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纪梁就拉着我走了出去,他连车子也没开进来,直接放到了小区外边,我没想到纪梁态度竟如此强硬,不是说时机还没成熟吗?这就翻脸?
“说了不许来!”
刚到车前纪梁就将我抵在车身上,很是生气。
“我就随便……”
“他跟段丹衣一样,你都要躲远点,知道了吗?”
“……知道了。”
纪梁一笑,揉了揉我的脑袋,大概是看着我这副乖巧的样子没忍心发脾气。
顺毛驴真是可爱。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问,
“那到底什么时候时机才成熟啊?老这么等着实在是煎熬。”
“快了,我要把伊丽莎白的东西全都拿回来,就差纪仲和和段丹衣瓜分掉的中奢产业了,这在当时是除了服饰产业外伊莎最大的一部分了,如今竟然被改成了日化,简直是大材小用枉费日月。”
一说起这个纪梁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没那个发扬光大的本事,就知道阴险恶毒的打砸抢烧,那行径跟火烧圆明园的英法联军没什么狗屁区别。
新买的房子还没入住,我跟纪梁还是回到宜园,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打开电视解解闷。
好巧不巧的电视上正在播出楚风香水致癌物质超标案。
如今人证到场,三宅鳕美百口莫辩,勒令遣返回国,楚悦然活动限制解除,不过虽然不至于整个产业坍塌,但毕竟名声是一败涂地了,楚悦然这两年起起落落,总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不知道这次还有没有什么损招东山再起。
这事我看看也就过了,并不想做什么评价或是落井下石的事情,我跟楚悦然的恩怨在我心里一早就解决了,就算这次可能帮了那么点小忙,毕竟也是跟肖真换来的,算不上恩情,如今只要她不再作死那就形同陌路。
消停了几天,肖真将楚风名下的几处产业做了个归置,资金抽调,只留了最开始的服饰行业和地产,物流,香水和轻奢全部申请破产,没多久就被高价拍卖了。
不得不多肖真这一手做的可以说是非常绝了,如今楚风股市低迷,产业链过于冗杂只会互相拖累,每天除了烧钱就是烧钱,最后恐怕也难免被吞并或者倒闭的命运。
现在这样一来,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破釜沉舟。
肖真一个如此精明强干的女人,楚悦然若是能从她身上学到一半,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令人意外的是,三天后楚悦然竟然主动约我见面,还是约在蒋翼找的那间酒吧。
纪梁不同意我去,但我总觉得这次楚悦然会不一样,在我百般恳求之下,纪梁终于妥协,不过还得他送我去才好,一有事情马上去给他打电话。
我到达酒吧的时候,楚悦然已经自斟自饮了个半醉,位置还是当初我们四个人坐的那里。
“小离!”
楚悦然看到我冲我招手,笑的糜颓而真实。
我甚至没见过她笑的如此真诚的时候。
我在她对面坐下,点了一杯果酒,我可不是来买醉的。
楚悦然醉眼惺忪的看着我,
“小离,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比我那个强势的妈好,她只是骂我一无是处,也比我那个懦弱的爸好,他心疼我,可是肖真把我扫地出门的时候他连个屁也不敢放。”
楚悦然又喝了一大杯酒,
“你教我法语,教我调香,替我出头,可是我什么也学不会……假如,你做第一,我能做个第二,第三第四第五都好,可是都不行,我永远就是个垫底的水平,你再教我都是烂泥扶不上墙。”
我抿了一口果酒冷哼一声,这一醉,倒是醉出良心和自知之明来了。
以前楚悦然好装可怜无病呻。吟,如今真的穷途末路了,反倒有几分看破红尘的意思了。
“你那么好,比那些嘲笑我们的欧洲人还好,所以她们就只嘲笑我一个人,德维特朗伊他们都高看你一眼,就是从来看不见我,我就是你身边的丫鬟,也还有点存在感吧?”
我不想说话,存在感这个东西从来就不是杵在那里就能有的,没有值得让人注意的地方,凭什么要求别人记得住你?没有存在感不知道提升自我,只会一个劲儿的明骚暗贱,能有什么出息。
“我喜欢德维特,可他眼里只有你,他每次见了我,都要问,莫离去哪里了,喜欢他的是我啊……为什么他们就是看不到我,甚至如魅我拿了第三名,他们心里还是你厉害……”
“你还好意思提你那第三名?”
我冷笑。
楚悦然笑的凄厉,接着说下去,
“就因为你什么都好,什么都压我一头,你好,我就没有出头之日。所以我偷了你的香水,找人毁了你爸爸的产业,毁了你的嗅觉,逼你去卖酒,逼你当小姐,我就是要看看你变成一堆肮脏的辣鸡,他们还会不会对你趋之若鹜。你出现在酒会上,朗伊的眼里还是只有你,德维特甚至喜欢上了你,怎么会这样?”
“后来我想嫁给纪梁,全上城的名媛都想嫁给他,我想要活成她们都嫉妒的样子,可纪梁身边竟然还是呆着一个你!我原来不想杀你的,可是你什么都跟我抢,什么都跟我抢……”
我喝了口酒,看着楚悦然,
“不是我跟你抢,是原本你就什么也不配得到,你懦弱无能,自怨自怜,尚不知感恩,将帮助当成炫耀,更加恩将仇报,三观扭曲,我跟你抢,你配吗?你什么都没有。”
楚悦然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着我,
“我就知道,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那你为什么还要装什么白莲花,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坐牢?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不可理喻……你的死活跟我没有丝毫关系,我只是看不得你一颗老鼠屎坏了调香这一锅汤。”
楚悦然点头,承认自己的恶毒和愚蠢,笑的苦涩又癫狂,我不想再看她发疯,便拿起包来走出了酒吧,刚一出门,我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楚悦然今天找我来是做什么呢,既不是忏悔也算不上发泄,难道她……我赶紧转身回到酒吧。
酒吧里依然混乱,但已经很刚才的情景大不一样,一堆人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我拨开人群吓了一跳,楚悦然……
——
我跟纪梁等在急救室门外,经过一番抢救,楚悦然被推了出来,我看了一眼,幸亏白布没有遮着面,谢天谢地,不然她死了,作为最后接触的人,警察还得调查我,万一再是自杀,还得怀疑是我给刺激死的。
“怎么样,医生?”
“病人一次性吸入大量冰毒,又过量饮酒导致的暂时性休克,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醒了,另外她之前查出过淋病奈瑟菌。”
“……”
吸毒?淋病?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当初她陷害我破产吸毒去当小姐,现在我什么也没做,她便同样破产吸毒得性病,这就是传说中的因果循环吗?
果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我没兴趣等着楚悦然醒过来,接着就离开了医院,之后听说肖真把她带回家,送去了戒毒所,没多久,就又听到了她的死讯。
听说是因为在戒毒所里不满强制劳动,乐于寻衅滋事,被罚晚上值班,趁人不注意捡起地上的枯树枝在身上刮了十几道口子,其中有一道就划破了颈动脉。
我听着有些后怕,当初纪梁幸亏是把房间里所有能用的锐器全都收起来了,不然可能我也就在那时候撒手人寰了。
楚悦然死后,肖真公布了她的遗书内容,里面她坦诚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包括指使杨琛算计于我,勾结李老板三番两次谋害我,还有如魅的抄袭,她也一并承认了。
最终,她说——
“把一切罪行都公之于众,就算千人唾骂万人诅咒,我负罪前行,下十八层地狱,心里也到底是坦荡了。”
斗来斗去两年多了,我跟楚悦然的恩怨总算是彻底了结了,我放了一束白花在她的墓前,假如当初宋楠没有一时糊涂将她这个绵羊性格的孩子送进肖真那个弱肉强食的家里,或许日子过的艰难些,却也不至于心理扭曲,落得如此惨淡收场。
她这一辈子犯了许多错,也受了许多煎熬,如今能够入土为安,只愿来世她能够一生安乐吧。
如今楚风只剩下两处产业苦心经营,而且方面的事情她也参与不多,这一方面,算是解决了,接下来需要全力对付的,便是冷落了许久的段丹衣了。
自从上次被纪梁获取了她不合格建材的证据后,段氏一家老小全都收殓了祸心谨慎做人,一时倒是难以再拿到什么把柄将他一军。
纪梁除了搜集以前的证据,便只能从正规路径上对其打压排挤,不过这就像是修炼武功,抓人把柄就像是歪门邪道,见效快,正规竞争呢,就像是武林正统了,虽然扎实,但必须得慢工出细活,纪梁沉得住气,却有人沉不住了。
江苑清,被告上了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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