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启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二十二,是该到了讨婆家的时候了,记得我外甥女二十二岁的时候都结婚了,这一晃都五六年过去了,孩子都俩了。你看,这孩子他爸不是比谁都上心,死拉硬拽的让我这个上了年纪的人来陪他看这些玩意。”
“您外甥女真会挑男人,这位先生成熟稳重,事业有成,在家里一定是好好先生。”女店员又忍不住多看了风轩宇两眼,一看到他清隽沉郁的五官,自然的就染上了小女人的娇羞。
叶启明见这小姑娘偷偷的窥着风轩宇,心里的傲气又升了大半,瞥了嘴,就算是好好先生你也摊不上什么事。
外甥女是自家的,要是连这点路障都扫不平,他以后也不用给尚明挑媳妇了。
他轻咳了一声,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笑笑,眼角的皱纹聚在一起,“小两口就算打架也是在被窝里,旁人哪看的着,打打也好,不打哪来的孩子。你们现在这些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看人的眼光高了,不挑高富帅,统一换了口味主攻成熟大叔。”
叶启明笑眯眯的摇了摇头,“男人三十多岁,不是挑剩下的,就是有主的,像我这外甥女婿这种的,就算是有主了,外面也有虎视眈眈候着的。不过,就算是候的时间在久,熬个二婚,精品也变成极品了。”
“小姑娘,以后找对象可要瞄好人,有主的男人惹不得,就算是男人朝三暮四,见异思迁,也歹好生查查他家里那口子是不是好惹得主。”叶启明重叹一口气,意重言深的拍拍她的肩膀,看上去多半像个操了一世心的老父亲。
女店员听了他的话,脸色变红又变绿,咬着唇无辜的看着叶启明,嘴唇翕动着,半晌没有挤出一句话,倒是泪先下来了。
叶启明看着她红红的眼眶,万般无奈的咂咂嘴,“唉,这小姑娘比孩子还金贵,听不了劝了,我这人老了,见不了泪,一看见旁人哭,我心里空落落的,你哭吧,我去那边挑挑。”捋着心口处就从货架上拿下一盒手帕纸,塞到姑娘手里,“用吧,用吧,算在我的账上。”
姑娘哭的更凶了,嘴角紧抿着,上下颤动,泪哗然就从眼角流了下来,红肿的眼眶委屈的看着叶启明背着手大摇大摆,心情不错的闲逛着。
叶启明挺着圆鼓鼓的肚子,手背在身后走到风轩宇身边,看着堆成小山的筐子,埋着头巴拉了两下,抬起头时喜人的八字眉聚在眉心,将筐子甩到一边,“男娃女娃你都不知道瞎买什么玩意,等孩子破肚这堆东西不过期也过时了。”说着还嫌弃的踢了一脚地上的筐子。
原本冒着金光,满脸喜气的店长,这会整个脸都绿了。
叶启明转过身去,相望了两眼,看着里面货架上包装精美看上去就高级的礼盒定了神,小跑着就到了货架下。
惦着脚,昂着头,胳膊伸长,几乎将整个下巴都磕在铁铮铮的货架上,但是蹦了几下,脸上淌下粗汗也仅仅够到了盒边。
风轩宇看不下去了,走过去胳膊一伸就将盒子取了下来。
叶启明感觉身后一黑,尴尬的摸了摸蹭的通红的下颚,转过头来挺直了脊背,突额的肚子差点拱到风轩宇。
他笑眯眯的接过礼盒,拍拍自己的肚子,“没见过吧,这是胎教机,稀罕玩意,做什么都要从娃娃抓起,回去让你老婆多听听,甭管男娃女娃,生出来就是好娃。”说着就晃着盒子,立起大拇指,一笑脸上的肉都堆在颧骨处,眼睛眯成一道缝,活像寺庙里和气的弥罗佛。
对于孩子的性别他还真的没有过多的考虑,这几天他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除了照顾安语汐之外,他将时间都用在了安氏上,现在细想想,刚才他第一眼看上的小衣服,柔柔嫩嫩的粉色。
有了风韶宸之后,他更希望家里能注入新的元素,女孩的确不错,白嫩嫩的小脸袋,长长的睫毛,黑葡萄般骨碌的大眼睛,和安语汐一样,最好能遗传到她的酒窝,甜甜的,能融化人的心窝。
最后在他出神的时候,叶启明接到牌友打开的电话,说三缺一,二话不说托着胎教机就放在柜台上,着急忙活的指着风轩宇,丢下一句“他付钱。”出门拦了辆车就落跑了。
本来说看外孙的人落跑了,风轩宇也没有在婴儿用品店里多停留,不过他临走之前将叶启明丢在地上的婴儿用品也一并带走了。
安语汐看着沙发上叠的整整齐齐的小衣服,鼻尖说不出的酸楚。
橘黄的色的灯光洒下,落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暗扣白色的衬衫勾出他欣硕的上身,袖扣解开,袖子腕上露出精壮的小臂,柔和的灯光称的他整体的曲线都温和起来。
嘴角噙着不经意的笑,深沉的眼神落在手心的一物物一件件,孩子用的东西,放在他略微粗粝的掌心,手半握就护住了。
她凝着他的手心,眼睛泛酸,硬生生眨了几下,才能正常的看着前方。
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风轩宇能拿出以前的狠劲,就算是对她腹中的孩子不问不管也好,他是那么的在乎,期盼着新生命的到来,她又怎么可以在这时候心狠手辣的毁掉他的期许。
脑子越来越乱,太阳穴突突的,身子还没好完全,又加上她今天下午哭的时间太久,大脑像是出现了短暂的缺氧,背靠在沙发上,手撑着额头,但是视线还是时刻聚在风轩宇身上。
在风轩宇转头看向她的时候,她坐直身子,扯了扯嘴角,将小衣服放在腿上,发现了些端由,她又望了望周围的婴儿用品,“怎么都是女孩用的?”
风轩宇坐在她的身边,隔着小衣服就把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一个多月的身孕,她的小腹并没有多少变化,纤纤细腰,摸上去还是少些孕妇该有的孕状。
睨着她的小腹,他总是移不开眼睛,以前忽略了多少风韶宸的成长,他似乎都想从这个孩子身上补给回来。
他甚至想现在就看到安语汐大腹便便的样子,走路的时候挽着他的手臂,被他从楼上一步步搀扶下来,或者直接将他们的卧室移到楼下,省的她天天爬上爬下。
“感觉,有风韶宸一个家里就天翻地覆的了,再来一个哪还有安稳日子过,儿随妈,女随爸,我也想看看上辈子的情人长的什么样。”他心情不错的扯着嘴角。
眼睛里好像被吹进了沙子,生疼,又挤不出,看着风轩宇黑曜石般明亮的瞳仁里忽明忽暗的光亮,她的心里像是多了个缺口,不停的有冷风吹进去。
她该怎么和他说她曾经答应风韶宸的事。
“眼睛怎么红了?”风轩宇话多了,倒是没有多注意安语汐情绪的变化,手背刚碰到她的柔嫩的脸颊,安语汐就顺势躺在他的怀中,在他的手背上蹭了两下,低头时隐隐的将要蹦出眼眶的泪水咽下。
“你说话太煽情,不习惯。”这完全是安语汐胡诌的,只不过尽早结束这个话题。
孩子这个话题在敏感,左右为难中,最难受的人是她,她何尝不想和风轩宇共同孕育一个生命,让他陪在自己身边,见证孩子的成长,从呱呱落地,到咿咿牙语,再到蹒跚学步。
在美国的时候,她独自一个人带着风韶宸,又是一年的圣诞节,外面烟花四射,照的天际明亮如昼,她摇着摇篮里的风韶宸,晃动着拨浪鼓,一句句教着他学语。
肉嘟嘟的小手晃着,被小物件吸引着视线,望着安语汐,他总是扯着嘴角,露出整齐的皓齿。
咿咿呀呀的声音中,安语汐突然捕捉到一个音符,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手紧抠着藤边,好看的瞳孔微张,“韶宸,你叫什么...爸....”
风韶宸叫的第一个人不是日日守在他身边的妈妈,不是疼他入骨的舅舅,不是悉心照料的外公外婆,竟是没有在他身边待过一秒的爸爸,也是那一晚,那个五官深刻的男人再次渗入她的生命。
那晚,风韶宸睡了,她将他放在里屋,独自一个人站在敞开的窗边,地上是白皑皑的雪,银光照下清冷折到她的眸子里,照清了那片孤寂和凄凉。
多想那迥劲的手臂从身后抱住她,欢喜的贴近她的耳畔。
“爸...这是韶宸第一个叫出的字眼,那个时候我心里还有醋意,暗暗骂着小白眼狼,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妈安慰了我许久,一直在说爸这个音比较好发,先叫爸正常。”
安语汐嘴角噙着笑,但眉头却紧紧皱起,谈到以前,留住孩子的念头在她脑子里疯狂的增长。
知道不该这样,但是这个念头一旦生成,她就抑制不住了,手紧攥着摊在腿上的小衣服,试图静下心,磨灭或者决定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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