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我会去查实!”
沈洪放下茶杯,看着我,眼神光彩盛放,棱角分明的脸庞更慑人,语气缓柔:
“看来,你跟石老板的关系不浅,否则,他怎么可能什么话都对你说。只是,我不明白,那天,了空大师在那里,你为什么要装作跟石家不熟?”
“那我跟你很熟吗?”我语气微冷,淡定地喝着茶。
沈洪看着我的神情,顿时苦笑,那微扬的嘴角魅人,又茗了一口茶,问:“你要怎么样,才肯把衣服还给我?!”
我淡笑若无,放下茶杯,站起来,低头藐视他一般,目光清冷,缓缓吐丝般:“我考虑考虑……”
潇洒转身,大步离开。
身后,沈洪的目光如芒刺在背,直到我在过道尽头消失……
由于宣传得当,虽然是新歌参赛,但姜靖坤的电视公开赛依然势如破竹。
整个东城大街小巷,到处传播着他传奇一样的歌声。他的歌迷团越来越庞大,甚至算是小有名气了。
电视公开赛的第三周。
夜色阑珊。
送走了前来交流的众多歌友,服务员们忙忙碌碌,收拾着餐桌等。
我和姜靖坤站在窗外的阳台上,两个人面对包厢里。
他的脸上,竟然有一丝莫名的忧郁,淡淡地看着我,轻声问:“紫苑,如果东城的决赛胜出了,可到北京后,我却没能冲出去,这一路来,这么多费用,我该怎样才能偿还?”
我知道,他是指近期聚餐的人越来越多,出去时乐队的费用也不少,担心以后如果不能成功,要怎么样才能报答郝导演这深厚恩情。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说:“这里吃饭的钱,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石老板提过,石老板说他以前也穷过,看到你这么用心,就想好好支持你,这些费用,不用郝导出,也不用你出,石老板都包了,算是对你最大的鼓励。”
我宽淡一笑:“他说他别的也帮不上,就清风楼有的,你尽管用,不用担心!这些饭菜,值不了几个钱,都是从农户那里直接收购回来,不心疼!”
姜靖坤被我灰谐的语气逗乐了,灿然一笑,看着我,眼神温热:“还有你,总这样陪着我,真不知道,我姜靖坤哪辈子修来的福分,突然之间走狗屎运,遇上你们这么好的人!”
他语气夸张,我也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夸,不禁又一笑,说:“那还不是你努力的结果,你要是不愿意拼,谁也帮不了你!”
姜靖坤从偌大的北京来到小小的东城,本就是一次很大的冒险,本来郝导也不确定能帮他,他还是带着一丝希望来了,不正好说明他足以努力。
姜靖坤若有所思,笑意温雅,问:“那下一周怎么安排,之前能去的地方都去了,我们还能上哪里?!”当然他指的是路演。
我心中有数,微笑依然,缓缓地说:“是啊,这个问题,我一直在考虑,总让你们到处奔波也不是办法,越接近总决赛,就越紧张。你们应该保存体力,不能再去山区那么远的地方了,在市区又不能演出,那你们只能到公园里去练习!”
“总决赛,”姜靖坤还是有一些犹豫,“还是要另选新歌吗?以前练的那两首,不能继续用吗?!”
他担心总决赛用新歌,可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顺利。
我整顿心情,慢条斯理地回答:“你要保持一贯的优势,就非选新歌不可。毕竟,这几场比赛下来,你弱的对手都已经被淘汰出局,总决赛里,你要是选用上两场唱过的歌曲,就没有明显的优势。”
“也是!来来去去就两首歌,再唱下去,别人就要笑话。”姜靖坤又轻轻一笑,显得轻松多了。
“是啊,既然比赛的目的是把你的新歌推出去,我们何不尽量一举两得,假若失败了,别人也已经知道你的才学,要成功也不难了。”
姜靖坤微微笑了笑,信心依旧,声音依旧动听:“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照做!”
我抬起头,看着姜靖坤清秀的面庞,清晰如画的眉目,沉稳无比,一字一顿,说:“靖坤,如果你相信我,以后,每一场比赛,我们全部用新歌,绝对不用之前唱过的!”
我站在他面前,神情肃穆,仰望他如同敬仰自己的歌神:“人生如戏,我们没有彩排,全力以赴上阵,只有经历了才知道,结果是什么!”
姜靖坤认真地点点头,似乎想起什么,微笑更惬意,声音极致温柔,说:“今天晚上,我们选出的新歌,你应该还没听过吧,我唱给你听?”
“哦?!”看他神秘的笑容,我兴趣勃勃,望了厢里面一眼,服务员总算整理完毕,人都走了。
“好啊,那我听听!”
反正一首歌只是几分钟的时间。
回到厢内,我们在方桌的一端坐下,姜靖坤拿起他的吉他,侧身坐到方桌上,我就在他身前的椅子上坐下,两两相对。
姜靖坤抱着吉他,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怯,看着我的眼神极致柔和,轻声说:
“这首歌 其实我很久以前就写出来了,可每次唱,老找不到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到乡下,游山玩水时,总是想起它来,和队友们改了好几回,总算找到感觉,我唱出来,你听听!”
我手臂撑在椅子背靠上,舒服地坐着,抬头仰视他,平静地点点头。
“薄酒两三两,微波亭上,清风送晚;
青丝垂扬,回眸凝望,此生悠长;”
吉他轻轻弹奏着,姜靖坤轻声吟唱。
刚开始,我并没有多大感觉,只是觉得这节奏音律、这歌声,就像清泉般,抚摸过我的心田,说不出的清爽舒坦。
“说不尽的绵绵情话,化作一缕清风飘扬,道不完的热血满腔,竟不堪一唱……”
节奏突然一紧,竟然有一丝淡淡地忧伤。
“故人青山外,流水绕人家。绿树郭外斜,把酒话桑麻。”
一种说不出的,惬意悠然的味道:“悠悠此曲长,何时复衷肠,又见好时光……”
姜靖坤悠然唱来,竟有种莫种奇妙的淡淡忧伤和一种唯美飘逸的感觉。
“薄酒两三两,微波亭上,清风送晚,青丝垂扬,回眸凝望,此生悠长……”
姜靖坤似乎毫无情绪波动,轻轻吟唱着,咬字清晰。
我却有种莫名奇妙的感动,心灵被安抚过的美妙感觉,一直定定地盯着他,直到他唱完,仍然怔定在那里,心里还是一片田园清波……
“怎么样,好听吗?”姜靖坤抱着吉他,停下动作,看着我,平静地问。
“嗯?!”我这才回过神,无言地感动,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真的是你自己写的?!”
姜靖坤知道我这是在夸他,俊脸上露出一丝少见的羞赧,点点头:“以前歌词不是这些,这是经过我这段时间的修改,变成这样,这感觉,也是最近才找到的!”
他注视着我,眼神里神采四射:“紫苑,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跟你在一起,我总觉得灵感喷发,许多感觉以前找不对的,现在好像全都回来了,真是太神奇了!”
“这首歌好听是好听,”我有些顾虑,深深凝望着他,“但有点像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不容易被人传唱,你选它做比赛歌曲,确实风险大了!”
姜靖坤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问:“那怎么办?!”
我想了想,一时间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说:“这样,既然已经选好了,你们还是先练着吧,这两天,容我想想!”
姜靖坤点点头,眼神依然坚定。
论音乐,我当然没法跟他谈,可对于如何把歌曲推出去,姜靖坤似乎对我充满了信心。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
上午,天空又一片灰暗,可对于这盛夏的炎热天气,此时正好。
我本打算陪着姜靖坤他们一同到公园里练习,可又接到王之云的电话,急匆匆地赶回“唯一茉莉”。
王之云办公室。
王之云正坐在茶台边上等着我,没有泡茶,脸色阴沉。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一惊,在她身旁独位沙发上坐下,轻声问:“王姐,急急忙忙叫我回来,什么事?”
王姐缓缓地抬起头,脸色严肃,语气沉稳,问:“上次沈洪叫拿回来补字的那件外套,在你那里吧?”
“是啊,怎么了?”王之云很少对我这么冷淡,我有些莫名所以。
王姐微皱眉头,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谨神色,缓声说:“紫苑,我已经跟沈洪签定协议,把这衣服包括设计专利卖给了他,之前你也同意了,现在衣服既然已经补好,你拿回来还给他吧!”
我仔细审视王之云的脸色。
此时,她紧盯着我,神色有一丝慌张,似乎担心我要拒绝她似的,异样的冷板。
我什么也没有说,走出她的办公室,来到总监的存储室里,把藏在一堆面料里的我设计的那件外套拿出来,放在熨烫桌上整理,拿起喷雾熨斗烫平,心里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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