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诗茹的成长

夜，凄凉如水，晚风卷起薄薄雾气在身边打圈。

“老圣…你偷偷跟我说说，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弄的这么神秘？”苍抓着欲要暴走的圣十力，一副奸诈模样。

“圣十力就是我的名字！我们族人除了王以为都没有姓氏！还有，小苍，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两军交战你竟然跑来拉着敌军询问计划？”圣十力真的难以用他有些憨厚的思维理解苍的作法。

苍丝毫不在意圣十力已经发青的脸色，抱着酒囊灌下几口他刚刚还十分嫌弃的酒，“不说就不说嘛！反正我也不在乎！你这人真经不起玩笑！嘿嘿....”

圣十力气急败坏，欲要起身离去，苍急忙抓着他，“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头顶这个图腾是怎么来的？”

圣十力转身看了他一眼，发现这次苍似乎很认真的样子，便也随着他再次坐下，思索了一会开口道：“从记事起就有了，听说当年凡是反对纹上图腾的人皆神秘消失了。后来渐渐的经过几代王族的熏陶，也就成了我族的图腾。”

苍眼中精光爆射，手指轻敲着巨人脚踝处坚硬的铠甲，“哼...灵霄，果然是你！”

“走了...走了...我不会再留在铁云要塞了！如果你不死的话，来云城找我把！还有，我的朋友不多，你算一个！”苍摇晃着酒囊，一摇三晃的走入云雾。

“额...那个...酒囊是阿妹给我缝制的！”圣十力抬起手，两颊微红，欲言又止，最后声音小到几乎不可闻。

苍仍出一大袋在夜色中泛着金芒的粗糙金块，“这是送给阿妹的礼物，你回去找匠人打一副阿妹喜欢带的首饰送她吧！”苍的声音远远传来。

圣十力惦着手中沉甸甸的布袋，略带羞涩的嘀咕，“阿妹是只有我才能喊的！”

苍本身也只是挂着副统领的虚职，手下能指挥的兵士也只有那四十八名亲卫，也在城门防御战中损伤殆尽，留下的几人苍也直接安排送回了风云禁军。如今云海已经离开，云渺也早早回到云城做战略调度。苍独自摇晃着来到能够模糊看到城门的地方，天色已然蒙蒙亮。

此刻，通往铁云要塞的官道上，一众人身穿鹅黄色锦袍，上锈金鳞巨蟒，脚踏黑色祥云图长靴，押运着几百辆四匹马并驾的大型马车。车队绵延数十里，行人纷纷侧目，猜测这队壮观的车队究竟押运着何物。

车队前端有一名冷魅女子，紧身翠色鱼鳞软甲，凹凸玲珑，楚楚动人。身侧则跟着一名壮硕的惊人的男子，看似憨厚的脸上却有两颗明亮如水的大眼。背后一面土灰色巨盾占据了整个画面的二分之一。唯独他的坐骑是一匹龙马。几杆大纛迎风飞扬，有两面锦旗最加鲜艳，“云”字旗和“颜”字旗。女子正是诗茹，而大汉则是凯普斯。

“小姐，还有三天的路程，您真的确定苍就在铁云要塞？可是….”凯普斯转头望着身后绵延的队伍，似有些忐忑，又夹杂着欣喜。

“不管如何，我都要亲自去确认！其次也可以躲避一下父亲无休不止的逼婚！”诗茹盯着铁云要塞的方向，露出一丝迷倒众生的微笑。

自从得知苍被杀的消失后，诗茹曾经发动整个颜家的能量寻找苍留存世界的任何消息。那段时间诗茹简直如疯魔一般，发了疯的寻找大长老，欲要为苍报仇。直至被颜峰山无奈制止后，这场影响了山河盟半个地域的疯狂搜捕才烟消熄鼓。可是从那之后，任何人都不曾再见过诗茹的微笑，包括颜峰山。

诗茹身后跟的这支军队便是由颜家和山河盟共同掌握的“悍山卫”。山河盟最为精锐的情报机构。车队押运的便也是供给铁云要塞的军械和药品，还有一箱箱沉甸甸的金条。能够出动“悍山卫”押运的东西定不会普通。

“凯普斯，通知几位长老，将队伍分成两部分，军械以及一些过于沉重的马车留下跟随大部队。二长老三长老跟随我率领一千悍山卫携带药品等急需补给先行赶往铁云要塞！”诗茹恢复了冷霜，语气不容置疑。

凯普斯也渐渐发现诗茹变得更加独立和坚韧，愈发有领袖的气质。“是！小姐！”

不多时，两名中年紫色锦袍男子紧赶骏马来到诗茹身前，略施一礼，“小姐！只剩三天的路程了，此时将队伍分开可有必要？”

“恩！我知道，如今铁云要塞经历数场大战，药品定短缺，相比较其他东西，更能安定军心！全速前进之下一天时间便能赶到！怎么，你们连这点颠簸都承受不住吗？”诗茹眼色平淡盯着两人。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却听之有种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属下不敢！一切听从小姐安排！”

“恩…通知大长老，大部队的一切事物还请他做主！”

“是！小姐！”两人微微抱拳，拍马又赶了回去。

“所有人听令，悍山卫一队押送药品先行出发！全速前进！定要在一天之内赶到！”凯普斯朗声下令。

三十几辆马车驶离队伍，紧跟着一队悍山卫军容整肃，也拍马跟了上来。

“出发！全速前进！打起精神来！不要告诉我你们连一天都坚持不下来！”诗茹举起马鞭，率先冲了出去。

官道上扬起大片烟尘，诗茹盯着铁云要塞的方向喃喃自语，“小苍，这次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苍已经向岗良行请辞，独身一人游荡再山峦之间，好生爽快。岗良行见到苍主动向他辞行，不由一阵欣喜。身边有一名云海留下的亲信，让他一直耿耿于怀，但碍于苍不仅战功卓越，实力也强悍，不得不听之任之。如今他主动请辞要赶回云城，岗良行深埋心中的一根刺被拔出，神清气爽。

苍刚一走出城门，岗良行便下令整顿军务。议事大厅左右站立着百名器宇轩昂的统兵将领，大半神色崇敬，兴奋异常盯着他。一小部分因为是跟随云海驻守铁云要塞的本部将领，所以脸色铁青，碍于岗良行的身份和的的确确的战绩，却也敢怒不敢言。

“风云禁军左右两军合为一军，由岗非羽任统领！”岗良心首先便将最精锐的骑兵抓在了手中。

一名精壮青年，神色平静，皮肤白皙，略显俊秀，站在队伍的前段，侧身迈出两步，单膝跪地，从岗良行手中接过了一块黑色令牌，上写“风云禁军”四个苍劲大字。

这看似俊秀的青年隐隐引发的天地波动和被隐藏很好却还是流露出一丝的凝聚成实体的血色煞气，令所有不满的将领悄悄挪动了几步，低下了头。

岗良行似乎根本不去在意任何反对意见，自顾自的安排。

“三刀破军！义天忍！何在？”

义天忍大跨步来到中央，单膝跪地，“岗将军！”

“所有长刀队依旧归你节制，命你在从全军挑选五千长刀手补充进队伍！我军的最后一道防线你必须给我守好咯！”

“领命！”义天忍又想起了那天城门处的紫发女子，他分明感觉那人对自己动了杀心，但为何没有下手。

接过令牌，义天忍回身站回队伍中，手中紧紧捏着令牌，思绪飞舞，幻想着自己率领八千长刀手斩碎敌人期待和梦想的那一刻。

“今日起，城墙上每日保持二十名修者值守！我也同你们一样，将我排进值班日程！”

岗良行顿了片刻，再次沉声说道：“将破军床弩增加至三百架！弩箭也换成精确的双羽破甲弩箭！全力针对那些蛮妖巨人！”

“将军，如果床弩增加至三百架的话我们就没有可以替换的了！弓弦和弩箭的消耗也是巨大了！根本无法支撑下一场守城战啊！”一名坐在岗良心身边的年长将领起身拱手说。

“没关系，按我的命令执行，我已经向盟主申请调拨了，另外我也从太合城运来了大批军械，按照时日后天便可到达！”

一场军事会议直至傍晚才结束，一行人精神抖擞的去安排各自事物。只有义云天神情恍惚，脑海中不断闪现紫发女子的身影，那种令他颤抖恐惧的气质，不仅没有令他逃避，他反而更加迫不及待的想再见到她。

苍倒挂在一棵深埋进峭壁中的古树上，古树的方向恰好对着铁云要塞，能看到要塞全貌。一条血红色小蛇，扭动着细长的身体，吐着紫色蛇信，缓慢的爬向悠闲啃着肉干的苍。

苍指着那条小蛇，恐吓道：“你再看向前一步！我就生吞了你！”

小蛇并未有丝毫退却，依旧缠绕在树枝上，悄悄向苍爬去。

“哎，看来那巨人不是被我的气势吓到了！而的确是被灵霄这个名字镇住了！”

苍又愤愤咬了一口肉干，闪电般出手擒住蛇头，一把拽了下来，小蛇似被惊吓了，扭动着身体腾转缠绕，苍左右盯着小蛇看了片刻，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哎...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吃这么一条漂亮的小蛇！”

随即夹起小蛇挥手甩向了悬崖上方，松手的瞬间，小蛇猛然出口，咬住了苍的手指。苍脸色铁青，两根手指紧紧夹住蛇头。

“咦…赤峰环蛇？”

说罢，苍将蛇扔进芥子袋，翻身坐在古树枝蔓上，急火火拿出《药王杂记》熟练的翻到一页，熟悉的蝇头小楷，外加一幅图谱映入眼前。

赤峰环蛇，成长型魔兽，剧毒，身长可达五尺，赤红色，身上有金色圆环纹路，五道金环最强，可成长为三级魔兽。蛇毒是制作爆元丹的主要材料。

苍急忙拿出奄奄一息的赤峰环蛇仔细数着金色圆环，“一…二…二…二…三……四？四道？四四道？？你大爷的！是在开玩笑吧？”

小蛇这次似乎感受到了苍的惊恐，费力的抬起蛇头，得意洋洋的吐露蛇信。

此刻，通往铁云要塞的官道上，一队绵延几里的车队正缓缓行进，身着金鳞蟒锦袍，脚踏祥云图虎头靴，腰跨五尺战刀的大汉虎视眈眈盯在两侧，正是山河盟最为精锐的情报机构“悍山卫”。由颜家和山河盟共同掌握。

车队最前端树立几杆大纛，其中最数“云”字和“颜”字旗最为鲜艳。一名身披翠绿柳叶细纹软甲女子，紧绷的软甲将凹凸玲珑的身材突显的淋漓尽致，鸭蛋脸面，顾盼神飞，眉宇间一丝淡淡的书卷气。只是冷凝如霜，眸子却似如一汪深水，饱含了太多秘密。

女子身侧跟了一男子，任谁都要赞叹一声“好一位壮汉！”。只见他只着一件麻布长衫，古铜色的皮肤，虬结的肌肉似要撑破衣衫。背负一面土灰色巨盾，占了整个身体的一半有余。唯独男子坐下是一匹龙马。

两人正是被派往铁云要塞颜诗茹和凯普斯。

“小姐，咱们也只是偶然听及别人提起铁云要塞有个和小苍很像的人，你便急匆匆赶来了，为何不等人回信后呢？”凯普斯侧身看着身后绵延不绝的车队，轻声询问。

“等不了了！我已经等了很久了！甚至动用了颜家的能量，搜遍了整个山河盟所有疆域，都没有苍半点消息，如果不是父亲阻拦，这个消息我早就应该得知的！”诗茹有些气恼，挥动马鞭愤然向着空气发泄。

“如果....如果...”

“没有如果！凯普斯！是或者不是！我必须亲眼见到才能安心！再者，铁云要塞已经成为了一处杀戮地狱！四大家族看似和睦，其实私底下也是勾心斗角！其余三家基本上都到了，虽然我颜家一直作为智囊和后勤，但不去亲眼看着事态发展，父亲无法作出准确判断。”

多年不见，诗茹变得愈加成熟，虽然自从得知苍身死的消息后，她便没有再有过笑容。或许悲伤和冷漠更让他在黑暗与争斗中得心应手。已经有几分领袖的模样。

“凯普斯，通知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来我有事商议！”诗茹挥手指了指身后。

不多时，两名白发老者，一名长有络腮胡须的中年人一同拍马赶来。与诗茹并驾齐驱，并拱手行礼。

“小姐！”

“恩...临行前父亲虽然告诉我一定要确保这次货物的安全，务必准时准量送达，但我刚得到情报，铁云要塞如今已经大小战斗不断，伤员极具增加，我的建议是，由我带药品先行赶去。以目前的速度，至少还需要三天，如果我带轻装马车全速赶路，最多一天半时间便可赶到！三位长老意下如何？”诗茹思路清晰，虽然看似处处商量，但基本上将反驳的话全部堵死了。

果然，中年人拱手称赞，“小姐计划可行，必经现在四大家族都在赶去，如果我们先到一步，可以掌握更多主动权！”

二长老思索片刻，也点头同意。唯有新晋的大长老举起不定。

“小姐，老夫多一句嘴，我们这次押运有打量军费和军用辎重！且不论价值几何，仅那些辎重便可武装一只大型军团！不可不小心啊！”

“如此也是我轻率了，这样，三长老和我，凯普斯率领五百悍山卫先行，药品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您和二长老率领大部队按原定计划前进，我达到后请岗将军派骑兵来接你们！如何？”

三人相视一眼，赞许点头。

“那好，凯普斯，我们走！”诗茹率先提拉马缰，坐下骏马嘶鸣，窜了出去。

“悍山卫第一队，护送药品跟我走！全速前进！”凯普斯朗声呼喝。

紧接着，有五十辆稍轻便些的马车从车队中分了出来，令有五百名金鳞蟒锦袍大汉拍马呼啸越过大纛赶上车队。

“有劳大长老二长老了！”凯普斯躬身行礼。

“三长老我们走吧？”

三人互相拱手道别，一阵烟尘绝技而去。诗茹伏在马背上流下了晶莹泪珠，看向铁云要塞的方向，泪眼朦胧。

“小苍，你还好吗？这次肯定是你把？你知道我们多么想你吗？”

此刻的苍却已经开始意识模糊了，浑身血液沸腾，双目赤红，似要喷火，不多时，耳朵，鼻孔，甚至眼睛里冒出丝丝鲜血。翻身坐在树上的他试图爬上悬崖，奈何已没了多余力气，失神摔了下去。

好在悬崖下方是不知生长了几万年的森林，顺着树冠落在枯叶上，漫天枯叶夹盘旋飘落，不多时便将奄奄一息的苍掩盖。手中的小蛇愤怒的疯狂扭动身体，试图挣扎出苍的控制，气急败坏之下又一口咬在他手指上，将毒囊里的毒液一股脑灌入他体内。

深埋悬崖的古书，正对着官道，一杆“颜”字大旗飘进了铁云要塞。

“良行大哥，可还记得诗茹？”

诗茹虽然冷艳，但眼神饱含亲切，语气柔软欢快，岗良行也是喜欢的不得了。

“呵呵...记得！记得！诗茹可是出落的倾城倾国了！”岗良行推开议事大厅大门，将诗茹引了进去。

望着大厅中站的几十位风尘仆仆的统领，有些似乎刚刚从战场下来，脸上还带有未干的血迹。

诗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恭敬深施一礼，“各位将军，辛苦了！诗茹在此仅代表颜家和百姓感谢各位将军！”

在场的所有汉子面色微红，悄悄后退几步，尴尬的整理着衣袍，心中对战争的阴霾也因为这如沐春风的笑容化作烟尘散去。

“颜将军过奖了！你不远万里押运物资，也应受吾等一拜！”身处高台上的一名俊秀青年也抱拳行礼。

众人纷纷效仿，一场尴尬因为岗非羽便顺利化解。只是没有人看到他眼中闪烁的狂热和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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