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头上戴了绿帽子。孩子还不是自己的。给别人养了孩子。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打击男人的?
我在巨大的痛苦中沉浸时。突然想到,会不会是老天爷骗我的,这是他用的计谋?
于是,我去到床边,叫醒了正在酣睡着的夏璐。
她睁开着一双惺忪的眼睛,嘴里散发着一股酸臭的难闻之气,问:“咋啦又?”
我强压着怒气说:“谁是陈大树?”
夏璐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明显带出了紧张不安,说:“你咋知道陈大树的,谁告诉你的?”
“他是谁?”见她这副样子,我心中有数了,一颗心也彻底沉沦。
“他是俺村的,结罢婚了都,我还能跟他有啥!你别听人家瞎说!”夏璐比较积极地解释道。
“孩子是谁的?”我又问。紧盯着眼前这个女人。从来没有憎恶过这样一个人。她让我比吃了一颗苍蝇都恶心。
“你啥意思金世乐?你他妈啥意思!”夏璐叫唤起来。呵,她还发了怒。她有什么资格发怒!
“我就问你,你告诉我实话!灵灵是你跟谁的孩子?”我瞪圆了眼睛,挥舞着紧握的拳头,气咻咻的。
“她就是我跟你的孩子!你咋瞎怀疑这个!你到底还爱不爱你的女儿?你要不爱!现在就让我摔死她!”说着,夏璐跟疯了一样,掀开正盖在女儿身上的被子,抱起她幼小的身体并举高,准备往地上摔。
女儿醒了,睁着一双充满惊恐的大眼哭得哇哇叫。
“你给我放下她!”我气得目眦尽裂,暴跳如雷,这一刻,真的想掐死这个女人的心都有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夏璐肯定舍不得。也就是装装样子而已。她将孩子放在床上,并又给她盖好被子。我见孩子安全了,便不再顾忌,上去一拳狠狠砸在了夏璐的天灵盖上,磕得拳头有些发麻。
夏璐举手摸着自己的头顶,懵了好一阵子,突然像杀猪一样嚎起来:“你敢打我!你给我头上打出了一个大疙瘩!你牛逼,你有种!老娘这下跟你拼了!”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连鞋子都不穿,舞着俩手对我胡乱一挠一挠的。我用胳膊格挡,连连往后退,瞅准一个空当,突然跳起来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将她给踹得往后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等她站起来。我又扑上去,一手攥住她的头发,转到她身后,抬起一腿用膝盖压在她的肩膀上,狠狠将她压得趴了下去,一张脸侧歪着贴在地上,挣扎不脱,只剩下口吐唾沫丝的干嚎。
她时不时拼命挣动。我只得用力镇压。她挺顽固的一个人,力气也不小。有好几次差点儿让她给我拱翻。堪堪险着。
我给累得气喘吁吁的,身上的力气几乎用完了。幸亏就这一个。要再多一个她,我还真打不过。
我喘着粗气问:“你服不服?”
夏璐咬牙切齿的地骂:“我服你马勒戈壁!”
我说:“既然这样,那别怪我不客气了!”捡了旁边一只鞋,照她头上狠狠搧起来。发出一连串的啪啪声音。
像这种女人。要一次性打服她。
不值得疼爱的女人!
我实在累了。也不想打了。毕竟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妻子。这么多天共难同苦的过来了。打得她我心里多少也有点儿疼。于是我就松开她,站起来,躲得远远的。生怕她反击过来。
可夏璐并没有反击过来。只是趴在地上呜呜地哭。
再看看屋内一片乱七八糟,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夏璐平常不爱拾掇屋子,我也不爱。再加上女儿哇哇的尖锐哭声。这一刻让我觉得这个家里好乱,心情异常的烦躁,说:“别过了,离婚吧!”
“金世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这孩子真的是你的!”夏璐喘着粗气说,泪眼朦胧。
“甭管是不是我的,你抱走她吧!我不养了!我去死还不行吗!我他妈不想活了!我去死!”我歇斯底里地吼道,眼泪迸眶而出。
夏璐从地上站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不管你相不相信,这孩子就是你的!我是跟陈大树谈过一段恋爱!但我没让他要了我的身子!我就让她牵了我的手,亲了我的嘴,抓了我的咪.咪,但我没让他插.我下面。我保住了自己的那层膜,把第一次给了你!不管你相不相信,这就是事实!”
我凄惨地笑道:“你别说了,你说啥我都不会相信!”
夏璐抱着孩子回娘家了。我失魂落魄地在床沿上坐下来了。感到精疲力尽。心力交瘁。泪珠子挂在脸颊上。
生活如此折磨人。生有何恋,死有何惧!
天明了后。我去了王寨村。找到夏璐家。跪在地上,央求她带着孩子一块儿回家。好好过日子。她爹和她娘的脸耷拉得没法看。夏璐坐在床上,头发凌乱,面容憔悴,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哭,说:“为啥你就不相信我!别人的流言蜚语你就相信了!”
我很想告诉她,给我传达“流言蜚语”的人是老天爷。我不知道该相信谁!
夏璐说:“你不相信这孩子就是你的,那我就不跟你回家!”
我说:“要不咱们去做个亲子鉴定!”
“咋做?”
“去医院里验证一下我跟女儿的DNA!”
“行!我才不怕你!去就去!”
于是我和夏璐就去了城里的大医院。到了地方一问才知道。一九八六年的医生根本还不知道什么叫作DNA亲子鉴定。
“有没有办法鉴定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我问。
那医生看了看夏璐怀里的孩子,又看了看我,说:“还鉴定个什么!你女儿的脸长得多仿你!这眼睛,这嘴巴,这鼻子,都挺像你的!我说两口子过日子不能多心猜疑!就该好好互相信任!你看你媳妇长真漂亮!你女儿也长得招人喜爱!你不好好过日子,存心要把这个家折腾散了才甘心!我可告诉你,这世界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到时候你后悔都晚了!”
夏璐哭成个泪人。女儿也在她怀里挣扎着哭嚎。
我心都快碎了。谢过了医生,带着夏璐离开了医院。离开了大城市。一路上我都在想,不要再纠结女儿是否乃我亲生。不管她是不是我亲生的,我都不可能放弃她!她已经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宝贝。
可从此以后,我心里有了心魔。有了一层隔阂。总是在怀疑女儿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每次看见她对我甜甜地笑,听见她甜甜地喊我爸爸。我既开心又心酸。心情十分矛盾。这种爱越是深,心里越是痛苦。
人为什么会痛苦?就是因为太在乎。
有一天,我早上起来照镜子。发现自己的形象很不堪。胡子拉渣的,头发又长又乱还油腻。略浮肿的脸上有了皱纹。才惊觉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了。开始走向衰老。可能是心理负担过大,我老得比其他人要快。
女儿四岁了。会跑出去玩了。跟她玩得最好的就是她叔叔家的孩子金拾。两人站在一起,非常耀眼,真是一对少见的金童玉女。
但大老猪和三疙瘩,其实包括村上的所有人,还有夏璐,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充满异样。因为他们发现,金拾这孩子跟我长得越来越像。
晁喜喜成了一个大老冤。要忍受村里人的白眼,四处流窜的谣言蜚语,还有大老猪的家暴。
我去王寨村到夏璐她娘家走亲戚时,意外撞见了陈大树。他是一个面容清秀,皮肤白净,很爱打扮的男人,拥有一米八的修长身材。不像我个子太高反倒不好看了。一个再标准不过的小白脸。我俩一经比较,他看起来比我年轻很多。论帅气,我还是觉得我自己更帅,只是现在的我已变得很沧桑。
但这都不重要。
最可怕的是,我觉得自己的女儿金惠灵长得很像陈大树。
夏璐肯定也看出了这一点,在回家的路上,我俩推着自行车,她笑得勉强地对我说:“其实你跟陈大树长得还挺像的!”
我没有吭声。继续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金世乐,你到底相不相信我?”夏璐停住,在我后面大声喊。
我继续推着自行车往前走,没有回头。仿佛聋了一样。
这心情,竟然格外的平静。
或许是,我终于长大了,成熟了。能看开很多事情。
到了村里。我看见了小金拾。他正站在自家门口前哭。我将自行车支住,走到他身边蹲下来,俩大手攥住他冰凉的小手,问:“拾儿,怎么了?哭着干什么?”
金拾哽咽道:“俺爸爸又打俺妈妈了!”
“他打你妈妈干什么?”
“他说我妈妈发.浪发.骚,是个烂.逼。偷偷找你睡了!还说我是你的野种!”金拾哭着说。
我气得身上禁不住发抖。没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站起来推着自行车回家了。
院子里拴着的那条花斑点狗,样子好像没有什么变化,除了长胖显得更圆润一些。见我回来了,它一个劲地摇尾巴,还站立起来,吐吐舌头,很是热情和欢腾。我盯着它,心情复杂到难以附加。
“唉!”我叹息一声,支好自行车,钻进了堂屋里。
在堂屋里坐着是干闲。坐了一会儿后我坐不住了。出去背个篮子,去给猪打野草。
二桃好像对生命种类没有歧视。刚下过猪崽的母猪的奶我们一家三口也能喝。这几年,我家从来没做过饭,没蒸过馍。地里打下的粮食全部都卖了。用来买奶。随着物价高涨,钱越花越少,人奶买不起了,就买羊奶,牛奶。为了给这个家里增加创收,就买了一头老母猪,让她既生猪崽,还能下奶。
只喝奶。从来没吃过干粮的金惠灵,跟同龄孩子比较起来,身体很是孱弱,头发黄洋洋的打着卷,皮肤白得不正常但越来越渗黄,个头更是比人家矮了半截子。她经常哭闹着不喝奶,要吃点儿凝固的东西。可除了纯奶之外,啥东西到她嘴里都变成了屎。哪怕往纯奶里掺一些糖都不行。
我恨二桃恨得要死!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为了能找到更多的猪草。再加上我想找些能吃的野蘑菇回去跟别人换钱。我越走越远。来到了外村的一座树林子里。听见有羊在惨叫。便循声过去一看。只见一个青年已脱了裤子,正在羊的后面一怼一怼的,下面那根硬梆梆的玩意儿已经插.进了羊屁股里。羊的头上罩着一个包装袋。包装袋上画着一个美女头像。我却是认得那美女头像,正是歌后邓丽君的。
原来还能用这一招干.畜生!
远处,一个胖娘们悄悄出现在了那位正忙着干.羊的青年身后。给胖娘们惊讶得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大。转过身又悄悄地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那胖娘们带着一大帮子人跑过来了。“他强.奸我家的羊!”一群人把个正在干.羊的青年包围在中间,抓住了个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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