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小眉猛地站起来,端起桌上另一个小蛋糕就朝她脸上而去,李萌萌吓了一跳,啊啊大叫着躲避,两人围着小小的桌子绕圈,谁也不让谁。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不准扔过来听到没有,要珍惜粮食知道不!”李萌萌瞪着小眉,一脸的气急败坏。
可小眉也在气头上,才不饶这个老师欺负她的萌萌姐呢,当即将蛋糕高高举起,“哼,我才不放下,谁叫你老欺负我!”
“我哪是欺负你,我那是对你表示独特的关心好不?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
小眉将小嘴儿一瞥,脖儿一转,“吕洞宾是谁,不认识!”说完,就将蛋糕准确无误地砸了过去,直接砸到了李萌萌的脸上,李萌萌那张萌萌哒的小圆脸顿时成了圣诞老人。
“哈哈哈,真、真好看啊!哈哈哈!”这回轮到小眉指着她放肆大笑了。
苏宛如一见也想笑来着,可惜她还得拼命忍住,这回要是破功,李萌萌那睚眦必报的主儿指不定就殃及池鱼呢!她可不想被拉近这场“蛋糕之战”,可是,扑哧,哈哈哈,忍得好辛苦啊!苏宛如脸通红的,那要笑不笑的样子与她平日美艳的样子大有不同,像个小女孩似的,天真浪漫得可爱。
李萌萌呢,这下可真是彻底放开手了,撩起袖子抹了满手的蛋糕就朝小眉而去,两人大呼大叫,你追我赶着,不时又躺倒在沙发上,将对方弄得狼狈不堪,现场乱成一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个人疯女人在干什么呢?
苏宛如自然是乐得看戏,她也不出声制止,就那么老神神在地笑看着,极尽纵容的样子,在夕阳里,温柔而又动人。
这一幕落到不远处的江以淮眼里,悄无声息间就化解了他脸上所有的冷意,他神情柔和,目光怀念,看着苏宛如的视线坚定不移,就那样,隔着一整条街的车水马龙,隔着两代人的爱恨纠缠,他认真而深情地凝视着她,只是凝视着她,舍不得移开一分毫。
曾几何时,那模样,那样的笑,只属于他一人,那个时候,他以为,他会这个女孩牵着手简单快乐着,就是一辈子了。
只是可惜,事实证明,那只是一个美得太绚烂的烟花,盛开之后,只会留下无限冷寂和遗憾。
他藏在心间最柔软处的女孩反过来将狠狠给了他一刀,还口口声声说不要他了,转过身奔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冠以他的名姓。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在她说分手手的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别人以为的江家大少,应有尽有,奢靡富贵,权势滔天,然而真的是这样吗?他苦笑,他根本就不是受父母祝福而生下的孩子,从懂事起他就看出来,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很糟糕,他那个永远只关心事业的父亲,从来不会愿意多给他和母亲一个表情,一句话。
他们之所以会结婚,只是一场交易,而被迫绑在一起,也只是因为妥协,而他,就是个妥协之下的产物罢了,掩人耳目最好的工具。
从前的他,也是同情过母亲的,也想过要和母亲一心将这个家维系好,只是他努力过了才发现,原来他这个母亲竟然也是那么自私冷漠的人,他所谓的母爱在金钱和权益面前总会选择让步,他冷了心,于是背起画夹,以外出写生为名,成日地不着家,只为躲避那个冷冰冰就像一座大牢的江家。
他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寻找所谓的“灵感”蓦然转身,花坛边上,他遇见了正蹲在那里抱着双膝小声哭泣的她。
小小的她,看起来那样弱小,埋头哭泣的声音压抑而脆弱,让他无意中路过的他忍不住停下来,蹲在了她面前。
“小妹妹,你在哭什么?”
“我和你交朋友好吗?”
看着想着,江以淮不禁笑出了眼泪,那泪并不流淌,只是在眼眶里晶莹闪烁着,他笑啊笑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
“呵——,苏宛如啊苏宛如,你以为我还会放过你吗?你给过我的,如今想收回,你有没有问过我答应?”
忽而,苏宛如手机铃声响了,她接到了一个电话,瞬间面色很不好了起来,她站起身,撇下犹自还在打闹的李萌萌和小眉二人,走到大街上来,看样子是准备打车。
江以淮见状找来司机,将一物放到他手里。
“去吧,帮我将她带到我身边来。”他说,坐在车座上的俊秀面容恢复了昔日的温雅,说完,他就又如牵线木偶了般视线始终钉在对面的人身上。
司机陪伴过江以淮十年来年,对苏宛如和江以淮之间的事情最是清楚不过,他心中叹了一口气,嘴上什么也没说,恭敬地接过个精美的包装盒便朝对面的苏宛如而去。
苏宛如心中正烦乱,刚在电话里,凯莉告诉她,汪楚琴下午被人闯进家门刺了一刀,现如今正对自己咬牙切齿,扬言要自己生不如死呢!
本来,她对这话也无感,谁让谁生不如死那还另说,但是,这事儿她明明没干,凭什么要她背锅?她是正计划报复汪楚琴没错,可这还没开始好吗?在这里头搅局的人会是谁?她又有什么目的?王素素?还是其他人?
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定要亲自去凯莉那走一趟才能安心,正心不在焉等的士之时,一个中年男人走到了她面前。
“苏小姐”
苏宛如抬头一见,顿时神情尴尬,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和来人打招呼,“周叔叔,您怎么会这里?”说完,眼神不自自主瞟向四周,和对面江以淮的视线蓦然相撞,她浑身顿时僵硬,沉着脸转了回去。
周叔将一个礼品盒递到苏宛如面前,“苏小姐,少爷让我将这东西送给你。”
“周叔,您这是干什么?您应当知道,我如今已经嫁入了慕家,和你们家少爷一丝一毫关系也没有。”
她冷漠的表情,冷硬的话语,和当年说分手时一模一样,决绝而义无反顾,不给人留下一份一厘的希望。
周叔耐着心劝,“苏小姐,我并不知道在您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才使得您一夜间对少爷这样,也许您有您不得已的苦衷,也许您是恨上了江家,但无论哪一种,苏小姐,我们少爷都不欠你的,反而,是您一直以来对少爷残忍,这么多年你们都走过来了,现如今闹成这样,您的心就从来不痛吗?您有没有想过,少爷是何其无辜!”
苏宛如双唇紧抿成一条线,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周叔,我既然做了选择,这条路就绝不容许我反悔,这他就算不公平又如何,谁叫他姓江,谁叫我姓苏呢?周叔,老天爷什么时候又给了我选择的机会?”
周叔哑口无言,两家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又哪里是一两句话就能消泯的,“苏小姐,我是一个外人,我也老了,虽然看不懂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但有一点我知道,人,总是要珍惜最珍贵的东西的,不然等到将来,再追悔莫及就晚了,苏小姐,这事我们少爷让我交给你的,你,收下吧!”
苏宛如不动,眼睛半垂,神情沉静如水,“周叔,我不能接。”不能接,不能接,就算心中再如何揪痛,都不能心软,不能回头!苏宛如,你不是发过誓吗?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决不和江家的任何人有牵扯!妈妈走时的遗憾,爸爸去世时的苦痛,你难道都忘了吗?
心牢的困兽在嘶吼,叫嚣,眼眶里的血色在迅速蔓延,苏宛如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转过身,“我很抱歉周叔,我做不到。”
这孩子,还跟小时候一样倔强!周叔无奈,只得继续劝着,“苏小姐,您就可怜可怜一下少爷吧,您以为他从小有父有母就过得比您幸福吗?您是不懂少爷心中的苦啊!”周叔说着重又站到苏宛如面前,将那盒子忽而揭开,露出个装饰了几只圆嘟嘟的幼熊的小蛋糕来。
苏宛如一见,眼中的红色加深,几乎要沁出血来!
“如如,你在干什么?”小男孩蹲在抱着双膝仰望天空发呆的小女孩身边,好奇地问道。
“嘘,”女孩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正和我在天上的妈妈说话呢!你别打扰!”
小男孩很是理解地点点头,等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好奇问:“好了吗好了吗?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呀?你妈妈在天上的话,这么远,你们怎么会互相听见呢?”
小女孩才不理他,继续认真地望着天空。
小男孩见他不理自己,便越发得劲了,几乎是抓住小女孩不停摇晃,“如如,如如,你听见我说话了没有啊,你别傻了,人家都说你妈妈死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她是不可能听到你说话的,永远不可能!”
“你才不可能!你才傻!”哪知小女孩转头就大声骂他,甚至还攥起了小拳头要锤他。
小男孩还想说些什么,在触到小女孩眼眶里的晶莹的泪花时却僵住了。
“如、如如,你怎么哭了?”小男孩心中一慌,嗫嚅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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