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喜这样的反常采儿心中一震,眼眸垂下,轻声对常有喜道。
“宸令国皇室直系身上的某处都会有一朵宸令花,那是宸令国皇室的象征。”虽然现在已经没有所谓的宸令皇室了,“主子,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采儿的话让常有喜手下一紧,原本就被常有喜紧紧掐着的手腕此时怕是已经青紫了。
但是采儿没有心思顾忌这个,目光灼灼的看向常有喜,那其中有期待,也有忐忑。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为什么从来不说……”
好像一下子便泄了气似的,常有喜颓然的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采儿将一切都听在耳中,对常有喜这样有些心疼。
“主子你忘了,采儿曾与您说过的,青卫暗军的前主人,除了您的母亲之外,还有一位老主人,他地位尊崇,曾受万民敬仰,那便是当年宸令国的太上皇,而青卫暗军,也是皇室手中握有的势力。”
她是有隐瞒,但是却从来没有欺骗过主子,也不会欺骗主子。
“竟是这样?”
常有喜叹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叹自己,还是在叹亲长。
“可为什么,母亲至死都没有告诉我。”
至今她还清晰的记得那个从骨子里就透着温柔的女人,记得她是怎么在她的怀中嘴角溢出鲜血,是怎么,身体一点一点冰冷。
哪怕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都对报仇只字未提,只是要她好好的活下去。
“宸令国灭国,罪魁祸首便是楚国,皇后娘娘又怎么会没有看出来您已经将自己当做了楚国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楚国,您是她唯一的女儿,已经让您背上了杀母之仇,又怎么忍心,让你再背上那灭国之恨?”
更是因为,甄敏淑看出来,常有喜已经对凤之移动心了,对于她来说,女人找到一个良人便是找到了毕生的归宿,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她又怎么忍心将那血海深仇加在她的身上。
怔怔的,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常有喜的脸颊,记忆中只见过一面的女人,血脉上的母亲,竟是用生命在守护她的幸福,所有的苦难,都是自己扛着。
“采儿,灭国之仇,既然我已知晓,又怎能不报?”
她冷静下来,看向采儿的眼神尤为的冷清,这一切都是常有喜没有想到的,她没有想到,曾经想用生命去守护,殚精竭虑只求安稳的国度,竟与她有灭国之仇。
这算不算是认贼做父?
闭上了眼睛,常有喜将所有的情绪都隐于眼底,同时也隔绝了采儿担忧的视线。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采儿知道常有喜此时的心中很不好受,现在常有喜需要的只是一个安静的环境而已,有些事情,要让她自己想清楚才是。
对常有喜躬了躬身,采儿转身出了房门。
刚出门便装上了凤之移跟凤其缜,眼神闪了闪,采儿却还是从容的对二人行礼,“见过十六王爷、七皇子殿下。”
即使采儿的礼仪半点不错,但是二人还是能够感觉到采儿对他们的厌恶。
有时候奴才的意思便是主子的意思,采儿对他们如此,何尝不是常有喜对他们如此呢?
若是别的人,敢这样甩脸子给他们看,必定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但是这人是常有喜,他们也只能摸摸鼻子认了。
“有喜怎么样了?”凤其缜有些忧心,很想进去看看,但是却又怕打扰了常有喜休息。
今日她受到的刺激已经很大了,凤其缜希望常有喜能够好好休息,想开一点。
“不行,我要进去看看她。”
凤之移对常有喜很不放心,虽然平常她还算是一个靠谱的人,但是任谁在知道这样的消息之后难免都会做出什么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来。
他害怕的不是别的,而是常有喜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上前一步,采儿不再掩饰自己的武功,成功的拦住凤其缜和凤之移,“主子很好,不需要十六王爷与七皇子殿下的关心。”
没有想到一个丫头竟然会有不逊于二人的武功,凤之移和凤其缜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不敢置信。
“二位请回。”
完全不管两人的心里是怎么样的激荡,采儿半点都不让步。
见此他们也知道,硬闯是不行的了,若是伤了采儿的话,只怕会让常有喜更加生气。
“好吧,那你好好照顾有喜,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我。”
凤之移见凤其缜如此,不由得轻嗤一声,“假惺惺。”看向采儿的时候却又变得殷切,“别听他的,若有什么事情的话告诉外面那些人我已经吩咐他们了。”
对采儿轻笑了一下,凤之移便将凤其缜拉走了。
“十六皇叔还是不要打有喜的主意了,您曾经对她做过的一切都不会被原谅。”凤之移说的斩钉截铁,而事实也是这样,常有喜确实就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性格。
在常有喜的世界里面,那就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对于骗了她的人,常有喜不给给予第二次信任,这对于常有喜来说是多余的。
而凤其缜却好像完全没有将凤之移的话放在眼里一般,“呵,本王的侄儿难道没有做过让有喜不悦的事情吗?”
当初若非是凤之移跟常沁联手,现在他跟常有喜便是夫妇了,即使常有喜为他对她做的事情生气也没有关系,他有一生的时间来得到常有喜的原谅。
这一切都是被凤之移跟常沁给毁了,这又怎么能让凤其缜不恨?
虽说凤其缜看起来好像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但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恨又怎么能逃脱凤之移的眼睛,他轻笑了一声,“你确定有喜会因为那件事恨我而非感谢?”
说完,也不管凤其缜是什么反应便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凤其缜看向凤之移离去的方向,眼神微冷,凤家的人多薄情,他自己已经是个例外了,他不觉得凤之移也会是这个例外,毕竟凤之移曾经还是个浪荡子呢,身边的女人无数,这样的人能有多深情?
虽然现在凤之移对常有喜能够说得上是一句情深不悔,但是日后呢?在权利的侵蚀下,凤之移能够下定决定保护常有喜而不是毁了她保全江山吗?
凤其缜不能确定。
他也不敢赌,若是别的事情,哪怕只有三分可能,凤其缜也敢去堵上一堵,但是若是换到常有喜身上,那就算是有九分,他也会胆怯。
这世上只有一个常有喜,若是有什么意外,天大地大,在哪里能再找到一个她?
想着,凤其缜的眼神坚定起来。
出宫的步履也稳健了不少。
权利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他才能够保护常有喜的安全不是吗?
世上这么多人里面,要说凤其缜相信的, 也唯有他自己而已。
“王爷,王妃的尸体……”
小顺子小心翼翼的凑近凤其缜的身边,是的,他事实上是凤其缜的人,也是他在宫中埋下的一枚暗棋。
此人对凤其缜还有些用处,但是在他面前提起常沁,凤其缜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没听有喜说吗?碎尸万段!”
就算常有喜不这样说,凤其缜也是打算这样做的,常沁一次次的设计陷害常有喜,就算在嫁给他以后多有收敛,但却还是下手不少,这样的人,若不是嫌脏的话,凤其缜当真恨不得吃她的肉和她的血!
突如其来的火气让小顺子浑身一抖,心中也是发苦,不禁开始埋怨起常远道来,若不是他授意还塞给他不少银子的话,他怎么也是不敢触凤其缜的霉头的。
原来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爷应该不会做的这么绝情才来问的这话,现在他知道他是大错特错了,这哪里是有恩,分明是对常沁恨之入骨才是。
好在,凤其缜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就算是这样也让小顺子惊出一身冷汗,还没有等凤其缜走远便连滚带爬的跑了,吩咐去处置常沁的尸体。
小顺子没有看见的是,在他离去之后,凤其缜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常远道是怎么知道小顺子是他的人的?
若是不知的话,有怎会叫他来问他的意思?要知道,一般的小太监可没有见王爷的资格。
这个常远道,看起来也不一般啊。
现在已经知道了常远道并非是常有喜的生父,对她也没有什么养恩,最多是不让她饿死罢了,还让她在相府受尽欺凌,而常远道对于常有喜来说又像是个定时炸弹一样,若是常远道在一天,常有喜便有可能暴露身份一天,这无异于将常有喜置于危险之中。
凤其缜的眼神陡然危险起来,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个常远道,是不能留了。
对空气吩咐了一声,“将常远道处置了。”
那边凝滞了一下,存在便彻底消失,凤其缜看向那个方向若有所思。
伸手随意招来个宫人,“本王的皇兄此时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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