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大年初一的早上特别冷,杨晓月恋被窝,不想起。母亲想和她出去一趟,给邻居拜拜年,喊了她三次,才把她喊起来。
洗漱完了之后,杨晓月来到阳台呼吸新鲜空气。站在前边楼下的一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哼,这个人傻了,天气这么冷,居然站在雪地里,受冻。”
又过去了十分钟,那个人还在那边继续保持着那个姿势。他是不是个傻了的流浪汉?该不该行行好,叫他过来取取暖吃顿饱饭?咦!怎么越看越像丁亮啊?他的家,离这儿十几里,应该没这种可能,是不是想他了,产生了一个幻觉,看花了眼呢?她揉了揉眼睛,提了提精神,密切地注视着。
隔了一会,那个人动了起来,在那个地方一边跺脚一边搓手。杨晓月的眼睛越看越亮,是他!他,分明就是丁亮!她心头一热,激动地差点叫了出来。心存挂念的她,顾不得加上件外套,穿着一件薄毛衣往楼下冲,“他来干什么?披着件灰色大衣,打扮得像个老头,是不是与家里人闹翻了脸,出来躲难呀?”
是丁亮,他极其严肃地摆手止住了她,没让她靠到身边:“回去,快回去。等会,我给你电话。”
杨晓月立刻明白了什么。她装作不认识,在那边来回走着散步,等走到他的近处,低声问:“有任务?”
“嗯。快回去,穿得有点单。”
“怕你冻着哩。可不可以抽出点时间,到家里暖和暖和?”
“不行。”虽然已经订了婚,可还没去过她的家,丁亮轻声一笑,“初次上门,得郑重一点。我穿成这个样,见不得老人。”
“能解决。我先回去,找个理由,让他们走开。”
“不妥。”丁亮又给了她个笑,“不用挂牵,我扛得住。”
“不妥也得妥!”杨晓月用不容反驳的口气说,“你的脸已经冻红了,如果冻出了毛病,就后悔莫及了。给我记着,一单元,三楼,西户。”
丁亮抬手看了看表,“好。再有二十分钟,就可以。”
杨晓月点了点头,迈着大步跑了回来。父亲在客厅里看电视,母亲在厨房里下水饺,她走过去关上煤气灶,把他们推出门外,“都在夜里吃多了,肚里的饭,还没消化掉,应该,先过去给人家拜拜年。”
杨晓月是个独生女,只要父母离开了,家里,就她一个人了。她带着满身的喜悦,来到阳台,向丁亮伸出了两个胜利的指头。
杨晓月嫌暖气不够热,在餐厅里加上了一个电热炉。替班来了后,丁亮离开哨位走了过来。她帮着他脱去大衣,头一拱投进他的怀里,用自己的热体暖他的凉身子,“朋友,我心疼喽!唉,干你们这一行的,不易,在大年初一的早上,还得执行任务,还得出来挨冻。”
丁亮快乐地一笑,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是咱俩的缘,是老天的安排。如果没这项任务,在这个时间里,捞不着抱抱你。”
“也是!”杨晓月赞赏地点点头,也开心地笑了笑,抱紧了他,“应该给老天点上一炷香,应该去谢谢你们的领导。”
如果被老人撞见了,会脸红,他们没敢抱在一起亲太久,下上两盘水饺吃了,迅速离开了家。
好像是,他们两个释放出来的爱意真的得到了老天的赞赏。饭后的天气,有了一个大的改变,风小了,罩在头顶上的那些成块的黑云,变成了白云朵,日头从云朵里钻出来,显出整个身子,把光洒下来,让地上的雪,开始溶化。这个改变,让人感觉着,暖了不少。
在这几天里,不是风,就是雪,依托这个难得的好天气,他们两个挎着胳膊漫步在火车站的广场上。丁亮说,他们正在缉捕铁头,“他跑了。有人估计,他有回来过年的可能。我们已在你们的那个院里盯了两天,准备,继续盯下去。”
杨晓月急问:“他出了事?这个事,大不大?”
“很大。自从你对我讲了铁头是怎样的一个坏人,我们就分出一帮人,跟踪他,侦查他。两天前的一个夜里,他暗中跟在一个人的身后,在一家酒店的五楼,趁其不备把他推下楼摔死了。他手脚麻利,动作快,还没等我们的那两个人冲上去,他就迅速地逃走了。”
“可好了!”喜悦,挂在了杨晓月的眉梢上,“哈,他终于犯了事。奶奶,俺那个院里的女孩,不知被他糟蹋了多少,连一些女教师,也受到了他的伤害。要是再留他一年,整个院里,就没好姑娘了。丁亮,抓紧捕住他,捕住他,让她们解解恨,让她们把憋在肚里的这口气吐出来。”
“有点难!”丁亮叹了一口气,“已过去了两天,也没获取到他的任何信息。我感觉着,在近期里没希望。”
“他很精。在他无备的情况下,好办一点,要是让他知道了,就难喽。他了解你们的情况吗?他是不是已晓得,他已经暴露了,你们正在抓他?”
“应该没这种可能。在跟踪他的时候,我们很小心,都估计,没被他发现。虽然,在他犯案的那天晚上,我们的两个人在往前冲的时候被他看到了。不过,他们穿在身上是便衣,他不会想到是我们。”
“不见得。他父母的身体不好,如果没察觉到什么,不会在外面过这个年。这表明,你们的行动,已被他掌握。”
“有这种可能。我们的一些人,也这么认为,准备把搜索的范围,往外扩展扩展。”
“听刘玉欣说,在近几天里,高庆东不敢在厂里待。到底是,他是为了躲债,还是也参与了进去,在躲捕?”
“我们没发现他干过什么坏事,可能是为了躲债。”
“他不干净,在他的身上,肯定存在着几个不小的问题。你们,是否还在跟踪他?”
“跟得不是那么彻底。都说,如果被他发觉,希望,就渺茫了,我们不敢跟得太紧,若是觉着不合适、在安全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就撤下来。”
杨晓月忽然想起了什么,认真地想了一分钟,说:“铁头的爸爸,是位高中老师,通常,在学生毕业的时候,需要老师与学生留个影,年岁多了,照片也就多了。听说,铁头从那些照片里,选出来了两百多个有姿色的姑娘,发誓,把她们都搞了。丁亮,他是个色魔,少了女人不能活,你们可以顺着这条线摸一摸。”
“对对对!”丁亮为她能想到这里而叫好,他激动地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晓月,得感谢你。铁头在这次的行动中,没留下任何痕迹,要是不被我们的人发现,就麻烦了,那将,不知要耗费我们的多少个日日夜夜。我的那些伙计们,都被感动,想好好请你吃一顿,马局长也说,应该谢谢你。”
“不能光谢我一个人,得谢谢刘玉欣和她的两个妹妹,还有马春晓。”
“都谢!等我们有了时间,就把你们叫过去,表示表示。晓月,我觉得,你是一个干警察的料子,过来吧,咱们一起干。”
“等等吧。”杨晓月扭过头去,把目光投在了看守所的那个方向,“周厂长对我有恩,他要是能出来,还是回厂的好。”
“他的案子怎样了?能出现一个较好的结果吗?”
“不好办!”杨晓月皱了皱眉头,“没打通法院,连半点希望,也看不到。玉欣要我求求你,给拿个主意。我知道,你的权力有限,做不到,又是特忙,就没说。”
丁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头抬起来,望向天空,“你说得对,铁头是个孬种,如果没存在着一个什么利益,高庆东不会和他联手。抓住了铁头,许能见好,我们好好努努力,力争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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