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5万?那么多啊!”小青伸出五根手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然后面露难色,“你知道的,前阵我奶奶住院,然后我妈还想去国外旅游,我弟要结婚,得装修房子,我手头也很紧张啊!”
“哦,那算了,没关系。”
小青掏出钱包很夸张地翻了翻:“5万没有,喏,但是250块倒可以借你!”
二百五,实在是起不了多大作用,还欠份儿人情,关键数字还忒难听。
“没事儿,我再想想办法,谢谢啊小青。”
“小白啊,不是我说你,傍着首富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要轻易放过哦。该撒娇撒娇,该服软服软,该说好听的说好听的,不要动不动就使小性子。首富可不是普通男人哦,不,他压根儿不是人,他是神,是神知道吗!人家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只要把他哄高兴了,5万算啥?5个亿都不是大问题!”
小白:“......”
没借到钱,反被小青教育了一番。
“哎呀快上课了,我得走了。”
小白匆匆赶往大3班。
小朋友们都已经换好了舞蹈练功服在等着她。
刚要开始上课,忽然听见一个小姑娘的哭声。刚开始还抽抽搭搭的,后来愈演愈烈。
她赶快过去查看,发现是一个叫苗苗的小女孩坐在地上哭,而旁边还有的孩子在笑她。
“苗苗,你怎么了?先站起来。”
小白去拉她,可是苗苗坚决不站起来,还捂着一边的屁股蛋,好像在刻意遮挡着什么。
一个小孩主动报告:“白老师,苗苗裤子上有个洞!”
旁边的孩子笑得更大声了,小姑娘哭得更凶了。
小白把她抱起来一看,果然,苗苗的打底裤破了个大洞,半个圆圆的屁股蛋露在外面,都能看见她穿的草莓小内内了。
小白赶紧拿过一件外套给她裹上,让别的孩子不许笑。
“苗苗,让妈妈再给你买一件练功服,明天带来好吗?”
“她不会给我买的,她只给妹妹买555......”
小白忽然想起来,苗苗父母离婚后她跟了爸爸,爸爸另娶,又生了个妹妹。听老师们闲聊的时候,说苗苗的后妈对她很不好呢。
小白心里一酸,没妈疼的孩子最可怜,她知道的:“那老师下班去给你买,现在你先换回平时的裤子,不哭了啊。”
下班后,商场。
女销售激动地盯着小白:“你不是那个,那个......”
小白没想到恶魔的影响力这么大,那些讨厌的八卦杂志真是要把她的生活毁了。
她灵机一动,故意挺直腰板笑着说:“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有人认错,说我像八卦杂志上的什么人。”
“哦,原来你不是她啊!”
“嗯,麻烦给我拿儿童舞蹈练功服看看。”
“有两种,这种80一套,那种500一套。”
“这么大差别?”
“一分钱一分货嘛,80的这个容易破,而且质地也不理想,容易皮肤过敏什么的。500的这种就不会,又舒服又耐穿。”
为了赔那条翡翠链子已经捉襟见肘的小白,还是一咬牙,把500的给苗苗买回去了。
小姑娘开心地一个劲儿谢谢老师,她的笑脸就是对小白最好的回馈。
周末,小白闷闷不乐照例去福利院做义工。
今天唯一值得期待的事情,就是和孩子们一起种下易如风送的那些稀有的种子。
一个叫小强的7岁男孩,笑得尤其开心。
其实他患有先天性胆道闭塞,全身黄得可怕,眼睛都有点儿发绿。
他一直在等待肝源进行移植,不过这玩意儿可不是那么好等的。如果等不到的话,最终会导致肝功能衰竭而死。
福利院的很多孩子都身有残疾或者患病,但是很少怨天尤人,每天都挂着大大的笑容。
小白常常是来的时候心情不太好,但是跟他们相处一会儿,就被这些纯真无邪的笑脸感染了,什么烦恼暂时都忘了。
福利院的孩子们簇拥着小白来到他们的小菜地,也是他们的小花园和乐土。
小白从袋子里倒出一些紫色球状像小洋葱那么大的种子:“我们先来种风信子好不好?这是一种重瓣、大而美丽、颜色丰富的花,它的花语是,燃生命之火,享丰富人生......”
话还没说完,有淘气的小孩已经开始奋力刨坑了。
“小白阿姨,那是什么?”
大家仰头,顺着一个小孩子的手,见花架子的一根柱子上端钉着一张玫瑰色的纸,以前没见过那里有东西。
小白踮着脚取下来一看,是张手写的纸条,字迹刚劲有力颇有风骨:“小白,我要为你把这里变成一片花海。如风。”
小白一把捂住了嘴。
易先生不会真对自己有意思吧?更没想到他是如此浪漫痴情的一个人!
“小白阿姨,上面写的什么呀?”
小白支支吾吾不肯说,刚学会识字的孩子们就自己瞎念:“‘小白’,‘我’,不认识,‘你’,不认识,全不认识,‘一’,‘花’,‘风’。”
“院长奶奶,‘我你一花风’是啥意思呀?”
原来,不知不觉中,冯院长已经来到跟前,笑着摸摸孩子们的头。
“小白,刚才易先生来过,说还有事,留了个东西给你就走了。”
“又有东西?”
“是啊,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在跟他谈恋爱?”
“哪有,人家的圈子里都是白富美,怎么会看得上我这样的嘛。”
“你怎么了?我看你就挺好。”
小白拆开盒子,惊呆了。
里面竟然是那种价值11万的翡翠手链!
易如风一定是听说了摔碎手链的消息,差人买了一条,让自己拿这个去还给巫山!
一个玩弄自己,几乎置自己于死地;另一个鼎力相助,体贴入微。
两相比较,小白真被后者给感动了。
冯院长看了看说:“呦,这礼物看起来可不便宜。小白啊,虽然咱不富裕,可也不能占人便宜。如果你对人家真没意思,这么重的礼可不能收哦。”
“您放心,从小您就是这么教育我的,无功不受禄,不属于自己的财富不能拿,我会还回去的。”
“相信你会处理好的。等等,我接个电话啊......喂,什么?真的?太好了,谢谢谢谢,我们明天8点一定准时到!”
挂了电话,冯院长激动地向大家宣布,刚才医院通知,在医院登记排队了很久的小强,终于等来了一份捐赠的肝脏,明天一早去医院做个测试。
小白开心地蹦起三丈高,搂着小强说:“太好了宝贝,你有救了!等你身体好了,我要带你去游乐场,带你看电影,带你去博物馆,带你坐大飞机,我们要一起去经历很多很多美好的东西!”
孩子们纷纷喊:“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这是一个不幸却又幸福的大家庭,欢笑声洒满福利院的花园小菜地。
第二天,冯院长安排好工作,小白也请了假,两人带着打扮一新的小强,欢天喜地赶到医院。
“大夫,捐赠肝脏的是什么人?我们得好好感谢人家!”
“是个出车祸的小伙子,昨天送来的时候,人就快不行了。”
两人感慨不已。
一条逝去的生命,将要为另一条生命带来希望。
检查结果,这份肝脏完全适宜移植给小强!
护士把小强带走了,做手术准备工作,小白简直比送自己的孩子做手术还紧张,在外面一圈一圈转来转去,转得冯院长眼都晕了。
可是才进手术室没10分钟,小强居然又被推出来了!
“出什么事了?”
“捐赠人的母亲来闹事,说不捐了!”
小白和冯院长气喘吁吁赶过去,看到哭成泪人的捐赠人妈妈。
“我孩子人都已经去了,你们还不能给他留个全尸吗?捐赠肝脏是他的意思,不是我的,我可是他妈呀,他整个人都是我的,我不同意啊不同意!我的儿啊——”
这哭断肠的架势,让小白和冯院长也难受了。
她们没有资格要求别人有那么高觉悟、那么无私,而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做母亲的舍不得儿子死无全尸,毕竟也是可以理解的,就是可怜了白高兴一场的小强。
就在小白和冯院长扼腕叹息的时候,走廊那头,一个颀长俊美的身影匆匆而来,风度不改平常。
“易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打电话到福利院,他们说你们在这里。我都听说了,小强的事情交给我。”
自古以来,“交给我”三个字总是具有一种魔力,能为一个男人平添莫大的魅力,哪怕是个原本平凡无奇的男子。
小白带着三分期待、七分感激,目送他又步履匆匆地从眼前消失。
大约交涉了20分钟后,医生护士重又忙碌起来。
易如风来通知她们说:“放心,手术照常进行!”
“太好了!”
“我不是说了,一切交给我来办吗?”
“易先生,你是怎么说服她的?”
“我就对她说,你希望你儿子一了百了,还是希望他的生命能在另一个人身上延续?以后,受捐赠的男孩经常来看你,就好像你儿子根本没走一样,这样不好吗?”
“说得太好了,易先生你真棒!”
小白在心里面默念:“易氏永垂不朽,巫氏遗臭万年,谢谢大家......”
她不知道,此时易如风正偷着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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