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你是女孩子

脱去衣裳，辛良人跪坐在白九的大腿上，俯下身，笨拙的解他衬衣上的扣子。病房里面没有开灯，月光穿透落地窗，将柔软的白光撒在辛良人娇嫩的身躯上，让她看起来像白玉一般光洁美好。

　　风起，窗帘微微晃动，白九坐起身子，伸手轻抚辛良人的脸庞，然后顺势插入她浓密的发间。大手托着她脑勺，封锁她逃脱的路线，吻了个严实。风落，淡淡的花香蹿入两人鼻腔，虽说不清是什么花种，可眼下，这花香像是有着神奇的催情功效一样，让人呼吸沉重。

　　粗糙大手卡着辛良人的纤腰，白九目光炙热，“怕了？”

　　唇角上扬，辛良人轻笑模样娇媚，“我怕你后悔……啊！”

　　不知是故意惩罚还是**焚身难以抵抗，白九在卡着良人的纤腰往下压的同时，腰身猛地一挺……

　　白九没有打算给辛良人留退路，之所以会问怕不怕，是因为他想告诉辛良人，怕也没用。

　　退路，他不是没有给过，早前，他让辛良人滚，之后，他让辛良人出国，然后，他让辛良人和自己拉开距离。可辛良人就像是喝多了**的小强一样，不仅打不死，还越战越勇。

　　待辛良人痛楚减弱，白九翻身将其压在病床上，动作激烈而放肆。辛良人一手捂着嘴一手在他背部留下数条猫爪印，她激动亢奋害怕，不敢像白九那样放肆，可也正因为如此，她忽略了疼痛，如数记下了白九给予的快乐。

　　白九的爱，和他的人一样，很粗糙。撕咬着辛良人的唇，舌与舌的交织与缠绵，带着微微的疼痛，辛良人昂起头，努力的回应，勾魂儿的喘息声叫前者的情绪越发高涨……

　　“我欲度你成佛，你却随我堕魔。辛良人，你说你是不是傻？”

　　傻？

　　辛良人咧嘴笑，咬着右手的食指，眼睛死死盯着白九，像是要把他看到骨头里一样，道，“白九，我爱你。”

　　十七八岁的人儿懂什么是爱吗？

　　辛良人的告白，没有得到白九的回应，因为后者觉得前者太草率。

　　或许白九忘记了，虽然十七八岁的人儿还不能完全懂得什么是爱，但那个年纪的人儿所理解的爱，是最纯粹的爱，没有任何的杂质。

　　就像辛良人明明知道他们在一起，很有可能是一种错误，却还是要勇敢而坚定的错下去一样。

只要是有白九的地方，在辛良人的眼中，天堂和地狱，没有太大差别……

***爱后，除了凌乱不堪的蓝白条纹被褥，旁的，什么都没留下。

　　血呢？

　　辛良人找遍床榻上的各个角落，却始终没能找到那一抹让人血脉上涌的红。于是乎，她扭头看着白九，想知道他对此事的看法。结果人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上面，在穿好衣服后，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便要翻墙离开。

　　“白九……”辛良人叫他的名字，却欲言又止。

　　“有事？”

　　“我是第一次。”

　　瞧着辛良人认真又别扭的俏模样，白九觉得好笑，可他实在是笑不出来，因为就在昨天夜里，他压碎了良人的极有可能会很完美的未来。

　　“我知道。”

　　“那……”咽咽口水，辛良人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询问，“那你什么时候再来？”

　　再来？

　　抬手，白九揉乱辛良人刚梳好的长发，没有说话，然后转身翻窗。

　　和来的时候一样，动作利落又潇洒……

　　时光荏苒，就像是温暖的三月阳洒满大地时，你用手去接，阳光却从指缝中漏掉，怎么努力都留不住一样。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除了聒噪的夏春耀，辛良人的病房里，始终没有别的人来探望。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甭管白钰阳会不会好起来，反正这骨髓都抽都抽了，她对白家而言也就没什么价值了。对于一个没有价值的人，白家还会在她身上多费心思吗？骨髓没抽之前，可能会装装样子，现在，不必咯。

　　“小宝贝！”

　　即便已经知道了夏春耀的真名是卞景天，可辛良人还是喜欢肥而不腻的唤他一声儿，“春哥！”

　　“啧！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你是一个女孩子，可不能整天的叫春。来，跟着哥哥的念——哥。”

　　“春哥！”

　　翻个白眼，卞景天懒得和辛良人浪费口舌，直接将手中的饭盒往他桌前一放，没好气道，“吃吃吃，背过去吃，甭向着我，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怎么喂都喂不熟。”

　　“谁让你之前和辛子衿狼狈为奸的？活该！”

　　“嘿！没想到你丫这么记仇，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挂嘴上？”卞景天咬牙，一脸的委屈，“我不都告诉你了么？哥哥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干活，而且你妈也没让我干别的，就是看着你，不让你整幺蛾子而已。所以我起初一直以为你是个欠揍的不良少女，便在金钱的熏陶下，和你妈狼狈为奸了。还有，你三叔不是请我喝茶了么？我早就已经改邪归正了，所以你能不能友好一点，和善一点，温顺一点？”

　　温顺？

　　辛良人咧嘴，笑的连饭粒都掉了下来，“你当你养狗呢？还温顺，去你大爷的！”

“行行行，你是我大爷行了吧？大爷，麻烦你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笑，行吗？”

卞景天抽出纸巾弯腰擦拭着辛良人身上的饭粒，嘴里的话，越发的多了起来，“良人啊，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自己是女孩子。女孩子呢，有一定的先天优势，不管是谈恋爱还是做什么别的事，就好像你买了瓶水拧不开盖子，怎么办？甭要去想用什么办法拧开盖子，直接找一个养眼的小鲜肉，让他帮个忙。”

　　“谈恋爱也是这样的，你是女孩子，不能你一个人一味的付出，太傻，不值当。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那么他会让你站在原地等他，而不是让你费尽千辛万苦去找他，明白吗？你是个聪明人，脑袋瓜很灵光，我说什么你也懂，只是有些事，你不愿意懂罢了。可是良人，你得记住，你是女孩子，这是你的先天优势，不用，傻！”

　　卞景天虽然平时也唠叨，可不会这么一本正经的叨唠。

　　“看什么看，我说了这么多，你听懂了吗？记住了吗？”

　　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辛良人抬头看着卞景天，脸上的表情是少有的严肃，“你，要走了？”

　　“嗯。”卞景天淡笑，没有丝毫隐瞒。

　　“哦……”

　　“说起来，我还应该给你说声对不起。我接辛子衿的这笔单子，是因为你真如她所说，是个不太听话的女儿，我才接单在暗地里保护你，结果谁知道，白家人要的，只是你的骨髓，为了救白家的另一个孩子。”抓完爆炸头，卞景天又顺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厚眼镜，“你和白九之间的事，我是个局外人，所以我没什么资格评价，可是良人，你有自信白九会为了你，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吗？”

　　自信？

　　这玩意儿辛良人向来不缺，可那是在遇到白九之前，遇到他之后，辛良人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自信余额不足。

　　为此，辛良人很伤脑筋，因为她不知道自信这玩意儿的充值地点在哪。

　　“你来京都不久，身边也没什么朋友，什么时候受了委屈，也找不到个能掏心窝子唠嗑的人。良人啊，我今朝给你说的话，可能沉重了些，可是我希望你能明白，现实生活和电视剧电影小说不一样。那些东西，你看了个开头就知道谁是男主角谁是女主角，所以结局也就是两种可能，男主角女主角在一起，男主角女主角没在一起。那咱们再看看自己，我们虽然是自己人生中的男主主角，可同时，我们也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普通人，我们这些普通人的爱情没有小说作者笔下那般的华丽独特风花雪月，我们有的，永远都是鸡毛蒜米般的无尽琐事，和一大堆能接受，或不能接受的残酷现实。”

　　辛良人咬唇，“你想让我离开白九？”

　　“我没有那么说，也没有那么想，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

　　“为什么，我俩非亲非故的。”

　　“因为你和我一样，命很贱，就像是水泥缝隙处冒出的野草。”稍作停顿，卞景天笑了，有些难看，“如果当年，她的性子和你的一样，那么她不会上那个导演的床。”

　　卞景天说的很对，因为辛良人正处于爱胡思乱想做白日梦的年纪，所以她把一切都想的很美好。比如，她捐了骨髓就可以白家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比如，白九会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一样，带着她去遥远的北方，看鹅毛大雪吃美味烤肉。再比如，在她二十五岁那年，白九会亲手给她披上嫁衣，然后当着所有来宾的面，大大方方的，毫不避嫌的在她唇瓣上，留下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爱的烙印。

　　很明显，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辛良人想多了。

　　“如果那天，白九没有告诉辛子衿你在哪，而辛子衿没有叫我去把在盐水村的你带回来，那么今天，我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废话。良人，你不小了，长点心吧，没有白九，你不会死。”

　　没有白九，她真的不会死吗？

　　没有由来的，辛良人笑了，有些勉强有些苦涩有些心酸，“春哥，你不知道吧？我之所以勾引他，就是因为想活啊……姥姥养我这么大，不容易，所以我想活，不想死……”

离开白九，她不一定会死。

但是，她一定会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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