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七百字大章,题材新颖,大纲波澜起伏,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摆脱一味开挂,杀戮,征伐,求收藏,求指教,求支持,各种求,跪求)
清晨
傍晚
午夜
日复一日,爷孙俩形影不离。
淦暮尘跟着淦啸奇一招一式,有模有样,反复练习着,汗流浃背。
可是,无论怎么练习,他始终无法记住修魂法决,只是练就一些强身健体的武技,称花拳绣腿也不为过。
虽然无法修魂,爷孙两人经常实战,倒也身手矫健,动作敏捷。
寒末春初
清晨,天微亮,严寒。
淦家镇,东侧偏山,这里魂气充足,淦氏宗族天才弟子修武之地。
东山另一边,便是淦氏宗族最高修魂学府,也是淦氏宗族天才的乐园。
淦暮尘早早起床,刚刚跑完热身步,正准备练拳,骤然,耳中传来几个刺耳的叽叽喳喳声。
“你们看,那不就是被称为魂帝转世的淦暮尘吗?呵……瞧他连普通武技都练不成,还魂帝,真是可笑”
“就是,占用族中最好的资源,不知道那些老不死是怎么想的,这不是明摆着吗?”
“你们还不知道?他都自己当真了,整天本帝长本帝短的,废物一个,还真当自己是了”
“谁让人家有个手握宗族财务大权的爷爷呢!人比人,没得比呐”
“就是,人家出生好呗”
“嘘……这是禁令,你们想受罚吗?”
“什么禁令,我们又没说错”
几个五六岁的同龄人,于对面空地上,边练拳,边愤愤不平。
淦暮尘原本很好的心情,一下没了,收拳,诧异地看着对面,平时,所有人对他都毕恭毕敬,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对自己这样不屑,鄙夷。
淦暮尘看着对面山地的几人,皱眉,咬牙大喊道“你们几个,跟我过来”
那几个孩子闻言,一时战栗,人的名,树的影,深感不妙。
时许,心中恐惧慢慢平息,一人道“怕啥,就他一废物,还能吃了我们不成,走”
淦暮尘认得,说话的人正是淦晓肖,辈分要比淦暮尘低一辈,长得比淦暮尘要壮些许,长长的脖子上,搁着布满肌肉的西瓜脸,厚厚的嘴唇上凸起山羊鼻,两只黑桃眼已深陷凸起的脸颊肥肉内,扎起来的发髻下,浓密尺长发丝外披,走起路来,强壮有力。
再观其身后几人,就显得格外清纯脱俗了许多,其他六人,平时没怎么接触,淦暮尘也认不得名字,一高一矮,一胖两瘦,后跟两如萌宠般东张西望的小女孩。
一行六人,高的瘦如竹竿,走起路来如无根之树,左右飘摆着,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其吹走,矮的胖如冬瓜,行如企鹅,爬如过年肥猪。
“刚才谁先说本魂帝的,有种就再说一遍”淦暮尘看着眼前几人,双手环抱,带着恐吓的语气。
身后几人欲要开口,却被淦晓肖一手挡在身后,肥得差点看不清眼睛藏于何处的脑袋摆了摆,努力瞪着无法张开的黑桃眼,胸脯一挺道“我说的,你又能怎样?”
“呀……呀……呀,蛮讲义气的嘛,我不想干嘛啊”淦暮尘不断碎步后退,表情故着惊讶。
“怎么?是老子说你不知天高地厚,恬不知耻自称魂帝的,那又如何?废物就应该有废物的觉悟,叫我们过来,不会只是为了寒暄几句吧,笑死我了哈……”淦晓肖看到惊容后退,脸上甚至布满胆怯害怕表情的淦暮尘,一时兴奋,解气,大笑起来。
淦暮尘闻言,挺了挺比淦晓肖矮了半截的胸脯,右手握拳,向前一伸,四指弯曲,食指前指,左手在头上左右挠挠,像在寻思什么道“哟哟……哟,那个什么,对……对,淦晓肖,我—记—得—你”
淦暮尘像寻思半天,忽然想起什么般,这才慢吞吞地说出了淦晓肖三个字,头不断地点了点,右腿向外劈开,满脸奸诈的笑,得意地抖了抖脚,那样子,倒更像是旧友相见。
“认······认识又怎—么—样,老子就是瞧—不—起—你,瞧不起你这种狐假虎威的废物,连最基础的魂修心法都记不住,我呸哈哈……”淦晓肖学着淦暮尘的动作,语气,慢吞吞将这句话说完,然后哈哈大笑。
身后六人听到笑声后也附和地捧腹大笑起来,虽然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淦暮尘双眼睁得大大的,连额头上原本细皮嫩肉光亮的皮肤都皱起了纹路,竖起大拇指,摇头晃脑,面带微笑,那笑容,要多友好就有多友好“哈……有种,淦晓肖,你当真有种啊,哈……自家兄弟,计较那么多干嘛,来……来……小事,小事情,别放在心上,哈……”
淦暮尘一边说话,一边摇头晃脑,伸开双臂,貌似拥抱的动作,让淦晓肖不觉哑然失笑“哈……过奖,过奖啦,对……对,这就对了嘛,废物就废物嘛,有啥不好意思承认的,这不就得了”
淦晓肖身后,数人目瞪口呆,这魂帝,今天是不是被门缝夹坏了脑门,被人骂,还拍手叫好,一改传说中嚣张跋扈的性子,抽的什么疯?
没人看到,两人貌似握手言和,一抱悯恩仇之下,淦暮尘右手紧握平时用来打鸟,弯曲而成的铁条弹弓,弹弓向外寸长的两末端,被淦暮尘平时磨得光亮,锋利无比。
两人哈哈大笑拥抱的瞬间,淦暮尘嘴角翘了翘,左手环抱淦晓肖,右手紧握的弹弓锋利末端直刺入淦晓肖腰间,臀部,一阵乱扎,口中喯道“废物,废物,废物····是吧?……哈······喊得爽不?让你喊……”
血,寒气里还冒着热气的血液,还有刺鼻的血腥味。
鲜红滴答,滴答······滴落地面。
疼痛让淦晓肖极力反抗,欲要推开淦暮尘,然而,淦暮尘紧紧环抱的左手,始终将淦晓肖抓得紧紧的,淦晓肖不但无法动弹,连话都喊不出。
连插数十上百下,淦暮尘这才松开手。
地上,一滩鲜红血水,寒冬里,冒险热气,只见淦晓肖摇摇晃晃,双手捂着后腰,无法直站。
终于,淦晓肖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淦暮尘这才晃了晃脖子,舌头舔了舔手中带血的弹弓,嘴角不时翘了翘,妖异的眼神,意犹未尽地看着眼前六人。
“谁敢乱嚼舌根,污蔑本帝,这就是下场”说完,淦暮尘再次舔了舔沾满鲜血的右手手指,阴沉的脸,带血妖异的嘴角,让他满脸显得极其骇人。
被吓得三魂七魄离体而逃的六人,半天没回过神来,身后,两个原本萌萌的女孩,脸色变得惊恐无比,半天,一个扎羊辫的女孩才言语微颤,支支吾吾。
“杀……杀……杀人了”
淦暮尘没有理会,转身就走,连走前,他没有多看身后倒在血泊中的淦晓肖一眼,甚至没有看一眼惊恐得无法言语的六人,只听身后传来淦晓肖本能的求救声。
“救……我……救……救我……”
走出东侧山练功之地,心情平复的淦暮尘才回过头去,只见那几个不只名的孩子中,高瘦个子背着满身是血的淦晓肖,正向淦氏宗族学院的路上跑去。
淦暮尘摇了摇头,此刻,砰砰的心跳声很明显,他自己都能听得到。
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当时的自己很想杀人,此刻,五岁的他,也是惊魂未定。
“尘儿,你这么早就已练完了吗?”
淦暮尘回头,正好看到手里提着早餐竹篮的淦啸奇至前方而来。
淦啸奇看到淦暮尘满手鲜血,不由心惊,急忙上前,蹲下,抓起淦暮尘带血的右手。
“尘儿,怎么啦,伤到哪里了?快……快,让爷爷看看,严不严重……啊”
淦啸奇紧张中丢掉盛装早点的篮子,米饭鸡腿,牛排,玉米汤散落一地。
“没……没,爷爷,我没受伤,我……我……我好像杀人了”
淦暮尘始终还是一个孩子,慢慢吞吞,半天才说完这句沉重而梦幻的话。
“没受伤,呵……那太好啦,吓死我啦,杀人而已嘛,不怕……”淦啸奇听到自己的孙子没受伤,高兴之余,一时不察,转而一惊,吓了一跳,双手捧住淦暮尘的双肩“什么,杀……杀……杀人,你……你杀谁啦阿?”
淦啸奇抓住淦暮尘双肩,着急地摇了几下,淦暮尘这才维维呃呃道“就是那个淦晓肖,他们背地里骂我,我就用这个扎了他一下”
“一下?”淦啸奇看着还滴着血的锋利弹弓,差点给这位祖宗跪下,以淦暮尘的性格,只扎一下?谁信?
“嗯,就一······两下”淦暮尘心虚,颤声。
淦暮尘边吞吞吐吐边将手上的弹弓递了过去,淦啸奇看到这锋利的弹弓,一阵心惊 “这么锋利,你扎他哪了啦?阿?”
“就扎了他腰,屁股和大腿”淦暮尘知道闯祸,被问得心虚,连忙将手中弹弓丢进草丛之中。
“你……哎,出事了,走,我得去看看晓肖伤得怎么样!你这孩子”淦啸奇将淦暮尘背起,摇头,叹气。
淦家镇淦氏宗族修魂学院大门外,此刻,已是人满为患,乱成一团,指责声成片,淦晓肖已进学院医疗抢救室。
“什么?淦暮尘打的?”铁门内,保卫科室,学院保卫科科长淦啸申听完几人叙述后,惊道。
淦暮尘是谁?淦氏宗族高层都知道。
淦氏宗族族规严明,宗族孩子相斗,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但都是小打小闹,从未出现过这种血淋淋的场面。
淦啸申头上带的牛角科长帽有些歪斜,眼角纹明显了许多,圆圆的贝眼有些暗淡,脸上横纹如深沟高垒,短短的八字胡参差不齐,颤道“去,传淦暮尘”
“科长,淦暮尘并非院内弟子,而又是淦啸奇之孙,恐有不妥”淦啸申身边的护卫显得有些难为情。
消息很快传到大门外,当人们知道是淦暮尘所为时,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
关于淦暮尘的所有消息不准外传,这是禁令,然而一个大汉的声音,突然打破平静。
“大家说说,淦暮尘就算真是什么强者转世,也不能让其胡作非为,对不对?况且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淦暮尘连族中最基本的魂修法决都记不住,这么多年,耗尽了族中多少天材地宝,败尽家财,你们信吗?”
所有人闻言,都纷纷转身看向大汉。
他叫淦暮斌,淦晓肖的堂叔,身材魁梧,头大脑肥,鼻梁高挺,满脸胡须,肚子挺圆,宛如猪八戒在世。
这些年,族中之人敢怒不敢言,不是没有怨言而是碍于族规,如今有人带头,自然附和起心中不平。
“就是就是,先不管他淦暮尘是不是魂帝转世,无规矩不成方圆,必须严惩,各位说对不对?”
“虽然说淦暮尘年幼,但有初一就会有十五,必须以示警戒”
“对,否则,明天不知倒霉会降到谁家的孩子”
……
众口难平之时,淦啸伸走出了保卫科,对着铁门向外安抚道“各位,各位,稍安勿躁,淦暮尘并非学院学员,学院无法对其追究,不过,淦晓肖受伤费用定会找其负责,至于其他的,还请各位到族中申请处理”
这时,所有人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淦暮尘压根就没入学院。
对于淦氏宗族的子弟,只要三岁就可以申请入学院,学习基本的生活技能,而淦暮尘如今已是五岁,却没有入学院,不可思议。
这除了淦暮尘有一个溺爱的爷爷外,还跟当年的禁令有关,二代老祖亲自为其做各方面的指导。
“爷爷,我们这是去哪里?你不是说要去看看淦晓肖吗?”淦暮尘趴在淦啸奇背上,心中有些浮躁,发现淦啸奇并没有向学院方向走,而是向族长府邸。
心里上,他还是有些害怕。
“不必了,我们直接去你大爷爷那里吧,想必,此刻淦晓肖家已经闹到了那里”淦啸奇双手向后环抱着淦暮尘,右手轻拍着淦暮尘的臀部,思忖着对策,快速向前面竹林方向走去。
透过竹林篱笆小道,一道身影正在极速而来,身穿锦衣,头戴布帽,帽上有一个白色卫字,看到淦啸奇时,连忙半跪道“拜见长老,想必长老已得知事情始末,请长老速带淦暮尘前往族长府邸吧”
淦啸奇挥了挥手道“我正为此事而来,走”
威严的族长府邸外,人影重重,原本议论纷纷的人们,看到淦啸奇三人到来,骤然安静下来。
走进族长府邸大厅,大厅右侧,之前跟淦晓肖一起的那几个孩子也在,不过,都低着头,而这些孩子身后,都站着自家的父母,嫡亲。
族长淦啸天早已站在大厅正中央首席前,看到淦啸奇后,疑惑道“四弟,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淦啸奇将淦暮尘放下,众目睽睽之下,淦暮尘右手五指还留有尚未干枯的血液,那只手,有些触目惊心。
“回族长,事情的经过我也不知,我按往常时间送早餐过去,还没到东侧山就遇上这血淋淋的孩子,之后,才得知他伤了人,不知淦晓肖那孩子怎么样了?”
“很严重,左腿经脉断两,伤及筋,损三脉,好在没有伤及魂海,救助也及时,应无大碍,不过不排除瘸腿的可能”
淦啸奇听后,身体微颤。
这些年,族中对淦暮尘的照顾早已有很多支脉怨声载道,如不是淦啸奇为淦氏宗族商业经营做出卓越贡献,恐怕,淦暮尘的利益早已无法保障。
淦暮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熟读族规,自然也知道自己惹下大祸,此刻,双眸闪烁,心里还想着如何脱罪来着。
淦暮尘辩驳道“他们出言辱我在先,我加以惩戒,有何不可?”
“出言辱你,你便将我孙儿打残吗?我不想多说,希望族长能按照族规,给出合理的处惩”门口响起一个强劲有力的声音,一个身影迈步而进。
此人身穿金色铠甲,身材壮硕,额头顶端,三寸高的金色包头巾,明示了他在族中的身份地位,两道显眼的白发,看上去,省略显仙风道骨。
淦氏宗族的护卫统领淦啸虎,淦晓肖的爷爷,所有人纷纷让道。
如果是伤到别人,还可以大事化小,但护卫统领的孙子,不可小觑。
八千年来,淦氏宗族枝叶茂盛,分支众多,族长之位,向来能者居之。
淦啸天这一脉掌管淦氏宗族也不过两千年左右,由此,人们对子孙后代极其重视,或许一个出色的后辈就可以改变支脉的地位,这跟皇权之争没什么两样。
由于来人身份比淦暮尘高处出一辈,按照小辈不能顶撞长辈的族规,淦暮尘只好选择闭嘴。
“虎老弟,你怎么来啦,这样吧,需要什么赔偿你尽管开口,我们尽量满足,希望能帮得上淦晓肖这孩子,至于惩罚,淦暮尘父母早亡,没人管教,才至使其做出同族相残之事,你看如何?”淦啸天看着来人,四平八稳坐在首席位上,面色有些意外。
“赔偿就算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难成方圆,虎某蛮汉,三百年来,率领护卫队保护家族,抵御外族侵扰,特别是近百年来,五族刀兵不断,只知流血,不善言语,愿族长按家规便可,免得难封口舌”淦啸虎半跪于大殿,军姿如旗。
淦啸天看了看淦啸奇,对于这些护卫队,只懂纪律不懂人情,头疼不已。
淦啸奇看着有些为难的淦啸天,双眼闪烁,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么大哥也别为难,你就按族规处理好了”
旁边的刑法长老淦啸雄闻言,也点头表示赞同,手中多了一大本册子,大手一挥,册子慢慢散开,如拱桥般浮于大厅半空。
同族相残处以流放,没收所有财物,百岁流放十万里五十年,依次类推。
待大家都看清楚 阅仔细,理明白,淦啸雄念道“淦暮尘,五岁零四个月,按五岁论罪 ,流放五千里两个半月,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支援或谋害,淦暮尘你可服”
身为护卫队统领的淦啸虎嘴角抽了抽,他只知行军打仗,也曾听说家族相残处以流放,没曾想,这其中还有这么多条条款款,弄了半天,自己的孙子可能残废,而对方不过是流放短短两个月。
淦暮尘眼眸明亮,对于这个规矩比人还多的家族,他早就想出去游历一番了,可年龄太小,爷爷未准,此刻机会来了,连忙答道“服啊,必须服,这么好的旅游机会,我怎么可能错过”
众人差点被这话轰倒,貌似这小崽子还不知,以为这是去玩,只听淦啸雄继续道“没收淦暮尘所有财物,流放期间,由于其年纪过小,准留灵魂烙印,任何人不得干预,这两个月,自生自灭”
淦啸雄念完判词,转身看向依旧半跪于厅中眼神阴晴不定的淦啸虎道“虎统领,这样的判法你可赞同?”
淦啸虎抬头看了看大厅诸位长老,瞄了淦暮尘一眼,低头,双眼闪烁道“族长大公无私,末将不敢”
“好,即日流放,都散了吧”淦啸天站起,对着门外宣布淦暮尘的罪刑,将淦啸虎扶起,寒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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