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做童养媳

　　“婶子，有什么事么？”叶瑾言微笑看着吴氏。

　　吴氏抓了抓自己的衣服，有些踌躇，组织好语言才开腔道：“言丫头你长得这般清秀，还聪明伶俐，却身世如此坎坷，真是老天不公啊。”

　　她先抑扬顿挫的夸了一通叶瑾言，继续吞吞吐吐道：“你看，你带着弟弟也不容易，婶子看着也心疼，不如你就住到我家来……”

　　听到这里，叶瑾言心下已了然。

　　眼见赵龙已经十六岁，最多再过两三年也该成家了，但赵龙是个傻子这事全村都知道的事情，没有人愿意把村里的姑娘许给赵龙。

　　当父母的可就为难了，毕竟他们可不希望赵龙孤独一生。

　　而她这个没爹没娘，还必须得带一个弟弟生活的丫头就引起了吴氏的注意。

　　叶瑾言心里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儿啊！

　　“婶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这怎么使得？”她假装没听懂吴氏的言外之意，一脸懵懂拒绝道，“爹娘一直教导我们，一定不能占外人的便宜！我们虽然年幼，可也有手有脚呢！”

　　她特地咬重了“外人”两个字。

　　唉，这丫头！一拳打在棉花上，吴氏有些无奈。也难怪，到底才14岁，又早早没了娘，哪里懂得这么多。

　　勉强挤出笑意，吴氏不气馁地诱导道：“这‘外人’的便宜占不得，我们变成一家人不就说不出错来了吗？你爹娘在天之灵，也一定希望你过得好。”

　　“嗯？婶婶是想认我们姐弟做干儿干女么？”

　　叶瑾言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卖足了天真，她希望吴氏能放弃，毕竟这事儿无论她怎么委婉拒绝都多少有些伤害吴氏的感情。

　　听叶瑾言这么理解，吴氏心中一急，也顾不得许多，脱口而出道：“不、不是！我是想让你当赵龙的媳妇儿！”

　　叶瑾言突然不说话了。

　　“当然，你们现在还小，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先住到家里来，婶婶必定像对亲生女儿一样照顾你，等过个两年，再把你们的亲事办了。”吴氏连忙解释着，还不忘补充道，“你放心！你弟弟我们也会照顾的！”

　　她干笑着看向叶瑾言。

　　这丫头虽然沉默着，一双眼睛却直直地看着自己，显然不是羞涩的眼神，具体是什么吴氏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这眼神让自己无端有些发虚。

　　“婶子的意思是……”沉默了半晌，叶瑾言挑了挑眉，“想让我做你家的童养媳？”

　　“不、不是这个……”吴氏咽了咽口水，强自镇静下来，“嗯，其实也差不多吧。”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丫头平时看着乖乖巧巧，方才周身却像围绕着那么一股气势，凌厉得叫人有些害怕。

　　“瑾言还小，父母又早亡，还有幼弟要照料，暂时不想考虑婚嫁之事。”叶瑾言低头垂眉，又变成一副温顺的模样，只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见吴氏还想继续劝说，她抢先一步道：“也不劳婶婶照料，我还是想凭自己的努力，把我和我弟弟一起带入困境。”

　　叶瑾言三言两语，让吴氏彻底没了头绪，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只得作罢。

　　回到家里，叶瑾言为了庆祝叶瑾瑜可以上私塾，特意给他做了一顿美味，想起了今天吴氏交给他的那个方法。

　　只是她才刚学把猪肉打薄均匀，放进盐里腌制，后面就彻底断了。

　　“姐姐，我一定会努力学的，等我有了大作为，就可以保护你了！”整整一个晚上，叶瑾瑜都在重复着这一句话。

　　他觉得自己很无能，明明是一个男孩子，却要靠着姐姐。

　　姐姐也才十几岁的年纪，可是她那么坚强，那么厉害。

　　叶瑾瑜躺在被子里，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汗，但他睡得很香甜，有一种终于圆满了的感觉。

　　叶瑾言睡在旁边看着他的侧脸，微微的勾起了嘴角，伸出手，拿起了旁边的蒲扇给他扇了扇风。

　　眼见夏天即将来临，燥热的蝉鸣也开始响起来了，只可惜现在是古代没有空调电风扇，她也只能扛住这热气。

　　早上天还蒙蒙亮，四周还是平静的，公鸡咕咕了好几声，终于出现了人声。

　　忙碌的身影、凌乱的脚步、袅袅的炊烟和河边浣纱的村妇，在阳光透过浓雾的时候，显现了出来。

　　雾气白茫茫一片，吴氏拎着木盆走到河边，河边早已堆满了人头，妇人们看到吴氏招呼着她下来。

　　吴氏走到一处经常捶打衣物的地方，蹲了下去。

　　“听说你家两个儿子昨天打架了，伤的不轻吧？”

　　“何止是不轻，听说血都打出来了！这可是咱们村的小霸王干的事，到底是里正家的儿子厉害，竟然没被打死！”

　　都是一些粗鲁的村妇，说话没遮没掩的，言语间隐约冒着些酸气，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

　　吴氏向来是个直肠子，惯来耍不会那些口头花样，有心想要争辩两句，但那些妇人定会百般为自己开脱，闹到最后反倒让自家男人为难。

　　吴氏没说话，冲了冲衣服就打算走。

　　村子太小了，无论发生点任何风吹草动所有人都知道。

　　昨天赵龙赵虎打架的事情，简直让她颜面无光，再呆在这里她害怕自己也要跟别人打起来。

　　“哟，这不是里正夫人吗？您还屈尊亲自来洗衣服啊？”

　　吴氏转头，见胡氏手中拿着衣服放在水里清洗，眉眼带着笑意，似乎在调侃，但是更多的是嘲讽。

　　吴氏打心底里就厌恶她，眉头一皱，回击道：“你还是好好关心自个儿吧，毕竟你家的事全村都知道了。”

　　吴氏话音刚落，紧接着是其他的村妇的附和：“可不是嘛！胡氏你们两口子，啧啧……”

　　胡氏眉心一皱，将手中的捶衣棒扔在了一边，没好气的说道：“你还说我，不就嫁了个好男人嘛，有什么可得意的！说起来，你以为你配得上你家那口子吗？”

　　吴氏皱了皱眉，冷笑道：“我配不上，你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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