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宫中落叶如霞,即使现在上京已经步步危机,但是表面上却还是没有多少端倪,皇宫之中还是以前的美景如画。
可就是这样,常有喜所在的小院里却满是荒凉,春熙院没有了往日里的淡淡温馨,在院中伺候常有喜的秋水不知道去了哪里,院中唯有她一人而已。
她坐在院中看那繁花落尽,只觉得心中也是一片荒芜,这世间好像没有什么能让她停驻。
除了采儿她们之外,也就只有凤之移才是真心对她的吧。
凤其缜来的时候,正看见常有喜斜倚在台阶上,好像在数落下的花叶一般,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他想起那年初遇,常有喜还是相府不受宠的庶女,在满是梅花满地的野外舞剑的场景。
长剑凌厉,目光如炬,一眼万年大抵就是如此。
“有喜。”静静的走到常有喜面前,她的面容好像还是与那年无异,可凤其缜知道,终究是回不去了,他们中间隔着的东西太多。
把玩着花瓣的手顿了顿,常有喜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凤其缜,睫毛微颤,“你来做什么。”他那个好妻子害了她母亲,凤其缜居然还来此见她,做什么?来看她失魂落魄的吗?
“我来看看你,好久不见。”好像没有注意到常有喜的戒备似的,凤其缜看向常有喜的视线温柔缱绻,好像在当年,他要娶她,她要嫁他的那一天,他们相拥的那一天。
可常有喜面上却半点都不为所动,只是微颤的纤手展现出了她心中并非是这么平静,“不劳十六王爷费心,有喜很好,不见你们更好。”
“喜儿,我们一定要闹成这样吗?”凤其缜看向常有喜视线中由着深情,更多的是沉痛,即使心里已经知道今生他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了,但是在真正面对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霍然回头,常有喜目光灼灼的看着凤其缜,“听十六王爷的意思,这还是有喜的错了。”
难道他利用了她,还想要她的命以后,她还要对他毫无芥蒂吗?
“三皇子殿下请十六王爷来的?”他们这些人蛇鼠一窝,凤晟捉了她但她却不听话不肯配合,所以先是要常沁用甄敏淑来破了她的心理防线,然后在让凤其缜出现对她温柔以待,企图再让她奉上一颗真心吗?她不会再这么傻乎乎了。
凤其缜看向常有喜的视线之中由着沉痛与愧疚,“有喜,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但是也请你不要这样想我。”
“三年前花朝节,将我绑了的是谁?对我下毒的是谁?那做玫瑰饼的妇人又是谁的人?是谁指使她在我的饼中下毒?这一桩桩一件件,还请十六王爷为有些解惑可好?”
常有喜起身,一步一步的逼近凤其缜,视线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不出意外的在他眼中看见了心虚,即使已经确定了这些事是凤之移做的,但是在亲眼确认的时候,常有喜还是觉得心中闷闷的好似灼烧着滔天的怒火。
这就是她第一次动心喜欢上的男人啊,常有喜觉得自己喜欢上他大概是真的瞎了眼,被他的伪装给骗了。
“我……这些都是我做的没错,但是有喜,请你相信我,当初我说要娶你是真的,对你的好也都是真的。”越说,凤其缜越觉得心虚,这些话任谁都是不会相信的。
果然,常有喜在看着他的实现之中尽是嘲讽,“十六王爷何苦同我解释?有喜只是一个小人物,任由您耍着玩也是有喜的福气,您不用同我解释什么。”
对于凤其缜来说,不管常有喜打也好骂也好,哪怕是发疯都好,起码他心里会好受些,可就是这样淡淡的,好像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好。
“当初是我做的不对,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相信我,好不好?”就算是凤其缜自己,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对一个女人这样的低声下气,可他此时是情愿的,他想要常有喜相信他,哪怕常有喜怨他怪他都好,就是不要怀疑他对她的真心。
可常有喜却不是那么容易打动的,就算凤其缜再多说什么,认定了就是认定了,更何况,“事情已经过去了,多说也无益,十六王爷是尊贵之身,自然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相不相信都没有多大的意义,反正在报仇之后,常有喜也不想跟他们有多大的交际。
深宫之中的生活啊,常有喜是真的累了倦了,若是到时候不愁药谷还愿意接受她的话,就去不愁药谷过了一生吧。
为什么心中有些不舍呢?
看着眼前口口声声说对她真心的男人,常有喜不由得想到了远在澜巫族的凤之移,那个男人虽然嘴巴毒了一点,行事邪僻了一点,但是对她的真心却是实实在在能够感受到的,不是凤其缜算计颇多的王爷可以相比。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王爷就当有喜被权利迷失了心智吧,还请王爷不要多做纠缠。”毫不犹豫的打断凤其缜的话,常有喜脸色突然就冷了下来,她是真的不在意在凤其缜心中的形象,所以才会这样毫无芥蒂的自黑。
看着一心想要拒绝他的常有喜,凤其缜心中一痛,那仇视的眼神好像是一柄柄锋利的利剑将他刺的遍体鳞伤,这世上也就只有常有喜这个真正被他放在心上的人有这样的本事了吧?
可即使是这样又如何呢?他怪不得别人,常有喜口中的那些,不都是他做的吗?曾经他确实是对常有喜起过杀心,现在他真的后悔了,都后悔了。
若是之前知道会这样喜欢上常有喜,那他想来也就不会选择争夺这些了,有常有喜在,那就算是做一个闲云野鹤也是甘愿,
“你走吧。”被凤其缜的眼神看得心中闷闷,即使她已经对凤其缜死了心,但是这样的眼神,不管是谁都心中不会好受。
更何况,她现在心中是真的很乱,亲眼见证了母亲的死去,常有喜看着跟凤晟与常沁有关系的人晃荡在眼前就觉得心中难受。
“好,那你好好的,想要什么的话就说,我会吩咐门口的侍卫尽量满足的你需求。”见常有喜的情绪确实是有些不好的样子,凤其缜也不敢多做纠缠,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
“我想要你走。”她有什么需求?她现在最大的需求就是想要母亲活过来,可能吗?这些人的虚伪面目,常有喜一刻都不像面对。
即使心中有准备,但是凤其缜还是对常有喜这样毫不犹豫的想要赶走他的行为感到伤心,不过却也知道他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凤其缜深深的看了常有喜一眼以后,转身走了出去,他知道,常有喜现在谁都不想见。
日子沉默的过,常有喜期间也顾不上什么会不会被凤晟发现,让采儿将甄敏淑的尸体带了出去,这么久了,也该下葬了,不然的话,她要面对的可能就是母亲的尸体在她面前腐烂的场景了吧。
采儿知道常有喜不好受,想要给常有喜讲点有意思的事情来引起常有喜的注意,但常有喜近日却像是没有生命了似的,对什么都是淡淡。
“凤之移那边怎么样了。”要用最少的损失成事,这是常有喜做事情的目标,她知道,甄敏淑不是想要让她生活在仇怨里面,但是她常有喜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她跟凤晟还有常沁一定就是你死我亡的关系。
“主子,七皇子殿下应该已经联系到澜巫族了,咱们的计划也可以开始了。”采儿看着常有喜的视线很是小心翼翼,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振作起来了,不过这终究是好事,采儿的回答也算是一丝不苟。
闻言常有喜起身,她相信采儿的判断,那现在便开始布局吧,在一个隐秘的小抽屉里面取出不愁药谷圣药“唐兰”递给采儿,“这是保命的圣药,吃了它就可以结了噬心蛊的毒,想办法给皇上吃下去,然后告诉他一些他应该知道的东西。”
常有喜说的意味深长,她知道,采儿能够理解她的话。
“是,属下这就去。”躬身对常有喜行了一礼,采儿拿着“唐兰”施展轻功,从窗户外面悄无声息的向御书房的方向急急掠去。
采儿做事常有喜放心,事情已经交给她了,那她也要着手开始布置新的任务了。
拍拍手让隐藏在暗处的人出来,常有喜看着四人淡淡的吩咐道,“将我们的人插进宫人里面,隐藏的钉子可以动了,按计划行事。”
“是。”四人对常有喜恭敬的拱手,对常有喜提出的要求没有半点异议。
他们担心的只是,“请主子留下一人贴身保护主子。”常有喜几次被掳走让他们收了不小的刺激,所以才有了一定要贴身保护常有喜,她身边不能离开人的决定。
是为了她好,所以常有喜也没怎么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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