,如何相夫教子,想着想着,便醉心地笑了……
杨文娜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门前,从门缝向里张望,看见华毕成眉头紧锁地坐在宽大的书桌前,手边批完的公文已经有了半尺高。华毕成咋灯下的面庞不像在阳光下面对西安市民时那样的光彩明亮,明亮的双眸竟然延伸出细细的鱼尾纹,平静淡漠而又专注的申请给人难以窥视的深沉和隐秘,嘴角伸出两条不是很深但也明显的腮线。
自己的丈夫是在为民族和国家呕心沥血,竟至于刚刚三十而立就青春亮色开始消逝。猛然之间,杨文娜不禁心头一阵热流,他默默离开了书房,片刻后又飘然来到书房门前,轻轻叩门。
“啊!请进吧!”华毕成的声音平淡礼貌。
“喝点热酒好吗?西安的冬天比我们四川要冷很多。”杨文娜端着一坛西凤酒,脸上洋溢着纯真甜蜜的笑意。
“好吧。”华毕成手头的钢笔还点在公文上。
杨文娜斟出一碗酒,双手捧到华毕成面前:“来,我爸爸一次能喝半坛呢。”
待华毕成接过,杨文娜又利落地将火盆拨旺,加了几片木炭,又静静地端详着华毕成,脸上泛起一片红潮:“我,该如何称呼你?夫君?还是……”还没说完,她已经羞怯地低下了头,只有雪白的脖颈对着华毕成。
“你说呢?”华毕成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问,不禁笑了一下。
“还是先叫你夫君吧!”
“可以!”华毕成笑笑,“再来一碗。你先去歇息,我要将这些批完,华北军区和西北军区的国防军整编工作正在进行,这些都是要急用!”
“知道。不会打扰你的。离开四川前,爸爸就和我说过,嫁给你以后,家事要让位于国事。”杨文娜一笑,有些不舍的离开了书房。
天色微明,华毕成才疲惫地离开书房,匆匆来到已经是花烛洞房的卧室,粗大的红烛依旧在风罩中摇曳,杨文娜和衣睡在了婚床上,脸上是灿烂的笑容,眼角却有一丝细细的泪珠。
华毕成站立良久,不禁轻轻地叹息一声,拿过自己的军大衣,轻轻披在妻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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