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班长,请你对我们厂的厂报做一个评价。”姚柔反问刘胜男。
刘胜男扰了扰脑袋,想了想,自己一般很少看厂报,她一般是到路边的书摊买一些盗版杂志、盗版的琼瑶小说来看,只是偶尔翻动一下厂报,看一下厂里的招聘信息。
“我没有什么评价,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刘胜男如实地回答。
“刘班长的一番话,听起来很平常,可一下子就切中了厂报的要害,这样一份平淡无奇的厂报,尽是些集团高层活动的新闻,本厂某个员工的如何敬业、如何以厂为家这些冠冕堂皇的狗屁文章,有几个员工愿意看的,没人看,我投什么稿呀,写的有意思吗?”姚柔终于说出了她放弃投稿的真相。
厂报致命的缺点,让姚柔一语中的,丁原也无话可说。他也想把报纸办成有知识性、趣味性、可读性很强的,让员工喜爱的报纸,可他不愿去动这个脑筋。
要将报纸彻底改版,首先要通过集团办公室主任这一关,还要拿到集团董事会去讨论,弄得不好还会让一些人不舒服,因为这是某些集团高层弄出来的,要改版就必须推翻原来的出版模式,还要增加经费,最重要的是,会让这些高层人士在面子上过意不去。
虽然说动大手术改版比较困难,但他还是想将报纸办成员工闲暇时分能翻一翻、看一看的报纸,否则他这个总编辑也愧对自己的这个岗位,。再者,听听姚柔对厂报的合理化建议,做一些小的调整,他还是能搬到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想在姚柔身上找到共同语言。
“小姚,不愧是才貌双全,一语中的,目前这份厂报确实是集团公司的一大负担,按理说,几十万人的大厂,完全就是个中型城市,外来工们的文化生活比较单调和枯燥,周边的歌舞厅和录像厅尽是些低俗文化,不能登上大雅之堂,不能员工的业余生活有所帮助,更不能提高员工们的技能和社交经验,可以说这是集团最大的失误,我想请教一下,厂报如何改版?”
姚柔见丁原问自己如何改版厂报,感觉有些滑稽,笑着对丁原说:“不好意思,我想你作为总编,却对厂报的优势和弱点不去分析,还去问我这个没有接触报业的外行,你不觉得可笑和惭愧吗?这应该是你思考的问题,在其位就要谋其职,我不在其位,肯定也不会去想这些问题呀,何况,这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呀。”姚柔不是没有想过如何改版,只是不愿去多管闲事,自己也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与自己挨不上边的闲事。
丁原显得特不好意思,本来是寻找机会和姚柔多搭讪几句,从中拉近她和自己的距离。他认为自己英雄救美的计划已经失败了,而文学探讨的路在一开始就遭到了阻击,虽然没有被堵死,肯定也不是一帆风顺。
“小姚言之有理,是丁原要求过分了,本是自己分内之事,自己还没有深思熟虑,就想小姚讨教,的确是在下失职。”丁原表示了歉意,同时心里产生了更大的疑惑。
和在星辉的老板邓冰一样,丁原同样不解姚柔到底是何许人也。象她这样文化修养如此之高,谈吐举止如此不凡而貌美如花的女子,怎么甘心在一个工厂里做起普工来了?丁原随时小县城出生长大,但经过名牌大学的熏陶,他也应该挤进了文雅之列,在他看来,姚柔的学识绝不会在他之下。单从相貌上看姚柔的年纪,外人感觉她和刘胜男、蔡凤英差不多,不会超过二十四五岁,可从她的谈吐和思考问题的缜密来看,又绝不是二十来岁的女孩子所有的思想,更想一个超过了而立之年的成熟女性。
姚柔身上的种种神秘色彩,更激起了丁原想加深了解她的冲动。
“小姚,你就讲讲你对厂报的看法吧,丁总编有许多顾虑,我们没有啊,我们随便谈谈,又不犯法,充其量是抱怨厂报的枯燥单调而已。”姚柔的话引起了刘胜男的兴趣,平时她也不会去关注厂报,但今天听到姚柔能提出改进厂报的建议,改变了对姚柔的蔑视,进而催促姚柔讲出来听听。
“是啊,小姚,就当我们闲谈吧。”丁原也附和着说,眼睛也一直不离姚柔。
蔡凤英的眼睛在喷火,她不但读出了丁原和刘胜男的事,还读出了丁原现在要把心事放在姚柔身上了。她牙关咬得紧紧的,感觉到了一种另类的屈辱,这比以前口里骂骂姚柔的嫉妒感觉更甚。
望望这个自己的情敌,至少在她看来,姚柔已经成为了她的情敌了。蔡凤英心里发誓要让她们两人都付出代价,她不能失去丁原,丁原是她在鞋厂的保护伞,一旦失去了丁原的保护,她在鞋厂什么都不是,最多也只能在八厂裁剪车间准备组当个小小的班长,有了丁原这个后台,她很有可能会继续升迁。
而要抓住丁原,就必须将这两个人甩掉。
可自己也是靠丁原才爬上班长这个最低管理者的位置,她又怎有能力甩掉他们呢?蔡凤英苦恼着想。
一个是儿时的玩伴,她可是靠自己的拳脚功夫坐到班长位置,而自己虽然创造了准备组的最好记录,却无法当上一个小小的班长,就是因为丁原疏通了一定的关系,才使她当上了班长;一个是主管张芷寒介绍过来的,并且丁原已经开始对她展开了强劲的攻势,说不定眼前这个姚柔很快就会爬到自己的头上来。
既要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又要将心中的障碍排除,这对蔡凤英来说,是万里长征一样的困难,但是再难也想想办法完成,否则,自己的心思就白花了。
蔡凤英想了一会,一时无法理清头绪,望望身边的三个人,怕再走神就会让丁原看出一些破绽来,就干脆不想了,待回到宿舍,一个人静静地去想,总会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姚柔闻听刘胜男也催促她,丁原也附和着,就接过话头说:“报纸要办就要办成知识性、趣味性强的刊物,本厂的厂报,就要根据厂里的特点,员工的有特点,设立一些笑话之类的栏目、知识问答之类的栏目、还可以设一些获奖这类的栏目,让全体员工都参与进来,这样就活跃了员工们的文化生活,这样才会让员工有归属感,有成就感,更会愿意留在这里长期工作和生活,像这么大的厂,要有技术的老员工,才是支撑这座大厦不到的基石。”姚柔说完,看了看天,天已经渐渐暗了,路灯亮起来了,就站起来说道:“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姚柔的一席话,把丁原羞得无地自容,他作为总编,只想着自己把报纸办得稍微好一点,让那个员工不骂他是个饭桶就行,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层深的含义。
丁原对姚柔的身世更感兴趣了,也对姚柔本人更感兴趣了。于是顺便问了姚柔的电话号码,就准备动身回去。
“等等,丁总编,虽说姚柔不愿意热闹,但我们喜欢热闹呀,这么早,丁总编就这样回去,不感觉漫漫长夜寂寞难熬吗?何不请我们去唱一唱歌,来谢一谢我们为您鞍前马后的服务呀。”蔡凤英站在丁原那酷酷的摩托车边,一语双关地说,眼睛也不时瞟向刘胜男。
“是啊,自从我们姐妹俩在歌厅和丁总编邂逅,还没有聚到一起呢,要知道,我们俩都是您的粉丝呀。”刘胜男也附和着说。为了在蔡凤英面前避嫌,她要装作让蔡凤英成为主角,让蔡凤英感觉今天晚上丁原是接受蔡凤英的邀请,使蔡凤英感觉丁原是接受她的邀请而去唱歌,自己跟在后面,就可以不引起蔡凤英的怀疑了,另外,还可以监视监视丁原,看他到底有多色,会不会对蔡凤英有想法。
女孩子是这样,虽说刘胜男根本不在乎丁原和她有没有感情,电脑毕竟有肌肤之亲,目前也是容不得他在和自己缠绵的同时,还去和其他女孩子厮混。
没有得到姚柔的欣赏,丁原一点唱歌的兴趣都没有。他心里有些韫怒,心想心仪的仙女都走了,跟你们唱什么歌呀,再者,你们两人在一起,万一疯狂起来,毫无顾忌地都要缠上自己,自己又怎能应付的来呢,一但穿帮,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去。
“我今晚还有点事,改日吧。”虽然心里韫怒,但丁原毕竟涵养很好,脸上并没有露出来,只是蜿蜒地推辞。
“噢,丁总编,今晚应该没事吧,我猜您肯定计划今晚要和姚柔彻夜长谈,其他杂事一并推掉了,对吧?”蔡凤英可不想放过今晚试探的好机会,她一定要自己证实丁原和刘胜男的苟且之事,只有在狂欢到自己难以控制的氛围中,才能察觉出端倪,才能肯定自己的怀疑。
“是啊,丁总编,难得能请到丁总编请我们,我们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刘胜男也附和着,她也是这样想的,自己要让蔡凤英相信自己和丁原没有关系,只有在这样的场合证明得了,只要自己好好把住自己,不要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和言辞,蔡凤英自然就会相信自己和这个丁原没有关系。
丁原再推辞,就显得自己心虚了,他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两位女孩子的要求,但他怕自己熟悉的歌厅会暴露自己分别和这两个女孩子的暧昧,就选择了一个较为偏远的歌厅。
歌厅里,两个女孩在肢体上都非常克制自己,始终都不让对方观察到自己对丁原的任何有想法的举动,有些把持不住的时候,只用眼神传递一些信息,可在昏暗的灯光下,眼神是很难察觉的。倒是丁原有些有恃无恐,故意挑逗着两人。
蔡凤英的目的就是要发现丁原和刘胜男的苟且之事,她怎会就这样没有收获地度过这一晚,因此脑子里正急速运转,想想用什么方法让两人露出马脚。
“丁总编,说句心里话,象你这样才华横溢又英俊潇洒的白马王子,和我们班上的姚柔可谓是天生的一对,如果你们能走到一起,真可谓是我们鑫源一道非常靓丽的风景线啊,请问丁总编,有没有这个想法?我是她的班长,可以为你们牵线搭桥,你看如何?”蔡凤英坏笑地对丁原说,同时眼光瞟向了刘胜男。
刘胜男心里咒骂着这个儿时玩伴,但又不能明显地表露出来,她趁着举杯喝酒的档口,用余光瞄了一下蔡凤英,见对方虽然是跟丁原说话,眼光却瞟向自己,心里一惊。
这是怎回事,难道她知道了自己和丁原的丑事?否则这个死鬼不会暗中观察自己的表情呀。
既然蔡凤英有所察觉,自己就更不能露出破绽了,今晚到歌厅来,就是证明自己和丁原没有关系的,千万不能出现自己没有达到目的,却让她看出端倪来了。
“你们聊吧,我去唱歌。”刘胜男只有退辟三舍,不参与进来,自顾自地娱乐,反正丁原已经跟她交了底,姚柔是某高层的人,丁原就是由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
蔡凤英见刘胜男没有任何的表情和动作,心里失望极了。等刘胜男走到舞台上,她用怨恨的眼光,肆无忌惮地狠狠地瞪着丁原,嘴巴也翘得老高。
丁原同样将哄骗刘胜男的这套话哄骗蔡凤英,蔡凤英可没有刘胜男好骗,她怒火烧得正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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