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还有但是

“汪明？”

管家强压下自己内心中的不安，尽量平静的喊了某医生的名字。

“老张...”

“你还记得关于小舞，今天下午更多的细节么？”

汪明的声音很低沉，在回答管家的时候，也不再是之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倒是希望根据管家说的细节，分析出更多的东西。

“我想想...”

“我记得大小姐当时的脸色非常白，而且说话的声音特别轻，或者说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大小姐在克制什么，过了一段时间，才开始说话的。”

“还有么？”

“没有了。”

管家在仔细的思考过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老张，小舞的状况，不太好。”

“汪明。我不接受你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什么叫做‘不太好’？”

很显然，管家在听到了这个答案之后，十分的不乐意，连语气都不再是平静的状态，反倒是多了一丝丝怒火。

身为多年的好友，汪明怎么可能没有感受到管家的怒火，但是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心情去在意，如果小舞的状况，真的向老张说的那样，自己真的要无能为力了。

“小舞从小，身体就不是很好，她体寒，却不喜欢穿鞋，小的时候营养跟不上，这身体其实早就是空空的骨架罢了...”

“汪明，你觉得现在开玩笑，好笑么？”

管家皱着眉。拿着手机的手指在用力。

“小舞是几个月前，才回到林家的，之前一直是被领养的状态，他那对没有良心的养父养母，只会一味的压迫、剥削小舞，小舞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干活，家里最累最重的活都是她在做，而且从懂事开始，小舞就开始出去打工，维持家里。”

汪明开口，不嫌麻烦的和管家说明了一下小舞之前的经历，也是为了解除刚才管家的疑惑。

“所以现在我说，小舞的身体不好，你会相信么？”

“小舞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希望可以得到自己养父母的认可和关心，但是很可信，那对没良心的人，把他们所有的关心都给了自己的亲生孩子，根本不会在意小舞的感受。”

“有时候我也不明白，这两个原本不应该有孩子的人，在有了小舞之后，凭什么还能够拥有自己的孩子。”

汪明并没有理会电话那边的沉默，像是在抱怨，像是在倾诉，他就是自顾自的一直说着。

“小舞原本是个很阳光的孩子，但是后来，渐渐的变得不愿意说话了，所有的心事全都藏在心里，但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会愿意为了自己在意的人，去默默的付出，哪怕需要承担更多的痛苦，太还是会一直奋不顾身的努力着...”

“这个可怜的孩子，却没有得到任何一个好的回报，所以久而久之，她喜欢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减轻自己内心的痛苦，也就是我们俗称的‘自虐’。”

“小舞有轻微的自虐倾向。”

“你说什么？”

听到这里的管家，实在是不敢相信，那样看起来温柔的大小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没听错，刘梅第一次遇见小舞，就是在一个公园的湖边，后来也是小舞，救了曾经想要自杀的刘梅。”

汪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抖，原来无论过了多久，在回忆起那一天的时候，自己还是会不自觉的后怕。

“后来我和刘梅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让小舞接受我们，而刘梅也试着慢慢改变小舞的一些偏激的想法。”

“其实半年前，小舞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很多了...”

“还有但是吧！”

管家在听到汪明的感叹的时候，从最开始的吃惊，到现在慢慢的接受和分析，理智再一次战胜了感性，才有了这样的一句话。

“对，还有但是。”

“就这短短的半年，林寂的忽然出现，楚奕的忽然出现，阮曦的忽然离开，太多的事情给了小舞一个又一个打击。”

“小舞无法接受自己亲生父母明明还存在着，却狠心把自己抛弃的事实，无法接受林寂物质上的‘父爱’，无法接受自己原本亲昵的男朋友，忽然间不告而别的出国，无法接受深爱的楚奕愿意赌气去一个自己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那孩子对于感情的敏感程度，远在我们之上，也是因为太敏感，成了她足以致命的伤...”

“老林头，在接小舞回家之前，详细的调查过小舞的过去，自然是知道她男朋友的事情，但是他觉得，这个男朋友配不上小舞，所以就直接给了阮曦选择，拿钱出国，或者自己逼他离开。”

“关于那小子的选择，就不用我和你说了吧...”

“其实原本这些，小舞是不知道的，她觉得阮曦为了自己的未来，选择出国深造本也无可厚非，但是事情的前因后果一旦被戳破，就不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了。”

“林老头不明白小舞的性格，自然是没解释，这个误会就会越来越深，再加上林老头知道小舞喜欢楚奕之后，就直接自做主张的让楚奕娶她，楚奕的选择，也是完全伤了小舞的心啊...”

“感情一直是小舞唯一的支柱，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就算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好受，更何况是小舞...”

“所以后来小舞就停止吃药了，连约定好的治疗，也被她主观中断了，至于现在，可能嫁给楚奕算是唯一的支柱了，小舞大概是因为这样，才会同意来看我们的吧！”

一向稀里糊涂的汪大医生，这十分钟你内，说出的每一条都是那么的有理有据，完全看不到半点模糊的状态。

“那大小姐得病...”

管家斟酌了一下，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问。

“老张，你是不是想问，小舞的病，还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呵...如果有的话，我又怎么会这么的担心，这么的不安呢...”

汪明没有直白的回答管家的疑问，但是这样的委婉，就像是一把温柔的弯刀，虽不瞬间致命，最终却还是会血流不止，无力而亡。

“好，我知道了。”

管家直接挂了电话，就这样坐在休息室里，知道两个小时之后，王妈找过来，才发现时间竟然过了那么久。

很多事情，我们的无能为力，就像是困兽般，无论怎么嘶吼，还是改变不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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