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痛彻心扉

张队长理解司南渊的心情，在打电话之前他也是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总感觉那只手里的电话沉甸甸的，嘴里的音节也发不清晰。

此刻司南渊在他面前，张队长这个见惯了风风雨雨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上前去安慰。

“司南渊先生，请节哀顺变。”一句沉痛的话说出口，张队长这个年过半百的人都无法体会眼前这个人丧子之痛。

司南渊手指不停地在颤抖着，颤颤巍巍的把手搭在眼前的白布上，可是总是不敢放下去，怕摸到那冰冷的触感，总觉得摸不到也许就不是真的。

人总是这样，自我欺瞒，可是早在心底里潜意识就承认了这件事。

司南渊很痛苦，可是一贯的隐忍使他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脆弱，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身体，司南渊心里霍开了一个口子，不停地往里面灌着风，呼啦啦的，很痛。

他一直不愿意相信怀瑾就这么去了，可是面前冰冷的尸体又告诉他事实就是这样，司南渊握紧了，嘴角抿了又抿，不痛苦从脸上溢出来，可是，越是隐藏越是藏不住。

张队长过来搀扶住司南渊胳膊，以他的经验看来，司南渊哭出来会更好一些，像现在这样隐忍着，悲伤只会越大。

“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张队长拍了拍司南渊的肩膀，他知道司南渊可能不想去表达自己的感情，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司南渊止住颤抖的嘴唇，几乎失声的问道，“怎么回事？”

张队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找到孩子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浑身上下全是伤，能判断是怀瑾的证据也是仅存的那个肚兜。

孩子鼻息尚浅，张队长用自己的衣服包住小小的身体，但也抵挡不住怀里逐渐流失的体温和生命特征。

张队长避重就轻，只是说道，“就是青市的郊外，我们推断可能是器官贩卖团伙。”

器官贩卖团伙，司南渊听到这个答案，怒目圆睁，这是他最无法接受的答案，概率这么小的事情为什么会让他撞上，不可能。

“那你们怎么推断的？”司南渊反过身来面对着张队长，双手紧紧的扣着张队长的肩膀。

虽然张队长极其的不舒服，可是碍于司南渊现在的特殊情况，只是隐忍着，说道，“没有当场抓到犯罪团伙是我们警察的失职，我向你道歉。”

可是，事到如今，一句道歉对司南渊来说又有什么用呢，他只想知道那犯罪团伙是谁。

看着床上披着白布的怀瑾，司南渊的心皱成了一团，双手握成拳，暗暗发誓即便是要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犯罪团伙找出来。

“司南渊先生，你还好吧。”张队长有些担心司南渊现在的状态。

司南渊转向张队长的眼神里还隐含着怒火，张队长的心突了一下，刚想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谢谢，后事我来处理吧。”司南渊的声音很轻，但是每一个字又都听的清清楚楚。

张队长听说过司南渊的辉煌事迹，早在开始的时候，张队长就对这件案子感到蹊跷，尤其是现在，莫名其妙出现的犯罪团伙，于情于理来说都不应该。可是看到司南渊冷冰冰的态度，张队长知道自己该退贤让位了，司南渊有人力也有财力比他们警察要查的更好。

“你自己小心。”张队长想明白后，就不再多言，和身后实习的小警察退了出去。

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司南渊一人，刚才还不觉有些冷的屋子，现在竟然有股冷风在司南渊颈边嗖嗖的刮过。

司南渊的手慢慢的滑过怀瑾的身体轮廓，那温热柔软的触感好像就在昨天，可是鼻子前停止的呼吸却清楚的告诉他，那些都是幻想。

突然之间，豆大的水滴落在了白布上，晕成一朵洁白无瑕的花朵，泪珠一滴一滴滚落下来，却听不到一丝悲伤的声音。

司南渊开始觉得自己心狠，为什么哭不出声来，难道是因为不爱怀瑾吗，后来司南渊尝试着哭出声来，可是只是难听的干嚎，这时候司南渊才放任眼泪自流，不再强迫自己。

“怀瑾，都是爸爸不好，下辈子你再做我儿子吧。”司南渊手指在怀瑾的额头上点了一点，他知道怀瑾听不到，他甚至还不会说话，想到这里，司南渊的心又是一阵紧缩。

过了半个小时后，张队长又进来了，看到司南渊睫毛上晶莹的水珠，张队长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

后面的实习生抽了抽鼻子，这种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对这种生死别离的场面却还是这样身临其境的体会。

“司南渊先生，是这样的，孩子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办？”张队长不想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提这种事，可是上面也有规定，让他难办事。

司南渊还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既然提醒到了，当务之急就是不能让卢静潇发现这件事，好不容易打开的心房不能使她再筑起那道坚固的心墙。

“我知道了，先火化了吧。”司南渊说道。

张队长没说什么，对后面的实习生咳了一声，后面的那实习生就走上前来，在司南渊眼前推走了那车子。

自始至终，司南渊都没有掀开那布帘，他不想看到怀瑾那脸，这是他心里的自我欺骗，只要不是亲眼见到，怀瑾在他心里就没有死。

“节哀顺变。”传承了几千年的中华文明到张队长这里就只剩下了这干巴巴的一句，但张队长也知道无论多绚丽的话语对此时的司南渊来说都是无用功。

“我先出去一会，你自己待一会吧。”张队长想给司南渊留下独自沉思的机会。

司南渊没说什么，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甚至都能感触到怀瑾那冰冷的触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司南渊在这时抖动着身子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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