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把之前在利斯特维扬卡调香水收集的故事视频整理了一下,发给莉莉安,让她交给宣传部后期制作一下,日后作为沙龙香的首批体验者放在展馆里。
除去阿伊娜莎奶奶的那个,有九个小故事,既有甜蜜青涩的小情侣,也有已到金婚的深情伉俪,被爱情伤过的失意人,背着吉他穷游的流浪者,追寻诗和远方的梦想家,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笔者,查理芒格伊壁鸠鲁的优质女人……让一个个有趣的灵魂散发出迷人的幽香,真是一件让我自豪的事情。
至于阿伊娜莎奶奶,我难得还没忘记七年前跟德维特奶奶,GC掌门人Merria约定的哪一款香水,岁月浮沉,物是人非。
诚然,这种带着岁月积淀的味道不会成为热销爆款,但作为复出的代表作,还是非常不错的,而且这些年伊人一直做爆款,做热销,一直在安全领域畅游,所以这款香水不仅是复出,也代表着我个人由商业香向沙龙香的转型的一个预兆。
过几天,我应该要去一趟法国,跟Merria方面商量一下关于香水的问题。
我打开衣柜,衣服倒是不少,全都是去年时装周的款了,最近焦头烂额的,一直也没心情好好捯饬一下自己,气色也不是太好,蓬头垢面的,真成黄脸婆了。
中午我妈过来帮我看孩子,我跟单身女青年莉莉安约了个饭,下午一起去购物做Spa。
“你看你,天天捂在那个不见天日的调香室里,这气色跟得了白血病似的,你看我,自从离了婚,容光焕发。”
我看了莉莉安一眼,确实,她离婚之后年轻了好几岁,三十岁的女人,风情而不风.骚,丰腴而不油腻,连头发丝都散发着迷人的味道,天生尤物。
这是什么道理呢,难道婚姻就真是女人的坟墓?
“你这两天憔悴的格外厉害啊,前一阵子说要复出,结果摆了我一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跟纪先生出问题了?”
“嗯,有点问题吧,没法跟你说。”
“算了,不说就不说吧,不过女人总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要想着当良家妇女,你知道你最辉煌的日子是什么时候吗?”
我想了想,
“我香水销量一次一次被自己刷新的时候。”
“No,是前两年纪梁死了全上城的男人都惦记你的时候。”
“放……屁。”
那两年我难受死了,风光个屁。
“再说那些人没一个安好心的,不是图财就是图色,我看着就烦。”
“你这就不懂了吧?甭管是钱财还是姿色,女人一勾手指就有男人往上凑那就叫本事,况且,Alex不就是真心喜欢你的吗?有真心也有假意,这才叫完美。除了你才不会有傻逼把人家拒绝的一点余地也不留呢。”
“什么?你跟蒋翼在一起的时候还留着一个加强排吗?”
莉莉安极其认真,
“是啊,我有时间还跟他们出去喝酒吃饭呢,但是喝酒吃饭就是喝酒吃饭,我一心一意对蒋翼,也没出.轨给他戴绿帽子,有几个喜欢我的人怎么了?况且后来我为了他忙的连喝酒吃饭的时间都没了,落着什么好处了?”
“……”
仔细一想,这话说的简直不要太对,我这前二十七年怎么活的这么老实呢?
吃完饭我跟莉莉安去做了个Spa,整了整头发,换了个造型。
裹着浴巾做熏蒸的时候,莉莉安在我胸口掐了一把,
“你这胸也可以啊,喂完孩子也没瘪,还大了,快到C了吧?”
我白她一眼,其实我也没喂多久孩子,隔了一个月奶就没了,坐月子的时候营养足,在家没事就做做瑜伽,身材还是有长进的。
虽然这两个月我疏于打扮,但好在吃的还算营养健康,皮肤虽然天生苍白,底子还是不错,补水焕活营养做完全套,感觉自己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连带着心情都好多了呢。
“莫小姐的脸真高级,虽然第一眼不够甜美惊艳,但是五官立体,骨相很美,深眼窝,平行宽双眼皮,亚洲人少见的高鼻梁,唇线清晰,难得是东西方,男人女人都喜欢的长相。”
我笑了笑,闭上眼睛把自己交给他,果然一般造型师的审美都跟常人走出入,跟他说的恰恰相反,我小时候总觉得自己长的不好看,皮肤白的吓人,眼睛周围又带了一层晕影,总跟没睡醒的,事实是,女孩子男孩子不喜欢跟我玩儿。
长大点,上了高中眼界开阔了,别人知道了我是混血长相,我自己也知道,虽然跟传统美的人面桃花没有半分关系,但我对自己相貌的接受度和自信度已经提高了很多。
那时候我开始有自己的价值观,会攒点钱买时下流行的大牌单品,或者是蒂芙尼耳环或者是伊夫圣罗兰唇彩,偷偷拎香奈儿的平价包,算得上是学校里走在潮流尖端的一部分。
现在想想,思想还不如十几岁的时候了么?
短短的睡了一觉,醒过来时先看到一地碎发,我立刻抓起自己的头发,原本及臀的长发剪掉了二十公分左右,烫成优雅的大波浪铺满肩背,动一动脑袋,如海潮如丝缎。
我弯起嘴角,意外的喜欢。
从前做造型我总要叮嘱造型师一百遍,不要动我的头发,不要动我的头发,不要动我的头发。
今天忘记了,反而惊喜。
卷发红唇,亮银色长袖短裙,外搭一件无袖长风衣。
Make the change,生活重新绚烂。
“走走走,去酒吧,绝对的焦点。”
“好,我也好久没去了。”
真是的,以前不爽就去喝酒,现在都好久不喝酒了,纪梁宜园里还有特别大一个酒窖呢,什么酒都有,以前住在哪里的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做不同的饭,搭配不同的红酒。
自从八年前来过一次,八月酒吧就成了我最喜欢的酒吧,位置隐秘,人不算多,但配置顶好,歌手和灯光一样糜颓慵懒,各式各样的鸡尾酒都有,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觉得过分或者荒唐。
虽然我也遇上过送我毒药的不法分子,不过依然记吃不记打。
奇怪的是,这酒吧是蒋翼第一次带我来的,他却没有带莉莉安来过一次,可见男人如果真想跟一个女人结婚的话,是不会带她来酒吧这种地方的,尤其是这种酒吧。
“喝点什么?”
“来这里一定要喝Bloody Mary(血腥玛丽),我就会调,我给你调一杯。”
不是我吹,之前看德维特调酒我就特别帅,虽然没什么吧台里边调酒师那些花里胡哨的炫技动作,但是酒好喝最重要。
“你好,我想借用一下你的位置。”
得到调酒师允许,我站到吧台里,拿了一只盎司杯,一个摇酒壶,加了冰块后,倒进五十毫升高浓伏特加做酒基,用盎司杯加入十毫升柠檬水摇匀后加入胡椒粒,海盐,Tabasco,接着摇匀后加入一百二十毫升番茄汁,摇匀后倒入利口杯,色泽鲜红,口味又咸又甜,非常的独特。
“不错嘛,有模有样的。”
“等一下。”
我从吧台下抓了一把香菜梗洒在液面上,红红绿绿,美得很。
“香菜梗比芹菜梗味道好,慢用。”
莉莉安皱了皱眉,将信将疑的拿起来,
这酒看起来全是通红通红的“血样”,有点令人不安,不过喝起来却是用了足够番茄汁的有益健康的鸡尾酒。
盐、胡椒粒、辣酱油、辣椒汁等调味料都加进去,就可以代替早餐,正如享受色拉。
“你调的倒没那么恐怖,又甜又咸的。”
我一边调着下一杯,一边跟莉莉安科普,
“当然了,我除了会调香,吃喝也是出类拔萃的。这可是一款有故事的酒,在16世纪中叶,英国女王玛丽一世当政,她为了复兴天主教而迫害一大批新教教徒。人们就把她叫做“血玛丽”。在1920——1930年的美国禁酒法期间,酒吧创造了这款通红的鸡尾酒,就用“血腥玛丽”给它命名。”
莉莉安又喝了几口,
“那你这是调什么?”
“Dry Martini(干马提尼),烈酒。”
五十毫升杜松子酒和十毫升苦艾酒混合均匀,倒入鸡尾酒杯,杯口点缀一颗橄榄,非常简单,但口感相当锐利。
我忽然想装个酷,问旁边酒保借了个打火机。
嗤——
淡蓝色的火焰在液面上跳动着,有一种夺魄的美丽。
我舔了舔唇,带着火焰一饮而尽。
“嚯……挺会玩儿的嘛,当家庭主妇真是委屈你了。”
我心虚一笑,还好没烫着嘴。
“美女酒调的不错,进来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
肩膀上搭了一只咸猪手,我厌弃的抖了一下肩膀,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三十郎当岁,邋里邋遢的,流氓和耍流氓的对象也都是分三六九等的,就算我现在再不济,这种人也敢跟我搭讪了?
“哪来的瘪三啊?”
莉莉安同样不屑的瞥他一眼,那人讨了个没趣,拿食指点了两下,讪讪离开,我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不该是这个反应。
“要不我们先走吧。”
“不至于吧,不就是个古惑仔吗,你现在良家妇女成这样了,这点小事害怕什么?”
“不是,我是觉得他好像反应不太对。”
“哎呀管他什么反应,全上城也没人敢得罪你们家纪先生。”
“那我不想给纪梁惹麻烦……”
“两位美女不给面子吗?”
蹩脚的中文钻进耳朵立刻引起了不适,没说几句话的工夫,刚才那人又从包厢里出来了,这次他是跟在几个皮肤黝黑,五大三粗的东南亚长相的人背后,我看了一眼那个包厢,平时根本不对外开放。
这下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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