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充满心酸的回忆

以前的日子就像是老电影的慢镜头一般在司南渊脑海中回放，在这些片段里，残存着的细节使司南渊想串联起了母亲的死亡。

来到外公家的司南渊只能在外公的只言片语中联系起母亲的形象，所以直到上了小学对母亲的记忆依旧是模糊的。

学校门口等待接孩子放学回家的母亲似乎总与司南渊没有关系，等待他的只有一个慈祥的佣人和一个严厉的外公。

曾经，司南渊也一直以为就这样下去也挺好的，至少自己还有一个家，可是一直到有个陌生的男人来外公家，他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那个男人就是戚少威，曾经的戚少威是司南渊爸爸生意合作的伙伴，当时一身还没有像现在这般富裕，小时候的司南渊见到他，总会和电视上的郭靖联系到一起。

那天，天阴沉沉的，家里那扇风扇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现了故障，一直吱呀吱呀的转着。摆放在戚少威面前的茶杯都凉了，在外公眼色的示意下，佣人又去厨房换了杯热的端进来。

“你说你是司南天的朋友？”一杯拿起又被放下，外公警惕的看着坐在面前的戚少威。

“嗯，我听南天讲过，您是小霞的父亲，张怀宇对不对？”戚少威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张怀宇冷哼一声，不动声色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宽大的手掌，方正的面孔以及一双蒲扇大的脚，算不上是贼眉鼠眼，但也像是来者不善。

“哼，知道我名字的人多了，我又怎么能相信你？”一杯茶徒然用力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戚少威像是早就预料这个问题，头往后仰大笑起来，平复声音后，说道，“小霞早就给我说过您谨慎过人，今天看来的确如此。”

张怀宇木着一张脸，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此时，司南渊刚由佣人接回家，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家里鲜有的陌生人。

“这就是南渊吧，都这么大了。”戚少威搓了搓手，上前走去。

被叫住名字的司南渊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害怕的看着外公的脸色。

“回屋去。”外公一声令下，佣人就拉着司南渊向前卧室走去了。

关上卧室门的司南渊，扔下书包，把耳朵就贴在了门上，仔细地听着门外大客厅的动静。

“别说没用的了，你这次过来到底想干什么？”外公猛地把手拍在卓子上，怒目瞪着面前怡然自得的戚少威。

看张怀宇把话都挑明说开了，戚少威也就不再掩饰，顿了一会儿，直接说道，“我要带司南渊离开这里。”

张怀宇觉得自己果真没猜错，这么多年来没和自己联系，现在突然联系，不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什么。

“做梦，这孩子我养了几年，你凭什么把他带走。”张怀宇激动的反驳道。

听到大人争执中出现自己的名字，司南渊的耳朵更竖起来了几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我做梦？这是小霞的意思。”戚少威冷哼一声，仿佛带走司南渊在他眼中已成定局，不会因为张怀宇的介入而改变。

“小霞？都死了多少年了，你提她做什么？”张怀宇端起面前答得茶杯润了一下嗓子，根本不理会戚少威所说，只当那是个笑话。

“你难道忘了小霞是怎么死的了吗？”戚少威冷声说道。

端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张怀宇慢慢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说道，“我自己的女儿，不用你提醒。”

“是，但是老爷子你想想当初小霞她是怎么死的？”戚少威声音不大，但每一个音节都掷地有声。

茶盖被轻轻的扣死，张怀语一颗心扑棱扑棱的跳着，注视大理石花纹的地板。

小小的司南渊当时恨不得自己整个人贴在门缝上，自己的母亲，那个对自己来说陌生的女人，现在出现在了自己的回忆里。

想起了在学校门口接孩子放学回家的母亲，一个个上扬的笑脸和一双双柔和的手，为他们抹去奔跑了一天的汗水，如果是自己的母亲，她也会这样吗？

过了半晌，客厅里才算是有了人生，“不用你提醒。”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张怀宇的身子驼了一节，缩在椅子上。

“这是小霞的遗愿，带走孩子，抚养他长大成人。”戚少威不疾不徐地说道，眼睛看着卧室的门口。

过了一会，张怀宇缓过一缕气来，直视着前方，说道，“不可能，孩子我是不会放手的。”

戚少威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恼火，慢慢踱步到张怀宇的面前，声音低沉的说道，“当时，小霞和南天结婚你不许，后来你也不接受她这个女儿。”

张怀宇抬起头来，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眉头紧蹙着。

“当时如若你接受了她和南天，现在也许不会是这般境地。”戚少威扫视了一眼四周，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在桌角上了轻磕了一下。

“小霞怀着第二个孩子，找你来借钱，你不但不给，还拒绝见她，就这样她在山路翻了车，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养她的孩子吗？”戚少威点亮打火机，一丝轻烟缓缓升了上来。

听到自己母亲的死因，猛然间，黑色的瞳孔放大了几分，在那如黑水般的瞳孔里在不可抑制的泛着悲伤。

“你，不要血口喷人。”张怀宇手都抖成了一个筛糠，眼睛有些湿润的看着戚少威。

“哈，我血口喷人，你找一个人随便问问好了。”戚少威居高临下的站在张怀宇的面前。

在听到自己母亲死因的那一刹那，司南渊的心里开始向外生长出一棵邪恶的树，树上挂满了对外公的怨念，树上黑色的果实，都是司南渊意识不到的毒瘤。

突然之间，卧室的门打开了，吱呀一声，客厅里的戚少威和张怀宇都回过了头。

司南渊当时真不敢想象自己是怎么一种情形站在戚少威眼皮子底下的，只记得自己除了全身抖如筛糠般的颤栗就没了什么。

“这就是阿南吧，来，到叔叔这儿来。”戚少威向司南渊招了招手。

站在那里的司南渊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充满了怒气，眼睛鼓鼓的盯着外公，别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外公欠他一个解释。

“是真的吗？”司南渊艰难的开口问道，平时他是不会这么开口和外公说话的。

张怀宇眉头皱了皱，向站在一旁的王妈使眼色，“怎么回事，带他回屋。”

王妈尴尬的走过去，拽了拽司南渊的衣袖，说道，“少爷，我们先回去。”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平时一向听话的司南渊这时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什么都听不进去，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张怀宇。

“我问你，是真的吗？”司南渊依旧重复着这句话。

戚少威不漏痕迹的笑了笑，看着张怀宇那张什么都说不出来的脸。

“阿南，跟着叔叔吧。”戚少威蹲下身子轻声哄道。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多说什么了，结局已非常明显，戚少威轻轻拉了拉司南渊的衣袖，继而两人就离开了这个家。

离开了司南渊生活五六年的家。

可是，张怀宇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司南渊慢慢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后面的故事就简单多了，司南渊离开了家跟着戚少威在一起，然后遇到了卢静潇，直到现在。

“走吧。”轿车的引擎慢慢发动起来，司南渊把注意力集中到前面的路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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