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车马如龙,川流不息,行人看到马队,纷纷让道。
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但还是第一次看到有长老强者前来到遗忘村,特别是长着奇异翅膀的马。
好奇心使人们讨论纷纷,指指点点。
穿过繁华闹市,行驶在纵横交陌的大街小巷,七弯八拐使得淦暮尘有些头晕转向。
终于,一处相对破旧的贫民窟出现在眼前。
相比之下,此处村落茅草屋众多,但却也还算错落有致,皆成四合院模样而建。
路上听淦武义的介绍,遗忘村四大家族都建立了自己的学院和武学馆,各种学派体系都十分完整。
凡是新人都可免费寄居在这西街新人区,随着习文学武有成,生活逐渐富裕,最后自己建房开馆,娶妻生子,才离开这里。
新人区四合院又再次空下来。
远处,一座布满爬山虎的四合院出现在众人眼里,四合院高地一米,大门前,三道光滑的石阶,明显是被人长时间踩踏摩擦形成的。
右边墙角外十米处生长着一颗枝条覆盖整个四合院的梧桐树,树干枝条虽大,却已像一个年迈的老人严重缺乏生机,枝条上布满眼看就要败落的黄叶。
石块堆砌而成的古老石壁上爬满欲要干枯而亡的爬山虎枝干,爬山虎杆上一层厚厚的墨绿,看上去好似青苔而又并非青苔,更像是枯木枝干上长出的绿铜色锈痕。
墙壁上的石块,粗糙的堆砌倒显得如雕似绣,不知是建造的工艺超群还是经历了太多的风雨使得堆砌的石块间变得严丝无缝。
房顶上,盖房的瓦是长宽一米左右的两寸薄石块,层层叠叠的盖房石瓦给人好似不轻易触之就会掉下来般,一般人还真不敢居住在这样的房子下。
被孩子用烧过残木墨灰刻画得斑痕累累的巨大木门,像是在对后来人述说着这座院子历经风吹日晒沧海桑田的历史。
一行人行至门前
淦武义踏上石阶,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铁锁,用力推开四合院的两扇厚重木门。
嘎吱一声,有木灰从门槛上擦落。
看得出,此院已经很久未曾住人。
四合院内,地面因长年累月无人居住,长满野草和青苔,潮湿而破败,怎么看都不像给人居住用,更像是深山老林里僧人得道后千年未住人的破庙,一股呛人的潮湿气味扑面而来。
淦暮尘两人至马背上下来,向四合院走去。
淦啸奇挥手,示意众人离去,唯独留下淦武义。
淦武义上前低头哈腰道“长老请吩咐,缺少什么我叫他们立刻去办”
“不需要,只要答应我保他活下去就行,能办到吗”淦啸奇看着眼前八面玲珑的淦武义,他知道,凡人不如修者那般以武而皇,凡人有太多的心机和阴谋算计让人无法看透。
“是,我与之同在”淦武义点头,连连称是,左右晃动的眸子被其极力隐视得完美。
“好,辛苦你了”淦啸奇挥手,示意淦武义离去。
淦武义转身,嘴角微翘,脸色堆满失望,走了几步,淦啸奇好像想到什么般喊道“等等,这个给你”
淦武义接过手中的东西,跪地而拜“多谢长老,小的一定会照顾好大少爷的”
只有淦暮尘知道,从此以后,这位村长再也没在西街新人区出现过。
四合院很大,光院子就达几百平方,内分正房和东西房,正房为客厅和卧室,西房为厨房,东房这是库房,房屋里积累了厚厚的尘土,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木材和破旧家具。
淦啸奇撸着袖子,一股强大的气息席卷整个四合院,卷起了狂风,转瞬间,整个四合院焕然一新,毫无尘垢。
将房屋内外打理一遍,不久,卧室厨房客厅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然后从自己**裸的手中变魔术般拿出很多衣物棉被,正好被从外面进来的淦暮尘看到,鼻子有些酸,还是有亲人最好。
铺好床,一边洗刷锅碗瓢盆,一边教淦暮尘学习生火煮饭“尘儿,学会了没有,以后就剩下你一个人生活了,自己要坚强点”
时光流转,爷孙一路遭人截杀,早已疲惫不堪,大门不出,一直在休息之中。
这一天,正午,爷孙一同用完晚餐。
淦啸奇起身,眼眶流转着不舍“尘儿,我该走了,我终究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你妹妹还在淦家镇等着我回去照顾”
“我知道了爷爷”淦暮尘有些呜咽的话到嘴边,强忍心中无尽的失落,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他仍然忍不住的难过。
空前绝后的无助,只能眼睁睁看着走向门口头也不回的淦啸奇身体开始虚化,再也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语,最后,淦啸奇闪烁着的身影化成无数荧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句有些颤抖的话在空中不断回荡“尘儿,此生可能再已无法相见,愿你自强不息,去学习怎么做好一介凡人”
淦暮尘终究没有忍住眼中的泪水,滴答滴答声在脚下响起:为什么要这样?这到底为什么?
十万个为什么在淦暮尘心中奔腾,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相信过,这一天会变成现实。
未见离愁绪,空留无助人
外面,月朗,星稠。
突然,起风了。
转眼便乌云密布,无雷,倾盆大雨毫无征兆带着悲凉之意转瞬而降,好多晚饭过后于外面乘凉的人们成了落鸡汤。
这雨,像是在控诉着那无辜的离情。
无尽虚空之外,结界大门像一道绝情的天坠在夜间慢慢张开,忽然,正要准备离去的淦啸奇悲从心来,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为什么我会如此的悲伤”
转身,身后不知何时已是铺天盖地的乌云。
这云层间,好似千年难散的悲切魔云,身处其中的生灵无不悲绝泪下,大雨倾盆而落,淦啸奇不停问自己:这种雨中的悲伤前不久刚刚发生了一次,如今再现,纯属巧合吗?
雨越下越大。
突然,电闪雷鸣,巨大如天柱般的雷电划过天际,降落遗忘村上空,有高山深涧被瞬间夷为平地,长存了八千多年的遗忘村结界除了最边缘的一层,就这样在淦啸奇眼中化成碎片。
淦啸奇转身冲向遗忘村的虚空,无数的问号在他的脑中一生也无法抹去:“天怒吗?为什么?尘儿?”
遗忘村,新人区,四合院,室内,亮着微弱的油灯光。
淦暮尘蹲在地上,在确定爷爷已远去,不会见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后,双手抱膝,放声嚎嚎痛哭。
泪在稚嫩的脸庞上无助流淌,此时此刻,六岁的他,原来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泪已尽,灯已残。
四合院内的哭声终于停止。
淦暮尘站起身来,擦干眼角的泪道:“这是我第二次哭了,我淦暮尘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流泪,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要被人抛弃,你们给我的,迟早我都会原封不动的还回”
外面,星空奇异的放晴。
月朗,星稠
不知洪水淹没了多少田地,雷电劈倒了多少座山。
淦啸奇穿梭重重云层,躲闪过无数大如巨山的雷海,终于降临遗忘村虚空之上,可是,这时候,月光已再次光临大地。
下方,无数的田园被洪水洗礼,要不是遗忘村河流疏通通道天然宽敞,恐怕此刻已哀鸿遍野。
转身看了西街新人区,那个四合院的窗上闪烁着灯光,房屋上,一层淡淡的光罩闪烁着,一切安好如初。
淦啸奇收起紧张的心情,转身再次消失在夜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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