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兀…啾兀…”清脆的鸟鸣声把瑾萱唤醒,她从床上坐起来,美美地伸了个懒腰。
陀淘家就三间泥瓦房,老爷子把主屋让给石海天和林正陀淘三人,自己在堂屋里搭了个简易床铺,安排瑾萱睡在陀淘的房间里。
清晨的阳光穿透老窗,斜斜地洒在瑾萱身上,往她的短发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
昨晚的神秘人胆子太大,居然去而复返。被陀子到喝破行藏,往堂屋里甩了一把石子后踪迹全无。
陀淘的屋子是最东边的一间,有陀子到睡在堂屋,瑾萱倒也不怕。
老爷子真是厉害,快七十岁的人了,耳聪目明,身手矫健,一点不输给年轻人。
昨天提到五色杜鹃的时候,神秘人再次出现,连石海天都没发现。
明显是冲着五色杜鹃来的,为什么他会对金线天残的解药如此上心?瑾萱想到睡着也没有一丝头绪。
昨晚大家说好,今天一早出发,去找五色杜鹃。瑾萱看了看手表,才六点,外面除了啾啾鸟鸣,偶有早起的山民相互间打打招呼。
整理衣装,出得屋来。堂屋里的简易床铺已经收起,陀子到不在里面,老人家起得真早。
石海天的屋子,房门关着,想必三人还没有起来,让他们睡会吧,昨晚警戒到老晚,肯定累的。
院门敞开着,平实的泥土地面上,薄薄洒了一层水,尚未干透,估计陀淘的爷爷早就起来,把里里外外都打扫过了。
瑾萱穿着黑色紧身背心,下面配条发白的牛仔裤,山里气温低,特地加了件黑色的夹克,脚上穿了一双黑牛皮中靴。
清晨的山里,空气清新,沁人心脾。抬抬胳膊踢踢腿,不知怎的,忽然来了兴致,索性把夹克放到一边,在院子中央摆开架势,打算练会拳术。
这拳是天泽教她的,练好了防防身不错,不过还从没实战过。
留学那些年,也曾遇到见色起心的登徒子,摆上一两个架势,唬唬人非常管用。
立身中正,屈膝沉肘,起若钢锉,落如竿钩,迈步行犁,落脚生根。这套拳打了十来年,早已滚瓜烂熟。
“好!”瑾萱正练得来劲,冷不丁有人大声喝彩,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也难怪,本来就不是好武之人,都是小时候天泽逼她练的。方才来了兴致,打着打着,渐入佳境,猛然被人一喝,慌了手脚。
“瑾萱姐!练得不错啊!”林正拎着两只水桶跨入院门,石海天和陀淘两人拿着锄头,斜靠在门框上,盯着她看。
“啊?以为你们没起床呢,我就瞎练练,活动活动筋骨。”刚才没站稳,差点出丑,多少有点难为情。
“不错不错,就是火候差了点,这拳实战性很强呢。”石海天进了院子,大力赞赏瑾萱的拳术。
“别取笑我啦,就我这三脚猫功夫,好多年没练,早忘得干干净净了。”
“你这拳是心意拳吧?哪儿学的?”石海天把锄头放到墙角。
“啊呀,还是小时候天泽教我的,快别取笑我了,大清早你们去哪啦?”
“帮老爷子把地里杂草理了理,你没多睡会?”陀淘搬了几个凳子,石海天坐了下来。
瑾萱以为自己起得早了,没料到是最迟的,她可不想因为是女生的缘故被人照顾。
“还睡呢,你们都起那么早,也不喊我。”瑾萱提起水壶去厨房烧水。
“哎哎哎,瑾萱姐,你和队长坐那唠唠嗑,这事我来干。”陀淘一把抢过瑾萱的水壶。
“嘴巴很甜啊,最近学会溜须拍马啦?”林正进屋换了件白色汗背心,用冷水擦着身。
“怎么说话呢你?这是我家,我肯定比你们熟。”
“好啊,帮我拿件衣服来,你比我熟悉。”林正逗他。
“自己事情自己做。”陀淘嘟囔一句,拎着水壶进了厨房。
石海天朝两人看看,没说话,用手指了指边上的板凳,示意瑾萱坐下。
“刚才那趟拳,以后多练练,这拳不是一般人练得到的,实战性非常强。”海天凑到瑾萱耳边,神秘兮兮地说。
“不会吧,我就当健身操练练的。”
“这么好的拳术,你把它当作舞来跳?”石海天无语了,看来当年秦天泽能逼着她把招式记全,肯定花了不少功夫。
“你练的是心意六合拳,这套拳术注重实战,和现在表演的花架子完全不一样。”
“真哒?没觉得这套拳特别啊?”石海天的话把瑾萱吓了一跳,难不成自己练了十几年的绝世武功?
当年天泽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叮嘱她一定要勤加练习,说是把这套拳术练熟了,遇到危险,防防身绝对够用。
瑾萱以为,这拳的幅度不大,和电影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根本没有大开大合的威武气势。尤其那个往前走的动作,象小鸡吃米,一点都不好看。
“不要小看自己,来,做个试验。”石海天拉着瑾萱站起身,把院子里的凳子撤了。
“干嘛?”瑾萱以为石海天要教她功夫。
“林正!”
“到!”听队长一声大喝,林正以为还在军营里,赶忙跑过来立正应答。
“你用直拳攻击她!”石海天指指瑾萱。
“啊?干嘛?”林正吓了一跳,队长疯了。
“只许用直拳!攻击她!”石海天重复一句。
“海天,不会吧?我跟林正打?”瑾萱懵了,长这么大还没打过架。
“瑾萱,相信我,相信你自己,你随便应付就可以。”石海天拍拍瑾萱的肩膀,眼神很肯定。
“算了算了,你还是喊陀淘来吧,这活我干不来。”林正直摆手。
“队长!他是怕输了没面子!”陀淘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吼了一句。
“对对对,我就是怕输,陀淘,你来吧。”
“不不不,不行,我出手快,若是把瑾萱姐打疼了,队长不打死我才怪,你来,你来。”陀淘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小子有时候还是很聪明的。
“别扭扭捏捏,林正,站过来!”石海天吩咐。
瑾萱摆了个起手式,在院子当中一站,就是普通立正的姿势。
林正双手握拳,一前一后,背部微微弓着。
“开始!”石海天发令。
林正左手虚晃一拳,窜到瑾萱面前,右手直拳紧跟着攻了过去。
“啊!”瑾萱一声尖叫,左腿稍稍屈膝,右脚围着左脚跟向后划了一个半圆,双肘贴在肋部,两手上举,左肩本能地一转。
“啪啊”“哦”瑾萱一侧身,林正的身子就靠得近了,被她左肩头一撞,整个人摔了出去。
“哇哦!瑾萱姐,你赢了!”陀淘拎着锅盖,靠在厨房的土墙上朝着瑾萱呵呵呵地笑。
“啊?没把我打晕吧?”瑾萱两只眼睛睁得老大,张开嘴巴,吓得傻了。
“瑾萱姐,是你赢啦。”林正也有点想不通,虽说自己出手时留了很多劲没使,但也不至于这么不堪一击吧?
“我没说错吧?刚才他如果出全力的话,只会摔得更惨。”石海天笑着对瑾萱说。
“不会吧?队长,我用全力会更惨?”
“瑾萱那是巧劲,瞬间爆发力,讲究的是四两拨千斤。你全力出击,又是轻敌状态,自己好好想想去。”石海天顺势教育林正。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以为林正把我打晕了。”瑾萱还没缓过劲来,林正一拳打来,她都没敢看,闭着眼睛尖叫一声就赢了,弄不懂。
“你这拳是陆老爷子教的?”石海天问。
“不是啊,那时没遇到爷爷呢,上小学的时候,一位老奶奶教给天泽的。”瑾萱想起小时候的事。
有一天,瑾萱和天泽放学回家。路过华阳桥时,桥上挤满了人。两人挤进人堆,看见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在平江河里挣扎。
小猫很小,刚出生不久的那种。在河水里浮浮沉沉,叫声凄惨。拼命舞动两只前爪,想要爬上河边的石阶。
古城人家,大都枕河而居。前门临着马路,后门装一扇半截子木围挡,围挡下几级石阶,石阶一直延伸到河里。
小河的水是清澈的,鱼虾成群,还有小水蛇藏在石岸的缝隙里。
小猫应该是家养的,可能主人外出,忘记关上后门,沿着后门的石阶掉进了河里。
桥上挤满了大人小孩,人们神态各异: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呵呵傻笑,有的嘴里接连喊着“作孽,作孽。”
唯一相同的是,都不舍得走开。
“小猫掉河里了!小萱,帮我拿着书包!”天泽打开书包,飞快地掏出飞抓百练索,把书包往瑾萱怀里一丢。
“让一下!让一下!”瑾萱接过书包,两只小手臂拼命往后面推。人群老向前涌,要不是他们个子矮,又有石栏杆挡着,早掉河里了。
天泽瞪着两只大眼睛,手里握着飞抓百练索的绳子,在尾巴上打了两三个活扣,做成流星锤的模样。
“让开!你们让开一下!不救小猫还往上挤,干嘛?!”天泽连声大叫,那些不舍得离去的人们这才让开了一点空档。
天泽把绳索绕在手里转了两圈,用尽全身力气朝小猫扔去,接连扔了好几次,终于扔在小猫的两只前爪之间。
小猫正拼命舞动爪子呢,一个圆球出现在面前,立马死死抱住。瑾萱拼命挡住后面的人群,天泽小心翼翼地,提着绳子往上拉。
“小猫!你可别松手啊,千万别松手!”水面离桥上还有很高一段距离,万一小猫松开爪子,就完了!
瑾萱和天泽屏住呼吸,慢慢往上拉绳子,周围那些不舍得离开的人们这次倒没有起哄。整个现场鸦雀无声,小河缓缓的流水声都清晰可闻。
“吱呀”沿河的一户人家,后门打开,声音虽说不大,在此时却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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