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睡梦中的人儿还未醒来,一小截白皙的胳膊露在被子外,脸上还挂着天天的笑容,兴许是能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儿。此刻的她,就像一个睡美人,睡得很香很香。
窗外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树梢上还有许多次微黄的,却仍顽强挂在树上的叶子。不过说是顽强也算不上,南方就是这样,与北方完全不同,就算是到了深冬,一眼望去,也没有多少棵树是光秃秃的样子。
几只不知名的小鸟飞上枝头,相互嬉戏欢快地唱着晨歌。
窗外的小东西们已经早早出来觅食,,屋子里的黄姑娘还在呼呼大睡。
似乎是外面的动静大了些,扰了她的清梦,那嘴角弯起的弧度渐渐地就变淡,然后被微紧的眉头所代替。
很显然,黄姑娘突然睡得很不舒服,但却依然没有从梦中醒来。
大概是期末被虐得太惨,所以到了放假的这几天,黄姑娘就彻头彻尾地成为了一个起床困难户。
就算是现在,她其实已经醒了,但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就那么睁开自己的双眼。
黄姑娘不甘心地翻了几下身子,想着,打死也不起,再等等,估计也就能睡着了。
结果悲催的是,黄姑娘闭着眼睛,翻着翻着,就一下子翻到了床底下。
“咚!”的一声,自由落体运动的声音非常地清晰。尽管在落地的时候黄姑娘身下很幸运的是有被子垫着的,但头却好巧不巧地撞在了一旁的柜子上,疼得眼泪直流。
“卧槽!”黄姑娘痛得顿时爆了粗口,猛地,黄姑娘的眼泪就像关不上伐的水龙头,淙淙地就出来。
黄子颜从来就不是一个那么脆弱的人,但这些天以来,心情大起大落,确实让她有些憋屈。
自打拼命放假以来,她就一直马不停蹄地给米达发信息,或是简单问候,或是拼命地找话题和他聊。
可各种方法都用过了,那货依然对她冷淡得可以。他明明可以随便施舍给她一个“啊、噢,嗯。”中随便一个字,却总是用一串她越看越是看不懂的“……”来回应她。
没错,一开始她还有些兴奋,以为他肯回复她了,那就是进步,可这么多天过来之后,她才发现她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那不是他们关系的进步,而是一种敷衍。
那么多天以来,他从未主动给她发过信息,给她的回复从未是文字,而是那串屡试不爽地省略号。
黄子颜有时候挺难受,也挺累的,她在想,这样做真的有意义么?
当你怀着满腔的热情去对待,得到的总是一些冷淡得有些伤人的回复时,你就会发现,下一次,你的热情就像被冰封了一般,再也提不起来。
是,没错,尽管她很耐扛,尽管她有时候很乐观,但人有时候,真的也会有累的时候。
其实有那么好几次,黄子颜都想认认真真地问一问米达,很忙么?能不能花几秒时,给她回复几个人能看得懂的字,但是想了想,她还是放弃了。
当初是自己风风火火地要追人家,当倒贴的,现在,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人家对你的冷漠呢!
黄子颜是想了想,似乎能理解米达,毕竟谁都不希望每天都被别人朝着吧。他不会给她好脸色,倒也是情有可原了。
但是啊,她就是这么倔强啊,就算他对她再怎么冷漠,她也还是要忍不住将自己的热脸凑过去。
小的时候在村里经常能见到飞蛾扑火的场景,黄子颜从来不会觉得飞蛾是一种多伟大的生物,反而觉得这一类飞虫十分的恶心,下雨的时候老喜欢飞进家里,在电灯泡下打转,有时候不小心碰到它们,还会被它们身上那些带走些荧光的粉磨擦到,很恶心。
所以,当她看到飞蛾扑火的时候,她甚至还会很残忍地不会去怜惜。
但那时的她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做出像飞蛾扑火一样的蠢事。
很多时候,静下来想想,她都觉得这是可怕的。
这种现象,对她来说真的太可怕,从前的她没心没肺,能让她有所动容的也只有哥哥,但现在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让她不知道如何应对却还要依然往上扑的男生。
黄子颜早就发现,她离原来的自己越来越远了。
以前刚喜欢上米达的时候是满心的欢喜和雀跃,可一路这么互相耗过来之后,内心的失落和彷徨却占了大多数。
黄子颜清醒着的时候会劝自己,放手吧,但一想到那双魅惑人心的眼睛时,却又开始准备着下一次的沦陷。
她也不想啊,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知道,那就是爱,或许她这个年龄,说爱太搞笑,可她就是知道,那就是爱。
爱来了,谁都挡不住,爱来了,她就不想错过。
所以就算是倒贴,就算是一次一次的心累,黄子颜也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她不知道原本还愿意搭理她的米达为什么会在她给他发了那张彩信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实质性的回复。
是嫌她戴上耳钉太恶心?还是是因为她的存在,破坏了他和学姐?或者是,他真的很忙?
黄子颜瞬间被痛醒,从地下爬了起来,一边揉了揉肿了一个小包的头顶,一边自嘲地想着,最后一个猜测,是她最希望的,却又是最不靠谱的,其实她心里清楚的很,就算他再忙,又能忙到哪去,忙得连打个字的时间都没有?
其实,她真的都懂。她也渐渐地在明白,原来,她现在连用来安慰自己,欺骗自己的理由都找不到了。原来,再好的心态也会有变凉的那一天啊。
黄子颜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这是这么多年以来自己第一次这么坚持去追求一个人,她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差吧,但在他面前好像还是差了很多很多。
黄子颜将被子随意拍了拍,也不知道上面沾上的灰尘拍掉了多少,就要将被子扔到床上。
或许是刚睡醒,还没有吃早饭的缘故,活了十五年的黄子颜竟然连一床五斤的被子也扔得有些力不从心,甚至是把自己和被子一起甩在了床上。
以前生龙活虎的人不知怎么地,这一刻仿佛变得虚弱无比。不知道是真的身体素质变差了,还是心里由于长期的受打击变得虚弱了。
黄子颜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压在了被子上,仿佛黏在了上面似的,踹了好久地气也不愿意起来。
黄子颜又翻了个身,将背贴在了被子上,打开了自己的双手,整个房子里只有她浓重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呼吸声变得平稳了些,黄子颜终于微微笑了出来,喃喃道:“还有多久呢,或许,明天就是个尽头吧。”
因为明天,就是黄子颜的生日,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直不愿意太早醒来,如果能一直长眠,她但愿意一直那样,长眠许久,因为那样,可以,逃避很多很多事。
她之前一直很期待明天,但现在,连她自己都不太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了。
之前,她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丢丢的信心,她想着吧,她总有一天能温暖米达那颗寂寞的心,但这么多天的挫败让她开始对自己慢慢失去了信心。
她真的不敢再自大地抱着那种米达会不会也会对她有那么一丝丝感觉的幻想了。
在床上躺了很久,身子都有些酸了,黄子颜却再也没能如愿睡过去。或许,是刚刚那一下摔得太疼了些,一下子太清醒,就再也睡不下去了。
黄子颜笑了笑,人可以随随便便清醒,但梦,做久了,竟然发现原来是那么地不舍。
她或许不会告诉任何人,她刚刚做了一个永远都不想醒来的梦。
在那个梦里,她可以无拘无束地在原野里奔跑,在那个梦里,她可以毫无顾忌地牵起他的手,没有被拒绝。在那个梦里,突然有一天,她可以被温柔以待,没有了厌恶她如仇敌的父亲,没有母亲怜悯的眼神。在那个梦里,他们一起,走了很多很多的地方,没有尽头,也没有痛苦。
太过想念和真实的梦境让她沉溺其中,不想醒来,以致于醒来后,也要强迫自己入睡。
黄子颜睁着眼睛,将自己赖在床上,苦笑着,梦里他手掌心温暖的触感似乎还在自己的掌心留着。
缓缓伸出掌心,仿佛有什么正在悄悄流失,抓也抓不住。
黄子颜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是真的中毒了,一种叫情窦初开的毒,中了很很深……
明天啊,明天,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学着去接受,对吧。
黄子颜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躺了许久,虽然身子是乏了点,但头上的包竟然奇迹般地不疼了。
但前提是,不去触碰她。而黄子颜偏偏却是个不安分的主。
起身,坐在梳妆台钱,前面是寥寥无几的护肤品,一眼望去,好像只有一瓶大宝,不错,这很高大上。
黄子颜瞅了一眼自己的鸡窝头,兴致突然地就来了。
她突然地就往自己肿起的包里压了一下,疼得自己直咧嘴,然后又骂了自己一声:“无聊。”
确实无聊,她总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对自己是这样,对米达的感情亦是这样。
但是,谁也不知道明天,她还是否会想之前一样,百折不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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