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提醒

卫如蔓回到卫府之后，自是去给母亲请安，发现母亲正被陈嬷嬷拉着处理家事，这才到兰嬷嬷跟前，瞧着她越来越好的起色，真心道：“蔓儿瞧着这几日天气不错，嬷嬷若是身子好些了，叫丫鬟们扶着嬷嬷去庭院中多走走，御医可是说了，多走动有益于活血，嬷嬷可得快快好起来，好帮着母亲管理卫家呢。”

兰嬷嬷自打那事之后，对越发雷厉风行的卫如蔓很是欣赏，同时瞧着她那瘦出的尖下巴时，心中很是心疼。

“三小姐，老奴这病好的也差不多了，老奴也正想着出去走走呢。”

“那便好，嬷嬷，母亲这几日心情怕是不太好，若是将怒气发在您身上，您可千万不要跟母亲一般计较啊。”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卫如蔓这才起身。

“小姐，之前糕点不是已经给老夫人送去了吗？怎么您还去静思阁啊？”

素雨瞧着卫如蔓捧着前几日从白马寺摘来的梅花，疑惑问。

卫如蔓嘴角一翘：“派人送去和亲自去，自然比的是心意了。素雨，祖母如今对我很好，我也想报答祖母，只是你也知道，如今这卫府中祖母说一不二，如何能缺得了吃的，怕是想着我们小辈儿多陪陪她罢了。”

“小姐，你真有心。”素雨感慨。

只是卫如蔓怎么也没想到，来到静思阁内居然遇见了卫景耀，瞧着他此刻一脸谄媚的神情，她便微微皱了眉。

“祖母，这是孙儿特意给您买的茶叶。”卫景耀笑嘻嘻的双手捧着盒子递给老夫人，老夫人面色淡淡，但还是接过茶叶，道：“耀儿，这几日一直未见着你面，怕是府中发生的事情你还未知晓吧？”

卫景耀当下做出愧疚的神色，点了点头：“祖母教训的是，孙儿这几日一直忙活着四皇子交代的事务，这才没回府。这不才刚回来这便来了静思阁，听祖母这么说，难道是这几日府中出了什么事不成？”

老夫人一听这话，面色当下慈和了许多，微微点头：“嗯，既然耀儿是帮四皇子做事，那势必得尽心尽力才是。”

“是。”卫景耀点头。

“其实也无啥大事，不过现在府中多了一个六姨娘，少了一个嫡女，多了一个庶女罢了。”老夫人面色淡淡，说完这些，瞧着卫景耀惊愕的神态，倒是笑了笑，“这些事若是耀儿有疑惑，可以问一问你父亲，耀儿这几日辛苦了，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纵然卫景耀此刻心中诸多杂思，但是手中攥着何玉莲给的五百两银票，到底是想着为婉兮说些话的，当下很是恭敬的道：“谢祖母体谅，只是孙儿也给婉兮妹妹带了礼物，这还要去葬花台一趟呢，祖母也知道婉兮妹妹的脾气……”

老夫人当下便是冷哼一声，面上多了几分怒气。

“既然是给婉兮的，那便不必了。”

“祖母？”卫景耀愕然瞧着老夫人，原本以为他送出这茶叶，便能讨老夫人欢心，如果开怀的话，婉兮定然能够免罚或者是少罚的，怎么会这样？

卫如蔓见此，轻轻笑着上前对卫景耀道：“二哥怕是不晓得，婉兮妹妹做出了损害我们卫府的事情来，祖母这是怕婉兮妹妹一错再错，这才让婉兮妹妹每日来静思阁抄佛经静思呢。二哥给婉兮带了礼物，可有蔓儿的？”

卫景耀叫卫如蔓这一句问住了，当下干笑了几声。

“咳咳，有蔓儿的，有蔓儿的，只是放在二哥院中了，等会儿就派人给蔓儿送去。”

卫如蔓将他的面色收入眼中，心中却是嘲讽不已。睁着眼睛说瞎话，表情却这么不自然，便是素雨这丫头都看出不对劲了吧？更别说是祖母了。

果然，当下卫如蔓就听得老夫人冷哼一声：“好了，你且自去吧。”

瞧着卫景耀一脸尴尬的出了门，卫如蔓这才撅着嘴来到老夫人身亲，抱怨着：“祖母，二哥好像不太喜欢蔓儿呢。”

“你这孩子，别胡思乱想的，你二哥怕是这几日忙着四皇子交代的事情，忘记了蔓儿了，没事啊，有祖母疼着蔓儿呢。”

卫如蔓这才吸着鼻子点点头，脑袋在老夫人的膝盖上滚了两下，这才又抬头：“只是蔓儿不明白，祖母平日里也不大爱喝茶，二哥哥怎么给祖母送茶了？”

边上有嬷嬷当下便解释了。

“三小姐怕是不知道吧？老夫人每日礼佛，只是天寒地冻的，总是困倦疲乏，每日泡一两壶茶，醒神着呢。”

卫如蔓大感意外，睁着大眼睛：“都是蔓儿的错，居然不知祖母还喝茶，不过蔓儿今日去得月楼可是听说了三大茶，祖母可是听闻过？”

老夫人当下笑着点点头：“哦，蔓儿也知道三大茶？”

“嗯。”卫如蔓瞧着老夫人的反应，当下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之前还想着怎么样才能不动声色的提醒老夫人一下，让她务必警惕何玉莲呢，现在看来，正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啊。当下皱着眉头道：“蔓儿听闻那仙露和墨染自是极好的，只是那冤孽茶却是让蔓儿心中害怕。”

“我的蔓儿胆子如何这般小呢？那冤孽茶祖母也听闻过，早些年月京都的一些妇人便是纷纷中招，现下却是被圣上禁了，蔓儿且放心。”

“可是祖母，蔓儿也喜欢喝茶，只是听闻这冤孽茶茶香异常，却不知怎么辨别呢。”卫如蔓撅嘴，“万一以后蔓儿便是遇上了也分辨不出，这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沉默，良久才叹息一声：“我的蔓儿如今也十三了，再过个两年便是出嫁的日子了。蔓儿是我们卫府的嫡女，出嫁后自然是要掌管着一家子的，罢了，祖母今日便好好的说一说吧。”

“祖母……”卫如蔓装出一副害羞的神情，但眼睛中却满是好奇。

“蔓儿啊，你出嫁后，你夫婿免不了会纳几房小妾，这些小妾若是对你动心思，却是防不胜防，这冤孽茶也是其中一种，只需三个月便能悄无声息的致命，之前祖母只是听闻喝了这冤孽茶之后，会渐渐上瘾，等到三个月体生异香，人却是没了呼吸。那会儿祖母心中也是畏惧几分啊。”

卫如蔓听的聚精会神。

“后来祖母也让人探听了一下这冤孽茶，这才知晓怎么分辨的。”

卫如蔓微微蹙眉，听老夫人这意思胡，她是知晓怎么分辨的，可是为何前世老夫人还是中招了呢？难道……卫如蔓的视线不知不觉中将屋里头所有的丫鬟嬷嬷都扫了一遍，何玉莲居然这般神通广大，居然在老夫人的院子中都安插了人不成？

老夫人却是没察觉卫如蔓的异样，当下拍着她的小手道：“蔓儿只需记得一点便是，寻常茶也泡的茶，或青或褐，然冤孽茶却是粉的，闻着还有一股兰花香。”

卫如蔓点头：“祖母知道的真多。”

“哎，活了这么多岁数，能不知道的多吗？等蔓儿到了祖母这个年纪，怕是会比祖母知道的更多。毕竟，我们的蔓儿爱看书不是？”

“祖母，你又取笑蔓儿。”

卫如蔓在老夫人说话的当下，已经将屋里头的丫鬟嬷嬷都观察了一遍，却是未能发现什么，心中有些黯然。

怕是以后还得找个机会提醒一下祖母了。

“哈哈哈，蔓儿又害羞了？”老夫人说着，朝边上的人示意一下，这才道，“蔓儿啊，祖母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与你母亲了，但是你毕竟是卫家人，若是有一日真的厌烦卫家，能否看在祖母的面上，不要责怪你父亲呢？”

卫如蔓一怔，不明白为何老夫人会突然说这话，

“我知道，我的蔓儿这么孝敬祖母，一定会孝顺父亲的，祖母想差了。”老夫人显然也注意到卫如蔓的表情，当下便笑着解释，然而到底是面色有异，她不自然的起身，招呼着嬷嬷准备午饭，这才转身问卫如蔓：“蔓儿，今日中午陪祖母用餐如何？”

“嗯。”

等着众人离开，卫如蔓面色这才冷了下来，素雨前去扶着她起身时，整个人吓了一大跳。

瞧着欲言又止的素雨，卫如蔓却是微微摆手：“素雨，我们去里头看看婉兮吧。”

后屋中，卫婉兮听着脚步声，却是头也不抬，此刻的她正在认真的抄写着佛经，若不是卫如蔓十分清楚她的为人，怕是就要被此刻的她骗到呢。

她环视一圈，这后屋是祖母休息的地方，平日里也在这边念念经，拜拜佛，至于抄写佛经之事，多半还是由丫鬟动手的比较多。

“姐姐瞧着妹妹如此，真是心疼呢，妹妹今日抄写了哪部经书了？知道说的是什么吗？”

卫婉兮还是没回头，依旧认真的低头写字，卫如蔓轻笑一声，缓缓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嗤笑一声：“婉兮妹妹还真是傲气呢，只是听闻这几日李家父子并未上门提亲呢，这可怎么办呢？若是李公子不要婉兮了，婉兮可要削了发去当姑子去了，姐姐想想就觉得心如刀绞。”

一直未吭声的卫婉兮虽然能忍，然而听着这话，却是怒气高涨，当下便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卫如蔓：“闭嘴，要不是你，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卫如蔓，你给我小心点。”

卫如蔓“噗嗤”笑出声来，瞧着素雨很是自觉地在外头望风，看向卫婉兮的目光变得冰冷。

“卫婉兮，你我之间本来就水火不相容，为何你还要装出一副与我亲昵的样子呢？真是的，你以为你的那些伎俩，我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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