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风雨无端,风光有故,荣辱恰似人间。无意栽柳,反倒是机缘。多少神通法册,任自选,百炼成仙。千年路,万年志远,远过九重天。
番番,如燕语,似莺呼去,逝水流年。有清风乍举,水面清圆。恰是亭亭玉立,绿裙舞,酒晕红颜。轻轻道:莲台宝座,香溢自无边。
——闲词一曲《满庭芳》
且说当时了尘气喘吁吁,实是因为紧张,他先天境界,自有其遁行之法,之所以如此狼狈,无外乎是被人家追击的呗。
清遥与清玄、清宣三个见了,都是心生嗔怒。清遥道:“阿弥陀佛!众位施主手下留情!”
清遥这一声佛号,用上了禅宗神通“因声见相”。此法在世俗世界中,有武者所修之佛门狮子吼类似之,不过那却又在下乘。在修仙世界,因声见相,可以生出莲台法相,以阻敌攻击。类似此功,更高等的神通,便是“佛光梵唱”。说起来,佛光梵唱之功法,后面将有详细交待,此处就略而不言了。
因声见相神通一出,就见清遥人虽在原地不动,双掌合什,却是有一道光影,分明是一个和尚模样,“刷”地一声往前扑出,让过了尘,直扑向一众追击之人。
当时就听得“啊呀”“哎哟”之声连响数声,有数人被击倒。
那白家领头之人,白东英与白东明两个,当时就扑上前来,口中大喝道:“清遥,你怎地如此欺人?!”
清遥一见,高宣佛号“阿弥陀佛!”
清遥宣过佛号,正要反问对方呢,哪料对方二人已经扑至自己面前,抬手攻来。
清玄与清宣一见,相互对视一眼,当时清玄先自出手,与清遥两个对上了白东英和白东明。
白家子弟并客卿们见家主与头领们早都与对方干上了,都发一声喊,拥上前来。
恰在此时,清宣一转身,向寺中吼道:“鸣钟出击!”
登时,净空寺内,约有近百僧人,执杖而出。原来清遥是早已做了一文一武两手准备。
双方当时就混战起来了。
净空寺中,高手还有一个清宣,然而,白家族人子弟并客卿之中,好手也不少,虽然这些人都还没进入灵道境界,但也都是先天后期,其中有近半人是先天九阶。
双方加起来,有近三百人,就在这山寺门前狭小场地上混战,忽而张三头破,转眼李四血流,倒地者渐多,呻 吟之声大起。
而斗场中心,托钵僧以一敌三,大呼酣战,清遥清玄与白东英白东明四个,都不敢接近。然而他四人相装斗,一众人等也不敢接近。清宣一人,却是被白家数个顶尖儿的先天高手包围着,也是争斗不已。其余寺中僧众,白家子弟并白家客卿,则是混乱相攻,人多的多占点便宜,人少的少占点便宜。
如此一来,不多时,净空寺中僧众就吃亏了。清遥与清玄、清宣三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是无可奈何。
清遥蓦地大喝道:“都给老衲我住手!”
这一嗓子喊过,寺中众僧自是有停战之意,然而白家子弟并客卿,根本不理睬清遥那一套。这么一来,净空寺诸僧吃的亏就更大了!
恰恰此时,山下又是呐喊声起:却是高家子弟也到了。
清遥一看此情此景,心中哀叹:净空寺今天这亏可是吃大了!难道说我净空寺数万年根基,今天竟是要毁坏在此么?若果如此,我清遥百身何赎!
想到这里,清遥不由得恼恨起托钵僧明尘来了,就此心中打定主意,此事若能善了,便要将明尘逐走!
于是清遥又大喝道:“明尘!此事本是由你而起,你,你……”
清遥一语未及说完,话就咽下去了,只为着对手攻击凌厉,哪里容他分心说话?
托钵僧虽是在与白家家主白东光、高家家主高自辽以及心镜上人三个酣装斗,却是将清遥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托钵僧自是看得清楚,净空寺诸僧现在是情况不妙;更何况,山下又有一众人等扑了上来,分明是来者不善呀!
——这一行众人,不用说,是高家调派来的了。
托钵僧到了此时,心中一横,心念转过,那钵内世界,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都得了消息,知道外面正在大战。
厉文山小棒儿四个只在托钵僧心意转动之际,都现身当场。
斗场中,除了和尚,都是敌人,他四个瞧得分明,又都是灵道境界,当时就如四只老虎冲入羊群一般,那是大杀四方。
白家子弟并客卿,以及刚刚赶上山来的高家子弟并高家客卿,来不及反应过来,被厉文山小棒儿四个打得是哭爹喊妈,屁滚尿流,抱头四蹿,呜呼:一片春景,化作了花落水流红!
那白东光、高自辽并心镜上人三个见了托钵僧一方突然出现四个灵道高手,当时都是大吃一惊,再看两家子弟并客卿都被打得狼狈而逃,四下乱蹿,虽是怒不可遏,却也知今天这一仗是讨不了好了!
心镜上人一使眼色,道了一声“撤”,白东光当时自是明白,喝了一声“撤退!”
高家、白家两家子弟并两家客卿,登时如闻仙音,纷纷撤退。
清遥见转败为胜,心中忧喜交加,也止住寺中僧众,停止了攻击。托钵僧见高家白家两家家主并心镜上人都撤了,自然也就停了手。厉文山小棒儿四个见正主儿都不打了,自也是收手止攻。
清遥与清玄、清宣三个一看,心中都是暗暗思量道:托钵僧明尘加上帮助他的四个灵道高手,这实力,比我们净空寺在这边的实力都不弱呀!
想到这里,清遥心下权衡,清玄与清宣两个都是看着清遥,唯清遥马首是瞻。
清遥咳嗽了一声,说道:“阿弥陀佛!明尘道友,请与这四位道友,都随贫僧入寺吧。”
托钵僧与厉文山等人对望了一眼,五人都随清遥等三个大和尚进了净空寺。
入了方丈室,数人坐定,清玄与清宣两个都甚为高兴,特别是清玄,不管托钵僧是怎样地隐藏了修为,毕竟这明尘是东高峰上的人哪。
清遥却与他二人表现不同。只听清遥凝重地说道:“明尘道友,众位道友,今日之事,首先谢谢诸位助我等打退强敌!然而,明尘道友,此事有因,因在道友!”
托钵僧道:“这话怎么说?何谓因在于我?”
清遥道:“他高家白家两大家族,势力非同小可,任何一家,都不下于我们净空寺。而且他两家与那临沙城城主吴仁清关系甚好,两家子弟中,都有拜在吴仁清门下……”
托钵僧道:“吴仁清不过是临沙城主,临沙城到这边足足有三千里之远,他临沙城也能管到净空山这边?”
清遥道:“明尘道友,临沙城恰恰管到我们净空山这边哪!”
托钵僧道:“区区一个临沙城主,竟是十分牛皮哄哄么?”
清遥道:“吴仁清自是有资格牛皮哄哄——临沙城本属明宗管辖,临沙城主自是明宗中人,我禅宗在这边,也只好委曲求全呀。”
托钵僧道:“那明宗与我们禅宗究竟有什么过节?”
清遥道:“我们禅宗与明宗的过节,还是由于两派理念不同而引起的。我禅宗主张普渡众生,他明宗却主张只渡人不渡畜牲。大约就是因为这种理念争执吧,终于在三百多年前导致了两派分裂。”
原来清遥对两大宗派分争之起因,也是知之不详。
说到这里,清玄也插话说道:“明尘道友,你有所不知,两派分裂后,因了各自所辖处都有对方寺观,所以又有约定,比如我们净空寺在他明宗的势力范围之内,便不许扩**量。虽然诸事自主,但是,原则上得接受他们明宗的领导。”
托钵僧听了,不由问道:“那,在我们禅宗势力范围里,他明宗寺观也如我们在这边情形一样,须得听我们禅宗的喽?”
清遥点头:“阿弥陀佛!明尘道友所言是也!”
托钵僧听到这里,不由得说道:“莫非住持因了今日之事,便要责怪于我?”
清遥道:“明尘道友,我也不是责怪你,我观道友之言行,想必道友果然是从下界来到我们这边的,对我们这一界的修仙规矩所知有限呀!
道友你既是灵道境界修为,便当有灵道境界大高手的风范,怎么可以不顾身份,去抢那高家白家小后辈的追风灵船呢?”
托钵僧听到这里,便是来气,当即直统统地说道:“清遥住持,我的确是从下界世界来到这边,不懂这边的规矩。但是,他高家白家四个小娃无端嘲讽羞辱于我,我岂能不出手惩罚?我夺了他的追风灵船又怎么地了?”
清遥听了,便知这托钵僧明尘性格也是很冲的。
于是清遥高宣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明尘道友,这件事本也没什么么,只是,因为他们两家是大家族,又且他两家与临沙城城主吴仁清走得近,我们净空寺的处境便有些不妙啊。”
托钵僧道:“阿弥陀佛!住持这么说,那我也是无语了。不过,我倒是想请教住持,他高家子弟高福俊也是那临沙吴某的弟子么?”
清遥道:“不然,高家白家虽然有子弟做了吴仁清的徒弟,但一等一的后辈子弟,特别是未来家主的预定人选,却是只由自家培养,绝不会拜入明宗的——毕竟这些大家族,骨子里是不希望自己的家族沦为四大教派的附属的。”
托钵僧道:“原来如此!不过,我还想说一个事情——这就是,那追风灵船,早已还给高福俊了,他高家白家与心镜上人,分明是有意找碴儿!”
清遥三个听了,当时都是如释重负,齐道:“若是已经归还给他们了,这事就好办了!”
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一直不曾插话,到了此时,眼见清遥、清玄、清宣三个都是心情放宽松了,也都暗暗舒了一口气。厉文山道:
“清遥道友请了!”
清遥这才恍如大悟一般,说道:“哎呀!都是贫僧的不是!明尘道友,刚刚光顾着说事,还没请教几位道友的道号呢!明尘你给我们介绍介绍吧?”
说到这里,清遥却是先作介绍起来了:“贫僧法号清遥,忝为本寺住持。贫僧左边这位是我师弟,法号清宣,西高峰分院院主,住持;这一位法号清玄,是东高峰分院院主,住持。”
一语既毕,三个清字辈一齐给众人施礼,口中都道:“阿弥陀佛!贫僧清遥(清宣、清玄),见过诸位道友!”
托钵僧厉文山等也都还施一礼。托钵僧道:“跟你说话的这位是大都真人道友。”
于是清遥等三个又施礼道:“见过大都真人道友!”
托钵僧又道:“这位芳名史翠翠,人称翠姑,法号明慧,是我师妹,也是大都真人的徒弟。”
说到这里,托钵僧又抬手一指小棒儿夫妇,说道:“他们两个,是我的儿子和儿媳。”
清遥、清玄、清宣三个听了,自是与翠姑、小棒儿夫妇三个见礼。不过,清遥清玄与清宣三个却都是心中诧异:
听明尘介绍,这大都真人道友应该比明尘辈份还长呀,怎么明尘并不尊称他,只称为道友呢?还有,明尘介绍他师妹明慧,又怎么说她是“人称翠姑”呢?
还有啊,明尘居然还有儿子和儿媳!
清遥等三人虽是心中奇怪,却也只对望一眼,便知心中皆有此疑问,却是不好问的。
当时清遥吩咐寺中为托钵僧、厉文山等人准备素宴清酒。
不多时准备完毕,众人都入座席,宴饮谈话之际,清遥清玄清宣三个才知道托钵僧明尘与厉文山等人果然都是来自界海那边的——前文交待,此界修仙者所说的界海,即是那边下界所说的北海。
清遥此时完全明白了,托钵僧明尘等人来到这边,对于这一界修仙常识,规矩什么的,多是不知呀。好在前有高福俊帮助,此数人已经是了解了许多。
清遥道:“诸位道友,敝寺中颇有坟典,都在藏经楼,贫僧许诺,一楼二楼可以向你们开放三日。”
托钵僧与厉文山等人都是明白人,立即明白了清遥的好意,当时都纷纷表示感谢。
于是众人的谈话,就转到修为功法上来了,清遥清玄清宣三个大谈各门各派之修炼功法,以及其优劣:
当世修仙功法中,有两大奇法,一个是儒宗的《浩然正气诀》,一个是《雷电体功法》,其中《雷电体功法》,原来出自明宗,据说已经失传了。静得教的功法《命运转 轮 功》,却是进境极慢,没有什么人有耐心修炼。
至于禅宗功法,排名第一的,当数《因声见相功》,可惜的是,这个功法,残缺不全。若是完全的话,不下于那《浩然正气诀》和《雷电体功法》。
至于禅宗的别的功法,数第二的,是《金刚不坏功法》,这一本功法,倒也还完备,不过,此功法重守,以防御为主。
众人说着说着,就说到托钵僧诸人所修炼的功法上来了。
厉文山道:“清遥道友,我修炼的是《观鱼大法》,不知这个功法,在这一界优劣如何?”
清遥道:“阿弥陀佛!原来厉道友修炼的是静得教功法!这《观鱼大法》,在静得教中,也不算什么好功法,只是给入门弟子学学而已。厉道友是静得教的么?”
厉文山与翠姑听了,始知自己师徒等人所修的《观鱼经》并非什么好功法。
托钵僧听了,也不由得急忙请教:“住持,我所修者,却是《太上感应经》功法,不知这个功法怎么样?”
清遥听了,心下吃惊,自忖这《太上感应经》功法非同小可,他从下界过来,竟是怎么得到这种功法的呢?莫非他下界之人,竟是比我们这一界修仙者还要高明?
想到这里,清遥笑道:“明尘道友,你所修炼的《太上感应经》功法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愿闻其详。”
于是托钵僧就将自己所知大略说了。
清遥听了,心下也就恍然大悟:原来他所修这功法只是皮毛呀!瞧他数人,个个都是灵道境界修为,然而却要么是功法不好,要么功法虽好,又只是皮毛——明尘与这厉文山等人都不简单哪!
当时清遥又为托钵僧明尘,厉文山等人解说了一番。
不多时酒饭已毕,清玄回东高峰,清宣回西高峰,清遥自是带着托钵僧、厉文山等人前去藏经楼。
到了楼中,众人从一楼到二楼,看过了许多功法书册。托钵僧选择了两部,一部乃是《太上感应经》功法,但只有上卷。另一部是《佛光梵唱》,但也只有上卷。
翠姑见了,也要学这两种功法,厉文山道:“翠翠,你修炼这两种功法,正好跟明尘道友学习学习。”
小棒儿夫妇却是根本不选——他夫妇两个看法一致:阿爸选什么,就跟着学什么呗!
厉文山则是另选了一种功法,这功法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是禅宗功法,看名字就足以说明——《诗剑诀》,但也只是上卷。再看看其他的功法,也一样是只有上卷。
众人心中奇怪:为何这些功法,都只有上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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