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不断试探

　　天晴的如同一张蓝纸，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光亮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通红的娇阳为晴天添加了一抹色彩，艳阳普照的日子真是让人心情舒畅。

　　偃安城今日全城戒严，大街小巷皆是站满了官兵，四条长得见不着首尾的马队护着皇上的轿撵徐徐走着，两边的百姓纷纷跪在地上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更有一道道好奇的目光看过来。

　　“那人是谁啊？”

　　“祁王吗？”

　　“似乎不是祁王殿下..”

　　“那还能是谁..”

　　今日的复考场地设在宫城外，没有搜查，没有冰冷的单间，外围是由一个一个的官兵绕成的人肉墙，不少百姓已经聚集在这里，等着观赏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场面。

　　“皇上下轿～”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轻笑着点头，由太子亲自扶下了轿撵，一眼望去皆是下跪的人群，包括周边的官兵，以及场内已经等候多时的朝中大员，只在众人悄悄抬眼时，却被另一人吸引住了视线。

　　“那腰后别着折扇的是哪位皇子？”

　　“祁王？祁王好像在那跪着呢..”

　　头戴冠冕，身穿黑底龙袍，两肩前后绣正龙各一，腰帏行龙五，衽正龙一，襞积处前后团龙各九，正龙二，行龙四，披领行龙二，袖端正龙各一..皇上眸光微敛表露出一丝亲和来，令臣服在地的众人倍生感德。

　　太子走在皇上的右手边，一身杏黄色的朝服，正面绣五爪金龙四团，两肩前后绣着五爪金龙各一，冠顶便奢华到用了东珠十三颗。

　　而一直让众人不得其解的，便是皇上左手边的男子，头顶金冠，朱红色右衽锦袍，领口绣着窃曲纹，以金线绣的卷草龙纹从肩头一直蔓延向下，腰间被一条金丝缠边的黑色腰封束紧...

　　“想起来了，那是煜王。”

　　“天哪，真的是。”

　　最后出声的那人迅速被身旁之人捂住了嘴巴，这是什么场合，那前面走的是什么人，耳边虽不断传来议论之语，但也没有敢如此大声的，毕竟一条人命，在这个时代，只是皇上眨眨眼便可以取下的。

　　“方醒，今日这样多的人，你可别搞砸了。”

　　“到时皇上可得向着我。”

　　方醒小声的回应着，逗得皇上笑了笑，今日的方醒实在太过璀璨照人，脸上却一直冷淡的让人倍感压力，总会有人想要方醒和太子出丑的，或者干脆将命丢在这里，只方醒还是想多活两年...

　　“别跪着了，都起来吧。”

　　“谢皇上。”

　　皇上坐在正中间的龙椅之上，身后举一华盖，右边以太子白昱祁等人一字坐开，左边以方醒为首，右相，五部尚书等朝廷官员，白昱修自行搬了把椅子坐在最后，这里可没有他的位置...

　　“宣吧。”

　　“宣各地知县入场复考。”

　　场中央是上百张的矮桌及蒲垫，官兵领着几队年岁各异的男子进场，这些人倒是规矩的行礼后坐下，桌位之间的距离不过两步远，但这就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应当没人嫌命太长。

　　“煜王有句话说的很对，帝国的根基在于成百上千的郡县，地方长官的知县级别虽然不高，却是帝国的基石，所以你等今日需拿出应有的风姿文采来。”

　　“皇上圣明。”

　　距离皇上最近的位置，是考生中为首的王杰心同于远帆，二人带领着又磕了个头，于远帆显然甚是享受，看着一脸难色的王杰心跃跃欲试，三甲的头衔不会变，可他还是想试试能否在文笔上赶超王杰心...

　　“煜王，你说吧。”

　　“是，不耽误各位的时间，今日的复考只有两场，头一场考的是古苍律法及人品性格，律法超过十题未答对者，直接革职行杖十板..人品性格不过关者，量刑而处。”

　　方醒说完不等众人笑话，朝一旁的一众书童挥了挥手，那些被训练好的孩子捧着试卷挨个发了下去，十题..方醒这可有些太过苛刻了，自然有人心中不服，甚至怀疑太子是否答的上十题...

　　只这本就是多虑了，生在皇家从小享受着优渥的生活，那付出的也是常人根本不能比之的，太子五岁便能背全当时的古苍律法，白昱祁同样的事情比太子晚了几个月完成。

　　“煜王忙活了这些天只准备成这个样子吗？”

　　“谁说不是，要我说还是在宫里复考，这像什么样子。”

　　只刚开场了一盏茶的时间，就有大臣开始不满的指责方醒，那声音也刻意的压低，却偏偏能让皇上等人听见，不过这场地不是方醒布置的，虽然今日她和皇上都觉得不错，可这些人表面上装作在说方醒，实则攻击的太子..

　　“太子，这几日你辛苦..”

　　“怎会，父皇觉得满意便好。”

　　周围的百姓并不知道场内的各种较量，倒是十分欣赏此次朝廷的决定，让他们得以看到皇上等人，以及将来各地方上的官员，只是很快便有眼尖的百姓看到些什么，因为不敢喧哗只能愤恨的盯着..

　　“祁王觉得今日的场地不好吗？”

　　“儿臣不敢。”

　　不敢归不敢，觉得不好却是真的，可皇上一味的偏袒，他只有一心窝子的火气没处撒，可白昱祁也不想想，虽说皇后有孕后吸走了一大波势力，可他暗地里用了那么多的手段，使太子的不少支持者转变，皇上就真的不知道吗？

　　“什么事都给了太子，你倒是悠闲..”

　　“唉，这茶都没入口呢，皇上就心疼起太子殿下了。”

　　方醒惋惜的放下茶杯，她与皇上之间的互动甚是奇妙，也让所有人羡慕不已，想那皇上的一众孩儿见了他都要先怕上三分，也因皇上的确是个不好相处的，可方醒总是处处不同..

　　“只是些小事，儿臣也不过在一旁监督着。”

　　“太子殿下这几日好似瘦了...”

　　那边话落，本还甚是不舒服的白昱祁瞬间便笑了，脸上带着几许微不可闻的嘲弄，这太子都找的什么人，这种时候有他们插嘴的时候吗？皇上的脸色也迅速冷了下去。

　　“呦，舍得动弹了？”

　　“太子辛苦这些天，方醒也得做点什么，皇上且坐着..”

　　方醒起身拱了拱手，脸上露出恭顺的笑容，只这一会的功夫，就有人敢在她眼底下搞些小动作，那么多百姓都看着，她今日断然要让那些朝臣明白，她这些日子忙了什么。

　　起步路过王杰心，方醒垂眼看了眼试卷，这人果然刻苦..从腰间掏出折扇，轻微的敲击着左手掌心，步履轻盈的走过逐一的考生，在走到靠近中间位置时停了下来，又往后退了两步。

　　“你是？”

　　“参见煜王殿下，卑职豫州宁沐县知县杨文博..”

　　方醒又后退了一步拉开点距离，拿折扇蹭着脑门眼神看向了桌面，一张试卷让这杨文博写的坑坑洼洼，倒是对不起这样好听的名字，方醒拿折扇朝后方的书童点了点。

　　“曾任豫州宁沐县知县杨文博，取消复考资格，责打二十廷杖，六年内不许参加科举。”

　　“什么..为什么？”

　　方醒毫不留情的继续朝前走着，杨文博又惊又慌，不少考生已经顾不得面前的试卷，循着声音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过来的两个书童一个拿着纸笔记录，另一个翻开了杨文博的袖口。

　　“居然作弊...”

　　“我方才就瞧见了，在皇上跟前也敢这般，煜王殿下算是处罚的轻了。”

　　方醒在用行动配合皇上，告知天下，这次朝廷是认真的，通晓律法的确重要，只人品性格也是缺一不可，之所以不安排人搜查，就是想瞧瞧这帮人能有多胆大。

　　“你是？”

　　“卑，卑..卑职，南郡广曲县知县安俊哲..”

　　“知道规矩的哈，曾任南郡广曲县知县安俊哲，取消复考资格，责打二十廷杖，六年内不许参加科举。”

　　“殿下..求殿下开恩呐..”

　　两个书童立刻走了过来，老规矩，一个在一旁收起了试卷，拿笔做着记录，另一个翻开这安俊哲所作弊的证据，免得事后有人说她方醒什么，随后又在安俊哲的耳边轻声说了句吵嚷的下场，考场瞬时安静了。

　　“你叫什么？”

　　“卑卑卑...殿下饶命啊...”

　　方醒轻叹了口气，无奈的摇着脑袋走开了，立即又有两个书童过来，只这次有人好奇了，方醒如何看见的，这人的答案用极小的字迹刻在笔上，走近看都不一定能发现的..

　　“现在给各位一个机会，凡作弊者自动离场，刑法减半。”

　　方醒说完立在皇上的斜前方，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她的身上，只怀疑的看向左右后干坐在那里不动弹，良久后，方醒挥手转了转折扇，一众书童开始跟着方醒朝前走着。

　　“取消复考资格，责打二十廷杖，六年内不许参加科举。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方醒走的速度极快，折扇每点到一人就立刻有两个书童上前处理，被点到的人纷纷一阵眩晕感袭来，在场的几个官员及不少百姓开始怀疑方醒的判断，已经有人忍不住上前探查，书童皆一一拿出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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