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艾妮尔的到底是什么人?”这个问题不仅波伊和洛帝好奇,走出大公府的魔党大长老也是一样的好奇,可是从大公的回答却什么也看不出来,这点让大长老有些失望。
不过凭他的直觉,这个艾妮尔肯定不简单,所以,他会好好的留着,直到她正直的价值体现出来。
从斯其尔顿到密里可是很长的一个行程,不过对于他一个贵族,一个强大的贵族来说,这点距离不算什么,问题是到了密里之后,他所要做的一切。
密里素来是血国的地盘,或者说密党的起源地,虽然不知道密党的总部隐藏在密里的何处,不过在密里,几乎是贵族就是密党成员,血国成民,所以他一个外乡来的,一个魔党中人,来到这种地方必需十分小心,不然很可能就会被密党发现,到时计划好的一切可就无法执行了。
所以这次他独自前来,前来见一位也近十年未见的朋友,不过这个朋友可不像斯多克大公一样,只是表面的称呼。
在密里有一个很大的地下赌场,在那里住着一个不喜欢阳光,喜欢黑夜的人类,他的名字叫做巴勒姆,他是这个赌场的投资人之一,也是这里最忠诚的赌徒,不过由于他的技术一流,所以他从未输过,成了这里的一个传说。
今天,或者说,三天之后,魔党大长老终于站在了这个地下赌场的门前。
“你找谁?”门前站着的那个打手,面色不善的问。
“哈巴!”只要是与巴勒姆相识相熟的人,都知道他的这个绰号,只要说了这个名号,门口的打手自然不会多加阻拦。
“进去吧!”打手放了行,不过里面那条又黑又窄的通道,如果是一般人,很难走到头,还好大长老是黑暗中的强者,在他的眼中,其实没有黑暗。
微微的提了点速,一会儿就来到了地下赌场的真正入口,破烂的门上全是赌输者泄愤时留下的伤痕,大长老推开木门,踏了进去。
里面是一片哗然,吵闹声不断从四面涌来,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赌红了眼,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特别的新人的加入,而这位新人也不在意他们,他找的只有一个人,所以他选了那个最吵最闹,人最多的桌子走去。
“大?还是小!下注了,下注了!”有人在那里吆喝。
“大!”一只肥得流油的手,抓着一大把筹码压到了画大的那个圈里,坚定不移的喊道。
“哈巴说是大,一定是大!”有人在一旁助威,吆喝声一浪高过一浪。
“那就压大吧!”没什么主见的人,跟着压了大。
“我看还是压小!他又不是神,也不可能每次都压对。”也有人反对的。
“好了!压好离手,要开了!”赌场的工作人员,喊着准备开宝,让大家离手。
“我看应该是小!改了吧!”大长老伸手拍了拍哈巴的肩膀,哈巴一阵不快,回过头来,可是当他迎上这双银灰色的眼睛时,脸上的不快之色随即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笑意,就像春天到了,花都开了,“大……”
“玩完了这把再说。”大长老提醒他看着那个开宝人,他可是马上就要开宝了。
“嗯。”哈巴急忙回头,指着开宝人大声喊道,“等等,我改压小!”
“行,没开宝之前都行,还有谁要改的尽快哦!开宝咯!”结果,这次的输家只有一位,那就是庄家,开出来的果然是小。
“你们玩吧!”哈巴说了声,很爽快的退离了桌子,带着大长老转进了场厅后面的小房间,在那里有着一个专门为巴勒姆准备的休息室,这是股东的休息室,因为他完全把这里当成了家,所以,休息室也成了他的房间。
看了看自己的住处,哈巴尴尬的笑了笑,“大长老别介意,我一个粗人,又一个人住,所以……就这个样子了。”
“没事!”大长老笑了笑,跟着走进了房间。
“大长老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派人吩咐一声就行了!”一关上门,哈巴就热情的与大长老打起了招呼。
“我只是来看看密里,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带我到处走走,参观一下这个密党的起源地。”大长老随意的扫了一眼桌上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杂志,大多是些**,还有一些****,不过在桌角处有一本宣传册,封面上是一个学校的照片,而这个学校正是自己想要去看的地方之一。
“当然可以!大长老吩咐,哈巴我怎么能不从呢!”胖子咧嘴笑了起来,脸蛋上的肉已经多的挂了下来,一笑起来,两边不停的打晃,也许静下心来还能听到打晃声。
“好,那么出发吧!”大长老说着已经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等!”哈巴一急,连忙喊道。
“你还有事?”大长老回头,看着哈巴的目光中充满了打量之色。
“大长老很不好意思,你看今天我……我……已经约好了……所……所以……”哈巴疙疙瘩瘩的说着他不能去的理由,大长老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那明天吧!我明天再来这里找你!”
“好,明天绝对没有问题!”哈巴见对方放他一马,高兴的不停点着他那颗连脖子都快看不见的脑袋。
“那你忙吧!”大长老转身很是爽快的出了门,可是他却没有踏进赌场大厅,或者说,没有人见到他出来,也没有人见到他离开。
“哈巴!有人送来了这个。”大长老离开后不久,就有人前来报告,并递上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盒子外面什么包装都没有,光光的,可以照出脸来,至于盒子里放着什么,光是哈巴的一个眼神就可以知道,它很重要。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说着,哈巴一把接过小盒子,神色紧张的推门走出了小房间,径直冲出了赌场,发动自己的那辆小越野车,一路向前飞驶而去。
出了城区,进入郊区,这里的郊区与一般城市的郊区不太一样,完全没有建筑,也没有人,一入夜,四周静的连鬼都会觉得可怕。
可是,对于此时的哈巴完全没有影响,因为他的灵魂似乎早就飞到了千里之外。
所以他完全没有在意,此时汽车已经驶离了大道,捌进了一条阴暗的小道,在这条小道的两旁,有着两排参天古树,它们粗壮的支干在空中交织在一起,如同互相拥抱一般,阳光下,也许会显得很美,可是在这种阴森可怕的夜晚,怎么看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大道的每一根枝干都像是一只利爪,抓向空中那片更加阴暗的地方。
而小道上积年累月的落叶,在轻风中散发出阵阵的陈腐之气,哈巴拱了拱鼻子,不快的将车窗关上,猛踩油门,车轮下的枯叶被卷得四处翻飞,就像一只只夜蝶,只是早就被左右的方向。
在这样安静的小道上,汽车的声音就像是飞机驶过,惊飞了所有的夜鸟,一路呼啸而去。
直到不远处出现一幢高高的城堡,月光下彰显着它的古老和尊严。
熄火下车,哈巴正身看着古堡前的院子,锈迹斑斑的围栏上白色的蔷薇正迎着月光盛绽,花瓣上的露珠闪耀着冷冷的莹光,静静的在风中滚动,院中的杂草长的接近人高,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一个人迹罕至,与世隔绝的地方。
看到如此的环境,哈巴锁起眉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你不进来吗?”结果,古堡内传出了主人的声音。
“进……进来,当然进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起来呢!”哈巴一惊,结结巴巴的接了话,推门走了进去,一边伸手拔开面前的杂草,一边向前迈进,不大的一个院子,却用了他近十分钟。
“唉~”站在古堡的大门前,哈巴一边喘着气,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脸的狼狈。
“我们等你很久了。”门内,刚才的声音再次传出,显得有些不耐烦。
“对……对不起。”在赌场中素来是叱咤风云的哈巴,此时此地就像一只过街的老鼠一样,低声下气,担惊受怕,畏首畏尾的推门走了进去,“让您久等了。”
“让我久等倒是没什么,不过让我们王子久等,你有几条命?”门内,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从他们此时的姿态来看,那个孩子很不简单,至少有着一个王子的头衔。
“我……我……”哈巴吓的进退两难。
“好了,你就别吓他了。”孩子发话,“我们这次找你来,只是想问你一些事。”
“什么事?”哈巴猛的抬起头,原本被肥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也瞪成了核桃。
“别这么紧张,只是有关最近供血不足的问题。”孩子指了指面前的沙发,“你坐下来再说。”
“是……谢谢!”一个赌徒,一个赌场中的恶棍,现在突然变成了一位绅士,知道了礼貌,知道了如何小心翼翼的做人,做事。
“上个月少了五分之一,而这个月更少,只有原来的一半。”孩子的语气很是舒缓,并没有责备谁的意思,可是哈巴的心却跳到了嗓子眼,“这……这……是因为……因为……”
“慢慢说!我们有的是时间。”见到哈巴不停擦汗的样子,孩子笑了笑,坐在沙发上,随意的舒展开双臂,一派大家之风。
“是……是……”哈巴急忙点头,可是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其实是……是现在这里居民明显减少,献血卖血之人更是少了近半,所以血库里也没有了存血,以至于供应您的血……”
“居民明显减少?”孩子想了想,“为什么?”
“不知道哪里传出来,说是密里有吸血鬼……不……不好意思……我是说……”哈巴抬头看到所站之人的面色一冷,急忙改口。
“继续!”孩子吩咐。
“所以很多的居民都移居到别的地方去了。”哈巴只好继续。
“哦?”孩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既然您明白了,我……现在,我可……可不可以……呵呵……”哈巴说着已经慢慢的站了起来,似乎屁股下面扎着钉子,坐不下去。
“坐下!”结果,孩子只是平静的说了这两个字。
“我……”哈巴犹豫着,不过看到沙发旁边站着的那个吸血鬼,急忙点头,“是!是!是!我……我坐下,我马上就坐下!”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解决所需的血量,你先以密里医院血库的身份向邻近城市采购所缺血量,至于那些传言,我来解决。”孩子的回答比较简单,也比较坚定,所以说,这不只是一个回答,一个办法,更多的成分偏向于命令,也许就,如果哈巴不接受,结果可想而知。
“可是……”哈巴有意见,但是说出来之前,都会不禁意的望向那个二十来岁的男子。
“说吧!”孩子示意。
“现在邻近城市都在无形中的封闭密里,一般的日用品都不愿意向这边运,更别说是跟吸……有关的血液了。”哈巴生怕理解不清楚,用尽全身的力量,一口气说了出来。
“就因为这里有鬼?”孩子问。
“是……这么回事。”哈巴回答。
“哈哈哈!”孩子突然大笑起来,“鬼?哈哈哈~”
“他……”哈巴看着面前的孩子起身,慢慢的走出古堡,而自己却不敢站起来,更不敢跟上。
“你就照着我们王子的吩咐去办,其余的事,我们自然会办妥。”男子吩咐了一声,也跟了上去,当哈巴木纳的站起身时,双脚已经麻木,如踩在棉花上一样,无法前行一步,最后还是跌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砰砰砰~”心在不停的乱跳,从小没了父母的哈巴,在社会的最底层摸爬滚打喘息着活到现在,如果不是那一次,如果不是今天,他根本就不会知道,自己的心还会如此颤抖,或者说战栗。
这种感觉让他明白,自己还活着,可也是因为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活着不是件好事,魔党的大长老在某时某地等着他,而现在血国的王子刚从面前离开,密魔两党是天敌,这点他很清楚,所以他才怕,怕夹在这两党之间,过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活。
“哈巴!”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个声音就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催命符一样,重重的敲到了他的心上,刚刚支撑着站起来的哈巴猛的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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