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报警十分钟后,一辆没有闪动警灯的警车,静悄悄地来到了我公寓楼下的路口处。
夜里,无边的黑暗和静谧。楼上我房间的灯没有关从窗口往楼下望去,有两个人直接下车来到车头旁边四处张望却没有叫他们同来的人一起下来的意思。
片刻后,车后座上的两个人悄悄下车,猫着身子,极速溜进树林里,来到距树林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埋伏下来。
车旁的人一直在等着什么,又过了一会儿才走向我住的公寓楼,跟楼下的看门大爷低声说了些什么。
之后,两个人就走上楼来,来到我的门前,敲了敲门,轻声说:“方小姐,开门啊,我们是警察,接到你的报案赶来的!你看看,”有一个人把证件从门缝下边塞进来。
我拾起证件,认真地看了又看,那证件看起来确实像真的,纹路精密清晰,上面写的名字是杜强,我想正是我打电话向他们求助我没有理由不出去。
即使江成伟说的话是真的我想我一个报案人他们应该不会拿我怎样犹豫片刻后我移开沙发一步,打开门锁。
见到我战战兢兢的出现两个警察用身体顶开门,移开门后的沙发,拓宽门缝,跨进门内来。
为首的是个高个子微瘦方脸铜色皮肤跟在旁边的是个皮肤白晰脸型圆胖有些斯文气的小个子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小眼睛看起来精光闪闪,正是他戴着写杜强名字的证件。
那高个边走边问:“方小姐?是你报的警?”神色严肃而脸紧绷着。
看着楼下的昏暗灯光我点点头有些惊恐,回头看向他们脚步迟缓地微微后退。
两个人一前一后夹住我往厅内走像给予我保护又像是挟持,悄无声音地把门又反锁了。
他们手中持枪,戒备着,在屋内里转了一圈后,又回到客厅。
高个子的声音清爽说:“我们来的时候你房间的门还关着现在我们打开房门进来了可里面没别人,只有你。窗户是锁着的他可能已经跳窗逃跑了!”
“怎么可能还能逃?”我轻声说“这是四楼跳下去不死也是重伤......”
矮个子杜强声音粗大:“这混蛋死不了的!他是个攀岩爱好者随身带着绳索呢!你说他绑你的是不是那种韧度很好的钢丝绳?”
我又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人互相传递了一个眼色杜强再次把已经关掉的电视机打开,高个子和气的说:“你别怕他已经逃跑了你也已经带我们指认了现场,现在跟我们说说,他还跟你说过什么?”
“啊?”我的警惕之心一点没减盯着高个子的脸看他的眼神同时揣摩着——万一不幸被江成伟言中,如果这两个人对我不利,我逃命的路线在哪“指认现场?什么指认现场,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楼里的住户大多数都睡觉了一切安安静静的我们的声音淹没在电视机的嘈杂声中。
我仔细观察周围除了房间门口被割断的绳子和被摆在一边的小沙发其他的都像没有任何事发生过连垃圾桶都是干净的——已经被江成收拾过了他的反侦察意识确实非常强。
小个子走出房间手中的枪还在警戒状态对着高个子摇了摇头压低声音:“没有什么都没发现!”
高个子眼神凶狠盯着我问:“你说的人呢在哪儿?”
“你们刚刚不是说他已经逃跑了?怎么还问我人在哪儿?!”
这时,我比任何时候都恐惧!
一个人的凶残毒辣如果在表面至少可以防范可这种在正义表象下的阴狠让人防不胜防。
我怯怯地后退小声说:“我.....我不知道啊......我出房间来的时候他明明刚刚爬出窗外......”
“我们哪儿都搜遍了连个人影都没有一点痕迹都没有”高个子疾言厉色“倒像你自导自演,报假案捉弄我们!”
我慌恐万分没想到,江成伟明明走了,现场怎么还能清理得这么干净?!
我赶紧摆手说:“我哪敢?!他真是来过了”慌忙伸出手,手腕上还隐约有暗红的勒痕“你们看这是他绑过我的痕迹!”
“那他跟你说了什么?”
想起江成伟的话再看看这两个警察的行事作风我犹豫了几秒钟,说:“他说他没有杀过人其他的就没有了......”
高个子把我的表情看在眼里脸色一变阴阴的说:“谁知道你手上的勒痕是不是自己做的?再不说实话就以防碍公务罪关你几年!”
我吓了一跳谨慎地说:“我又没有看清你们的证件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警察?万一......”
话没说完高个子从衣服内掏出警察证,亮在我的面前我定睛一看上面写着:“缉毒大队吴军国”,我一面祈祷不要被江成伟说中一面想着退路接着说“他还说他被人栽赃陷害还查不出那人是谁......”
吴军国突然一把从矮个子那儿夺来枪子弹随手上档枪口对准我的额头嘿嘿冷笑:“这么说,你信了所以他没有杀你?!”
我的心凉浸浸入骨仿佛堕入了冰谷底人反而冷静下来说:“你们是警察怎么能明目张胆地杀害一个无辜的人而且我是报案人?!”
旁边的矮个子也紧张起来低声说:“队长用不着杀她吧她也说不清事件的来龙去脉而且刚才我们上来那老头也看到了如果她死了我们脱不了干系!”
吴军国毫不动摇面色沉冷,轻声说:“可她要是到外边去说那些事难保没有人起疑心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让她永远闭嘴,再嫁祸给江成伟!”目光转向厨房里的刀架“你去把刀拿过来我让她慢慢地死......”
我脑海里立刻出现自己一点一滴流血而死的场景恨不得想反过来将这两个人碎尸万段。
矮个子犹豫再三慢吞吞地把水果刀拿过来递给吴军国。
吴军国接过刀晃在我眼前,恶狠狠的说:“你要是敢吱声我立刻就开枪毙了你!你要是老实一点还可以多活几个小时......”说完扭头示意矮个子“把她铐起来放到房间里给她割脉自杀等晕了我们就走。”
多么歹毒的计策!可我也不是那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想起刚才丢放在床底的球棒我得想方设法拿回它。
我正想着矮个子已经抓住我的双手,于我身前铐起来接着又找来毛巾塞住我的嘴巴。
吴军国见我软绵绵的像羊羔般顺从着他们表情有了些松懈使眼色让矮个子持刀跟在旁边而他自己则推着我,走进房间内。
就在我跨入房门内的一刹那,忽然,一个人影一动球棒一闪我顿觉屁股被人狠命踹来一脚身子往前一扑摔趴到床上。
同时,“登”一声——枪被击飞撞到墙上,落到地上。
好机会!我立刻翻滚起身准备抗争,一看那人影正是江成伟!
他没等吴军国反应过来已经左右重拳击出雷霆万钧般朝吴军国门面砸去,吴军国猝不及防受重创摔向墙壁--
倏然受袭矮个子杜强拼上狠劲,双手攥刀冲进门内,狂刺而上在江成伟吴军国两人闪过我面前的瞬间错过江成伟,扑向我。
我躲避不及,无奈展开手铐迎上去。刀刺进了铐链中矮个子顺势往上压,要扑倒我。
恐惧和愤怒化作可怕的力量今天晚上,我两次在鬼门关徘徊,哪还能有半分犹豫。
我拼足十二分的狠劲伸长手臂,用铐链翻转刀身,顶住矮个子进攻的同时双脚狠狠朝杜强的胸腔踹出去。
可想而知一个人如垂死反抗的力气有多大——“噗!”的一声矮个子仰面摔出去倒在客厅中央。没等他起来没等我喊出声江成伟持棒大步向前朝他后脑勺一挥他顿时闷声倒地再无动静了。
我转头一看墙边的吴军国也早已躺地无声我紧张地问:“你把他们都打死了?”
江成伟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甚至没有一个字的小瓶子打开瓶盖,分别给那两个人喂进两颗药又跟他们喂水,一边说:“只是晕了死不了!我还不至于蠢到真给自己背上两条人命!”
我松了一口气上前找手铐钥匙问:“那你给他们吃什么?”
江成伟收起小瓶,放回口袋里从矮个子身上搜到了钥匙帮我打开手铐说:“安眠药!让他们在这睡上一两个钟头我送你到学校去!”
“我去学校?他们会很快捉到我而且我还要背上袭警的罪名......”我诚惶诚恐地说。
手铐打开了江成伟把手铐连同钥匙一起塞进我手里说:“把它处理干净不要在上面留下痕迹放回他的口袋我们马上走!”
不由我再分说他立刻起身,给我收拾屋子用抹布和拖把消除一切痕迹。
看着他手脚利落的样子我想这个人一定经常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所以遇见这种事总是有条不紊、干脆利落。
“还愣着干什么动作快点!”他把抹布丢给我摆正沙发拿起拖把拖地板。
这时,我才注意到,江成伟已经换掉破洞的裤子,穿上了警察的裤子。
想起他之前身上那破开裂缝的衣裤我竟忍不住又笑起来。
“什么人没心没肺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笑?!”他回头扫了我一眼,没好心气地说。
见我久久没动江成伟收拾好一切把抹布手铐钥匙等都抢过去收拾干净放置妥当拉着我就要往外跑。
我说:“你等等”走进房间,从衣柜里找出两件相对宽松的长衣长裤丢给他“拿着吧,万一有用,别穿警察的衣服了!”
江成伟低下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裤苦笑无语收下我的衣裤,拿个环保袋装了。
灯依然没关我们走出房门没有走楼梯下楼。
江成伟直接把我拉到东面的阳台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卷只有拳头那么大的钢丝绳有一个智能小扣的绳头挂住窗户的铁杆另一头抛下楼他一只手夹住我的腰抱住我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活动环扣,扣住绳子后一跃而起有力的手臂抱紧我,无声的落到阳台栏杆上又一跃而下双脚夹着绳子往下滑溜。
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两个人平安落地。
江成伟熟练地收回绳子拉着我的手,急速离开方向却不是市里而是反方向的郊外……
黑暗无边的路途中我的心又悬起来问:“你要带我去哪这条路不是去学校?!”
江成伟头也不回依然脚步如飞说:“要是走市中心转车你两个小时都到不了学校。从这里到客运站不到半个小时的脚程我带你到那里打的士一个钟你就到学校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个学校?”我的手被他紧紧抓着脚步被迫跟紧。
“你的书架上到处都有我又不是瞎子还有“黑暗中,我隐约见到他嘴角得意的上扬“你藏在书柜夹层里的两万块钱,我暂时借来用用过后一定还你!”
我心一抽紧心想,他这种人拿去了哪还会还回来?!我心凉沉沉的,说:“那可是我辛苦一年的血汗钱……”
“放心吧等我找到幕后主使洗清罪名马上还你!”他微微停顿“你到学校后不管什么时候,一定保持跟同学在一起尽量呆在人多的地方避免被人暗算!还有假如公安局的人来找你去问话你最好找个有头有脸、公安局不敢轻易得罪的人陪你否则谁都保不住你了。”
人世间的冷暖险恶我并非现在才知道不过此刻心底依然冰川连海、冻入椎骨。
远远的,看见车站了江成伟却把我拉住,停下来休息喘息声渐渐变小。
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按几下后放到我面前指着车站说:“你先去打个电话报警就说你刚才报警后,有两个人冒充警察到你家里来杀你被你打晕了现在你已经逃了出来非常的害怕不知道哪些警察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所以先躲起来......”
“有四个两个在楼下林子里......”此时,我竟然还较真。
“那两个早被我打晕了你没见过!”他黑幽幽的眼神像幽灵一样静得瘆人“拿去打电话的时候录音然后拿回来给我假如以后你出了事,我可能还能想想办法……”
不知怎的,我心里突然一动莫名地有了一点点温暖感抬起头,重新打量眼前的这个人……
“你不用这么感动今天你做不成我的新娘总有一天会的!”他把手机放入我的衣袋里一把把我推出去让我进入车站灯光下的路。
天杀的!江成伟这种人,敢情遇上女人就要做”新郎”。
我哼哼冷着脸,头也不回径直走入车站里找到公用电话,拨通了报警电话一手在口袋里按下录音键......
把手机还给江成伟后我没有道别他再次在黑沉沉的夜色中消失了而我匆匆登上在车站前候客的的士赶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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